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才树洞:
    甜甜的焦糖玛奇朵,真的超级好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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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林悦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九月的天气,已经多了几分秋高气爽的意味,树梢枝头,有零星叶子正随着轻风摇摇欲坠。
    肩膀被人碰了两下,林悦回头,便见陆寻安正背着书包站在她身后。
    “你今天没骑车?”林悦稍稍放缓脚步,等他跟上来后,和他一起并排走着。
    “没有。”陆寻安回道。
    林悦点了点头,随后道:“那你怎么没跟蒋昭明一起走?”
    陆寻安侧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要是跟他走了,还怎么护送林小公主回家啊?”
    林悦怔了一下,没吭气儿。
    “考的怎么样?”陆寻安又问。
    “还行吧,好多道题和错题的题型一样,你都给我讲过了。”林悦仰头看着他道。
    陆寻安点了点头。
    日头偏西,在他们身后的天空中燃起一片火红云朵,在他们左前方的地面上投下两个影子。
    林悦低头看着,垂在身侧的左手缓缓伸出食指,轻轻描绘着。
    这是他的头发,然后是额头,紧接着是眉毛……眼睛……高挺鼻梁……
    头顶突然被人揉了两下,林悦猛地回神,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以后,不要随便把我的衣服和水给别人。”低醇嗓音响起。
    他是在说今天体育课时候的事情。
    “哦,好。”林悦点了点头。
    “还有,”陆寻安又道,“杏仁儿好吃,以后多买一点。”
    林悦没回,伸出手,悄悄隔空对着他的影子捶了一下。
    你让我买我就买啊?那我多没面子?
    我凭什么要给你买啊?
    想得美哦……
    陆寻安瞧着身边人的动作,嘴角微勾,左手从她身后穿过,牵住了她正在作怪的左手。
    林悦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你手捶谁呢?”声音近在耳畔,带着几分温热的气息。
    “陆寻安!”林悦大吼了一声,“你放开!”
    陆寻安轻笑出声,依言放开了手。
    林悦瞪了他一眼,随后快步向前走去。
    陆寻安紧走两步跟上去,轻轻拽了一下她本就凌乱的马尾辫儿。
    “陆寻安!”林悦再次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
    “诶。”陆寻安笑着应道。
    “你有病吧?”林悦蹙眉,将头发散下来,准备重新扎起来。
    皮筋在白皙手指间翻飞,乌黑发丝在手中转了几圈儿,一个马尾辫就再次出现在了女孩儿的脑后。
    “不许再拽了啊。”林小公主警告道。
    “好。”陆大少爷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
    目光一瞟,陆寻安伸手碰了碰林悦:“你等我一下。”
    “你去哪儿?”林悦问。
    没有回音,只看到向着路边跑去的身影。
    林悦看着那身影消失不见,轻轻吁了口气,坐到了路旁的石凳子上。
    没过一会儿,便见陆寻安又跑了回来,手中还多拿了一样东西。
    “你最爱喝的,焦糖玛奇朵。”他将手中的硬纸杯递了过去。
    林悦抬头看了一眼,接过杯子:“你刚才就是去给我买这个的?”
    “不然呢?”陆寻安挑了挑眉。
    林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继续往大院儿的方向走。
    “好喝吗?”陆寻安跟在她身旁,问道。
    “甜,好喝。”林悦尝了一口后道。
    陆寻安笑了一下,随后向前迈了两步:“走,回家了。”
    林悦手中捧着焦糖玛奇朵,看着走在前面那人的身影,唇角微微上扬。
    轻啜了一口,浓郁奶香混合着咖啡、香草和焦糖,充斥味蕾。
    “喂,你等等我啊。”她喊了一声。
    陆寻安停下步子,回过身来,神情中带着一丝不耐,却仍是等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一步一步走去,庄重得仿佛置身于神圣的典礼。
    *
    林悦在进家门的前一刻将最后一口焦糖玛奇朵咽了下去。
    今天……贺时韵应该是在家的。
    将纸杯扔到门口的大垃圾桶中,林悦从书包中摸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果然,客厅中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声响起。
    “回来了?”
    “嗯,”林悦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又将自己的运动鞋放上鞋架摆整齐,这才走进屋内,冲着贺时韵微微躬了一下身,“妈妈。”
    贺时韵坐在沙发上,坐姿不算端正——斜倚着沙发靠垫——却绝不会显得邋遢失礼,正在看一本德文原版书。
    德语,林悦是不懂的,她能把英语学好就不错了。
    贺时韵却精通英、俄、法、德、西五国外语。
    贺家家教很严,贺时韵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行为举止、谈吐学识自然都是上佳。
    苦的却是林悦。
    “摸底考怎么样?”贺时韵看着书,状似无意地问道。
    “还行。”林悦回道。
    见她仍站着,贺时韵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吧。”
    林悦心中咯噔一声,踌躇了一番,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
    果然,便见贺时韵蹙了蹙眉,冷声道:“你又喝咖啡了?”
    “喝了一点焦糖玛奇朵。”林悦不敢隐瞒。
    “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对身体不好,怎么就不听呢?”
    林悦低着头,没吭气儿。
    看着她这副样子,贺时韵又出声道:“陆寻安给你买的?”
    林悦没敢应。
    她这位妈妈简直就是个X光检测仪,不论是披着几层皮的人,只要被她的那对儿眼睛扫一下,什么便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身为女儿的林悦呢?
    由于从小吃瘪太多次,林悦早就明白,在这位母亲面前,她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就实话实说。
    只是,在这种有些压抑的相处模式之下,她总时希望能挣脱那层束缚的桎梏,因而才会在他人眼中显得十分我行我素。
    “以后不要跟陆寻安走太近,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贺时韵淡淡道。
    林悦抬头看向她:“不是娃娃亲都定了吗?你还怕什么?”
    贺时韵睨了她一眼:“我怕什么?我怕你吃亏。你现在还小,万一你以后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不喜欢他呢。林悦心道。
    静了一静,林悦决定换个话题,她开口唤道:“妈妈。”
    “嗯?”
    “我想考美院。”林悦道。
    贺时韵翻书的手一顿,随后“啪——”的一声合上书,抬眼看向她:“不行。”
    “为什么啊?”林悦显然没想到她会不同意。
    “你既然决定在实验班待着,那只要能跟上,以后考的大学肯定不会差,为什么要去考美院?”
    “可是我喜欢画画儿啊。”
    贺时韵站起身来,俯视着她道:“那就当作兴趣好了,没必要大学学这个专业,学艺术没‘钱’途。”
    说完,她转身上楼,独留林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听着楼上传来的关门声,林悦缓缓蜷起双腿,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鼻子有点发酸。
    眼眶有些发胀。
    脑袋有点发昏。
    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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