第28章 中秋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双鱼村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稍微富裕的人家起早就开始去村口的杂货铺买一些月饼,红灯笼和许愿灯,条件稍微差一些的人家只能自己在家中制作了。

    下午,家家户户开始将去年的红灯笼提前挂在了自家的房檐下,将在外疯玩的孩子叫回家中,等到夜晚好边吃团员饭,边赏月。

    湍急的瀑布之下,小少年申寅和大黑熊正与面前高傲的“敌人”进行着较量,小少年握着春雷挥毫泼墨,黑太岁虎虎生风的挥动沉重的铁棍飓风,一人一熊就这么不知疲惫的在瀑布之下修炼了一上午。

    当下午的西阳洒落到小少年的身上时,却见他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身上雷霆与杀意再度结合在一起凝聚出三尺长的杀意之刀,随后自下而上挥洒出一记凶猛的獠天式。

    哗!

    湍急的瀑布被刚猛且狂暴的雷霆刀芒划开了七寸长的缺口,雷霆使得两旁的激流停留了两息的时间便再度愈合起来,与他在梦中的一记獠天式相差甚远。

    “虽然还是没有达到梦中的效果,但比以前还是稍有进步!”

    小少年赤膊着略显古铜色的上身,双手叉腰将春雷利于河床之上,抬头望着冲他咆哮的瀑布嘿嘿一笑。而他身后三步远的大黑熊也学着他凶悍的模样将煞气融入飓风之中,怒吼了一声向前迈出一大步从左至右来了一记横扫千军,但也就将瀑布打开了一个三寸的豁口,煞气让其水位停滞了一息便又愈合上了。

    大黑熊见此不免有些失落,而旁边的小少年则是发出了略带讥讽的笑声:“大黑你这不行啊,还没我开的口子大呢!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你是做不上隐雾山中群兽之主的王位的,更别说打的过哪位你很是憎恨的“大人”了!

    “吼!”

    大黑熊显然是不服他这么说的,立刻提起飓风又对着瀑布一顿狂轰滥炸,但是效果依旧甚微,而一旁的小少年则又是一声讥讽的笑声,随后抬起春雷给了他一个看好了的眼神,再度挥手向上一记獠天式。

    “嘎嘎!”

    大黑熊见小少年挥出的这一刀还没有他刚才威力大,顿时大笑出声,拍了拍申寅的肩膀也给他一个很是讥讽的眼神。顿时小少年火气便涌上心头,不服输的又再度举起春雷想要继续劈开瀑布。

    “你们哥俩较着劲努力的向上攀登,老婆子我都看在眼里,不过这般不吃不喝光靠满腔的热血和毅力显然是不行的!”

    岸边独眼老妪吐了一口大大的烟圈将一个篮子放在了地上,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瞧着他俩笑道:“有句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们两三顿都没吃,喝水能喝的饱咋地?”

    “那倒不是,就是练功练得太投入都忘记饿了,再说还有灵气可以吸收少吃两顿也没关系!”小少年挠着头嘿嘿一笑,赶忙从水里走出来到独眼老妪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掀开篮子看到里面放着月饼的时候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

    他想起了小时候娘亲亲自给他包过的月饼,里面的五仁,黑芝麻和枣泥是他最不爱吃的三样馅儿,但是每次娘亲都威逼利诱让自己吃,结果他吃完后都悄悄的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吐了,但如今在吃到这让人有些不喜的三样馅儿别有一番风味。而大黑熊则是也不管是什么馅儿的,只要能填饱他饥饿的肚子就行,毕竟跟小少年较着劲的向上攀登也的吃饱了有力气不是,若是没力气还怎么跟他“较劲”呢!

    “你两个吃月饼都不叫我一声,是不是又欠揍了!”

    一道大笑声从远处的树林里传了出来,不用问都知道是王晓鹏来了,自从申寅与大黑熊在瀑布下修炼,这王晓鹏就几乎长在这里了,传授小少年杀意凝练的同时也会教导大黑熊煞气爆发的要领,随后让其与自己对战,边磨炼他俩的意志力和培养协作能力,虽然每次都被这位黑脸师傅修理,但是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捶打,让他们实力突飞猛进,让小少年离星纪境武者只有一步之遥,而大黑熊离大妖境(星纪境)也只差一步距离。

    “不是他俩不叫你,而是老婆子我没让他俩去,难道这也要怪我的爱徒不成?”

    独眼老妪护犊子的性格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见到黑脸大汉过来则是冲他吐了一个烟圈嘿嘿笑道。

    “李婆婆说的哪里话来,您的爱徒不也是我的爱徒嘛!”黑脸大汉见到独眼老妪在这里顿时大黑脸露出了一缕笑容,然后上期殷勤的给他明灭不定的烟袋锅子里放上一点烟丝,随后从怀里又摸出一壶好酒递到她的手上,笑呵呵说道:“婆婆常常我从外面带回的好酒!”

    “外面的酒能有我自己酿的好喝?”独眼老妪嘴上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拿起大黑脸酒壶一仰头喝了一大口,嗒嗒嘴后摇了摇头道:“还差了点烈性,要是在烈点定然是好酒!”

    独眼老妪说道这里又仰头将剩余的半壶也喝去大半打了个酒隔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猴儿醉!”

    大黑脸笑着说道:“听说是余国凤凰城崔家酒坊的一个侯师傅酿的!”

    “猴子会酿酒?”独眼老妪抬眼看了看大黑脸满脸的不信。

    “李婆婆,您还别不信,余国凤凰城的崔家还真有只会酿酒的猴子,他们家的账房先生还称呼他为猴老祖呢!”

    此时小少年申寅放下手中的月饼抬头给独眼老妪解释道:“我记得六岁的时候我跟随父亲去过一次凤凰城,当时父亲拉着我就去过崔家酒馆,听说当时他家最好的酒就是这位猴老祖酿的猴儿醉,听说甘甜可口,喝一口还能够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看到自己心中想念之人的影响,也不知道真假!”

    “还有此等事情?”大黑脸看向小少年不禁有些好奇。

    “都是听说他会酿酒,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猴子确实是有,我还有幸见过它呢,不过当时怎么看怎么就是一只普通的猴子!”

    独眼老妪点了点头,随后晃了晃手中酒壶一笑:“小子,你很幸运,老婆子喝酒从来都是滴酒不剩,今天还剩下一点,既然你都说了甘甜可口,而且还能在晕乎的状态下看到心中想念之人的影像,不如你喝一口试试?”

    小少年睁着大眼睛瞧了瞧老妪随后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师父,我娘亲说未到二十不让我喝酒!”

    “你娘这话说的对!”

    独眼老妪点了点头,随后将酒壶故意边往回收,边叹息道:“可惜那样你就见不到你心中想念的影像喽!”

    “要不师父您还是给我尝尝?反正我娘亲现在也不在!”

    小少年此时有些经不住诱惑,伸着手笑嘻嘻的向独眼老妪讨要。

    “真想要?”

    小少年点了点头,独眼老妪嘿嘿一笑,将酒壶递了过去,申寅猴急的接过后扒开酒塞,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子,让他迫不及待的一仰头将剩余的美酒喝入口中!

    “噗...咳咳咳!”

    美酒入口顿时一股辛辣涌了上来,顿时让他忍不住喷了大黑熊一身,在它十分嫌弃的眼神中小少年跑到喝水边猛的灌了一口河水,这才好多了。

    “骗人,哪有什么甘甜可口,哪有什么晕晕乎乎?除了辛辣什么都没有!”申寅摇着头一脸苦相的看向独眼老妪:“也不知道师父你天天抱着个酒葫芦喝这玩意图个啥?”

    “图个寂寞!”

    独眼老妪伸手将少年年手中酒壶一把抢了过来有些可惜的看了看,发现一滴酒都没没剩不禁有些郁闷。

    “师父,你有我和大黑还寂寞?”小少年贱兮兮的凑到了独眼老妪身边然后小声地说道:“我见学堂里的南宫师父天天老往咱家跑,是不是教我学习是个掩护其实他对您....”

    小少年的话还等说完,独眼老妪拽着他脖颈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让他去河里好好的清醒清醒。

    “臭小子,那个老酸腐岂是为师的菜,你喝点酒就满嘴的胡话,还是去河里清醒清醒,等清醒了,晚上记得去学堂门口参加篝火晚会!”

    独眼老妪闷哼了一声转身拿着篮子,也不管大黑脸自顾自的边往回走边小声的嘀咕道:“老太婆的寂寞岂是男女之事的寂寞?而是天下间.....”

    后面的话音随着一阵冷风吹过而消散与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小少年的略微有些晕沉的脑袋从水中探了出来,见老太婆走远,不禁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闪烁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光芒。

    夜晚花灯初上,天空中一轮硕大的圆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小山村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村西头一处大空地之上聚满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中央的露天舞台之上一些村妇,孩童或者有些绝活的汉子们在卖力的表演着,为中秋在度增添一份助力。

    学堂前搭起了三堆巨大的篝火,五十二名学生和三位教院还有一头大黑熊围坐篝火旁欢声笑语,丝毫不输给村西头的表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时教院南宫文抱着一把古筝来到篝火的中间,轻轻放下古筝后,舒缓的拨弄琴弦,一段优美的旋律伴随着舒缓的音调从他双唇之间传出,给中秋在添一份色彩,倏然数到倩影从学生群里飞掠到了教院身旁,伴随着他的舒缓的音调,翩翩起舞,宛若花中仙子,天上嫦娥一般。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伴随着“共婵娟”三个字的落下,十数位倩影轻拂衣袖露出了美人笑,顿时看的学堂里的男孩子们无不是大呼:“真精彩!”就连小少年申寅都对梵梦雪的一记红尘妃子笑,毫无抵抗之力更别说其他人了。

    “好听,教院唱的真是动听!”

    所有学生站起身来对教院深施一礼表示心中的敬意,随后他们又齐齐的向跳舞的这十数位佳人失礼,也同样表示尊敬。

    “美,真是美!”

    谢文斌此时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梵梦雪的身前,对她大胆的是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梦雪师妹我....”

    “师兄的好意,师妹心领了,但是师妹的心早有所属还望师兄莫要强求!”

    她话谢文斌和申寅两人都听得明白,但是二者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一个很是喜欢她,想把她留在身边,甚至冒着被家族责怪的风险将其带回家中,另一个一心则是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天下。所以不论梵梦雪如何,他们都不会改变心思。

    “申哥,你还看不出雪儿的想法?”王胖子捅了捅有些无动于衷的申寅。

    “何尝看不出!”

    小少年低着头话语如同蚊蝇,他不愿辜负佳人,不远让佳人伤心,故此他只能装作无情。“但....”

    “我知道你的心在外面,在天下,在武道大天尊,可是那个武道大天尊连人间这烟火都给断了的?就哪怕是那陆地神仙,不一个个还有什么神仙伴侣呢嘛!”

    “你知道还真不少!”

    申寅抬眼看了看王胖子调侃道。

    “没见过还没听过吗?说书的老先生那次来咱们村子,不都是绘声绘色的讲些外面的趣闻嘛!那个国家又打仗了,那个武道大天尊又练就了什么神奇的功法,那个富家公子有娶了第几房妻子,哎说到这我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说书先生来咱们村子了,我都有些想他了,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身体如何了。”

    胖子说着说着还有些伤感了。

    “胖子,你有感伤的这段时间,你的女神可能就会被谢文斌那家伙抢走了!”

    申寅看着谢文斌一步步对梵梦雪发动猛攻,不由得提醒了一句胖子。

    “那可不行,雪儿是我的!”

    王胖胖听小少年的提醒,顿时把说书先生忘到脑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站到谢文斌身旁开始卖弄他那可笑的文采,惹得众师兄弟们笑声不断。

    而小少年趁着他们又说有笑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人群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坐在树下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思念起自己的娘亲。

    独眼老妪的小院子里,南宫教院不知何时与老妪又坐到了一起仰着头看着天空月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又在想他们了?”

    南宫文喝了一口香茗笑呵呵的问道。

    “是啊,不记得多少年了,自从他们都没了,就再也没有对手可以历练了!”

    独眼老妪吐了一口烟圈声音平淡。

    “那你就想在培养一个对手?”

    南宫文话音落下,独眼老妪只是瞥了他一眼后满是褶皱的脸上带起的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后缓缓吐出一枚又大又圆的烟圈将酒壶对准圆月:“敬对手!”

    与此同时隐雾山林中的脏水洞里一双腥红的眼眸也在对着月亮望着,周遭新的山中三霸主也跪在地上祭拜者明月,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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