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 文思思也抱着极大的热情,等着他教她修炼内力。可万万没想到,头一件事上, 就遇到了麻烦。
此时秦观澈面红耳赤,甚至低垂着头, 视线都避开了她。声音更是小的几乎听不到:“这,这,这……我之前没想到。”
文思思也头疼。她这药都熬煮好,倒进浴桶里, 准备脱衣进去泡了。结果他告诉她,需要由他送一缕内力给她, 引导她完成第一个周天。这个说起来也没什么,只是送内力的话,就必须他手心贴着她的下丹田, 也就是脐下三寸的位置。而且,中间不能阻隔……要做到这一点,那首先, 他就得跟她一起坐在药浴里。然后, 她不能穿衣服。唔,也许可以穿, 但衣摆处肯定得空出来……
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不是夫妻的一男一女之间的。哪怕是兄妹,父女,都不可能发生。哦, 据他说,其实有一些特别的组织还是会有的,可在那样的地方, 女人都不当女人,她们一辈子都不会活在天光之下,所以也就不在意什么名声了。
秦观澈只有师兄弟,没有师姐妹。所以之前只想着她要不要习武,完全忘记了,这第一步才是最艰难的。
文思思其实想说,就这么来。为了习武,她还真不在乎这个。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驻民,名声于她,也没有那么重要。何况这里就他们两人,这件事只要他不说,她不说,那便天知地知,于名声也没什么影响。可她才方透出点意思,他就一副被强迫了的良家妇男,正面对女流氓的模样,让她这话都没法往下说。再说下去,就是欺负他了。
“所有的功法都是如此吗?”
秦观澈终于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我知道的,都是如此。”
“那若是没有师傅呢?没有人送那一丝内力,这功法便练不成了么?”
“练得成,只是需得很长时间,且危险重重。”秦观澈当真认真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例子出来:“我一个师叔,跟师傅同时拜入师门,师父就如常修炼,师叔却想要自己苦修,花了足足五年,方才入门。后来又听说,虽然他修出了一丝内力,可运行的
方法却是错的,练了十来年,便经脉断裂……成了个废人。”
“……”这也太吓人了。
“这世间女子习武的多么?”
“不多。”秦观澈轻叹一声,“各家功法多是传男不传女。如我师门这样,海纳百川,收外姓弟子的,是极少了。”既便如此,师门也从来都没收过女弟子。外面盛传的那些大宗门,基本上都只传外家功。真正的核心弟子,才会传内功。
文思思无语轻叹,可既便如此,依旧无法阻止她要修炼武功的决心。她猛的抬头看向秦观澈,看了又看,半晌突的问道:“你可曾成家?”
秦观澈聪明的猜到她的意思,红着耳朵摇了摇头:“不,不曾。”
“可有婚约?”
“没有。”
“可有心悦之人?”
“也,也没有。”
“那你可愿娶我为妻?”
秦观澈猛的看向她,不但耳朵红了,脸和脖子也红通通的。只是他眼里却不全是喜悦,反而有些复杂。他在想,是不是今天换一个人愿意教她武功,她也会这么做?一时间,心里到不知该喜该怨了。
可不得不说,面对这个问题,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他都心甘情愿的点头:“愿,愿意的。”没错,虽然之前只见过一次,这一次再见也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可他知道,他愿意娶她,愿意与她长相厮守,愿意为她承担一切……没错,就是一见钟情。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当初在山里,如果当时在那里的不是她,他不会贸贸然的出去,几乎无赖的赖上她。
虽然当时她狠心的把他丢在那里,可她替他处理了伤口,还留下了药。那时他其实连她真正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却已经确定,他对她的感觉与旁人不同。之后虽然不曾再遇到,可她却时常出现在他梦里。否则,后来也不会专门回去找她。再一次见到她,认出她也不是因为长相,而是那份悸动。有生以来,他的心脏只为一个人而疯狂跳动。
“你,真的愿意为了学武而成亲?”
文思思重重点头,是的,没错。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我们明天就成亲。”他又看了一眼药桶,“今晚,要修炼吗?”
“你若在意,便待明日?”毕竟他是纯粹的古
人,老古董呢。
“没,没关系的。”秦观澈红着脸道:“你,我先避出去,你先进浴桶。”虽然为她名声,最好是等成亲之后。可他现在了深刻的明白,她有多想学武。
待他狼狈的退了出去,文思思这里才尴尬起来,可很快她便坚定起来。去了衣衫,坐进桶里,药水刚至她肩膀,若是他再进来,估计就要没到脖颈。
药水漆黑不透明,从水上往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老古董就是老古董。
“你可以进来了。”
秦观澈到像新嫁娘一样,磨蹭着进来,耳垂都快滴出血来了。文思思见状,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他果然自在很多,而且很快,便感觉到他入水的动静。
文思思眼睛依旧闭着,听着他偷偷的呼气声。
“我,我要开始了。你到时只需摈弃心中杂念,专心感应我送进你丹田里的内力,记住它的运行路线既可。第一次,你可能会痛。千万要忍住,且不能动弹……”
“我记住了,你开始。”文思思轻声应道。
紧接着便感觉到一只手碰触到她的身体,结果这家伙胆子小的很,刚碰到便又猛的缩了回去。文思思哭笑不得,却半点不敢露出来,就怕他更加紧张。
幸好,她的表现让他略略放松,没那么紧张了。手又伸了过来,这一次到是贴住了,在她腹部摸索了一会儿,方才找准丹田的位置。她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轻颤……
“开始了。”
“恩。”
确实痛,却并没有很夸张,还在可接受范围。应该就是毛毛说的,替她修复过身体的原因。不过,她没深思这个,而是像他说的,专心感应那气在她的经脉里是怎么运行的。
内力在经脉里运行的极慢,她本以为一个周天很快就结束,可事实上,一个周天,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那内力从丹田出发,通过特定的经脉,经过固定的一些穴位,在身体里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丹田。整好是一个环,完整的运行这一个环,便是一个周天。
“可以了。”秦观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气收拢到丹田里,不要将它们留在经脉里,让它们乱窜,那很危险。”
文思思又感受了一下那一
丝原本属于他的,而现在属于她的一缕内力,觉得特别神奇。学过西医的她自然知道,所谓丹田其实肚皮下面根本就是器官。可现在,那里就藏了一股气,这股气会让她变得强大,还能让她飞檐走壁。
新奇完了,她才睁开眼睛。秦观澈已经不在浴桶里,也不在浴间里。她轻笑了下,也准备起身。这一动才发现,之前漆黑的药水,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清水。虽不是清澈见底,可可视度也变得极高了。
一下子,她的脸上也涌上热气。不过,她很快就把这股热气给压了下去。没办法,脸皮就是这么厚。
收拾好出来,秦观澈正在院中等她。文思思以为他会说一些修炼上的事情,结果第一句话就是:“思思,我们成亲。”
文思思轻咳了一下,想了想,决定跟他好好谈谈。“有些事情,我得先跟你说清楚。等你听完,如果你不改主意,那我们就成亲。”
“你说。”秦观澈忐忑了,她不会是想反悔了?用过就丢?
“其实我之前成过亲。”
“什么?”
“别急,先听我说。”文思思急忙道:“我是孤儿,在表叔家长大。后来,表婶替我找了个夫家,是一个有着两个孩子的鳏夫。我当时只是个弱女子,与旁人并无不同。只能听话的嫁过去……结果,成亲当天,那个男人便出了事,瘫了。过了半个月左右,他便去了。我带着两个孩子,单独生活。可两个孩子更亲他们的祖母,家里但凡有点东西,都搬到他们祖母那里,我却要拼尽全力,养家糊口。当时在山里见到你那次,便是打猎养家。”
秦观澈只觉心里酸涩至极,对那个曾经娶了她的男人十分嫉妒,又庆幸那男人早已死去。又心疼她处境的艰难,命运多舛,更疑惑,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说嫁,当时连堂都没拜成,也没有文书,更没上他家族谱。就只是从表叔家,搬到他们家。所以,这婚其实不算成的。”这一点必须要说清楚。如果她一直待在村子里,她必须得顶着寡妇的名。可既然都不在那了,她自然是不认的。“后来发生了些事情,我便离开了那里。两个孩子有他们祖母叔叔宗族照顾,我也不想回表
叔家,便四海为家。一直以来,都是打猎采药为生……这会儿天冷了,山里没法待,所以才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女子身份低微,乡下的女子地位更低。多数女孩子出生后都不能上族谱,除非她将来飞黄腾达,给祖上增光了,这才会格外开祠堂,让她们入族谱。否则,多是嫁人之后,直接入的夫家的族谱。便是如此一般也没有名字,只有某某氏。为什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这个了。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女儿生来就是别人家的。
所以,原身没入族谱,也没有户籍,只有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进了徐家之后,堂都没拜完,徐孝就被徐张氏支使出去了,晚上抬了回来,自然也没入徐家的族谱。
“如果你在意,那这事权当没发生过。对于名声,我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她得跟他说清楚。如果他在意,那他们一切如旧。如果不在意,她嫁也没什么。她干净净,清清白白,不待虚的。反正她好处都拿了,嫁或不嫁,她都可以。
文思思等于直接把选择权给了对方。
秦观澈会犹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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