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小白的目光，鵇阳枭冷清着脸，看了回来。
小白回避目光，左右环顾。
对方却是在打量之后，取出钱包，一张巴掌大小的照片出现在其手中。
在多番确认后，深吸一口雪茄，朝小白走来。
掏出雪茄，“你是木小白？”
小白眨巴着眼睛，“您是？”
“鸟的！原来是你啊！老子鵇阳枭，今天我就是你的律师！也不知道妙儿是怎么找到老子的，一天天头疼！”
小白推回雪茄，“你好，我是木小白，妙思雨是你朋友？”
“你丫的，还敢承认你是木小白？哈哈哈~胆子不小啊！“
就这一言一行，小白着实难以想象，是从一个律师口中说出来的啊。
小白回应，“木小白就是我的本名，为何不敢承认的？”
鵇阳枭，“老子就佩服你这性格，听说白安思是你一脚踹死的？干得漂亮，那些个纨绔子弟，老子手早就痒了，踹得好！”
小白格愣，“您是我今天的律师？”
满脸的质疑，确实是不大相信，就这一举一动呐！
鵇阳枭猛吸一口雪茄，大笑起来，待烟雾散去后，慢悠悠说着，“没错，呵呵，由老子做你的律师，你就放心。听小妙说，你还是个医生啊！“
小白，“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鵇阳枭神色略微变化，“医生，也会杀人？”平淡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质疑，也就是这一点质疑，令小白无话可回。
空荡荡的准备室里，除了雪茄的味道，没有其它多余的杂味。本无交集的两人，也没有可说的话。
看样子，鵇阳枭也没有准备多少资料。狭窄的口袋之中，怕是只有那一盒雪茄与那一个打火机！
开庭时间到了，鵇阳枭打着哈欠，“麻烦事，你小子，一会少说话，老子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赢是不可能，但你的命，谁敢收？”
小白震惊，短短几句话，透露着从里往外的自信。
走进那旷阔的审判庭，坐在那被告人的位置上。空荡的身后，竟无一人。
鵇阳枭倒吸冷气，“小子，你到底是什么背景？老子翻阅一天，竟查不到你前20年的资料！完全空白，你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小白，“也许，我就是凭空出现的！”
鵇阳枭摇头，“牛逼，老子都想叫你一声大哥了！你知道这次的审判代表着什么吗？很有可能，你下辈子都得在牢狱之中度过，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你！”
小白，“安安静静也很nice 啊。”
查不到自己的前20年，定是嫣家做的。也是，不过短短20年而已。只是，现在才发现，前20年，竟然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家人。
“嫣家赘婿”，如此响亮的名气，走在任何街头，都会被人认出来，就仿佛是贴上嫣家的标签一样。更像是一条名贵的“狗”，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能看到自己“高贵”的毛色。
也正是这一身的名贵，让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外壳儿——“嫣家赘婿”。
一但它褪去，自己就是一只丑陋的无毛土狗，没人会注意到，也没人会在意！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身的名贵，让自己在那20年里。做了一条傲世苍穹的贵族狗，那条狗，没有任何东西能配得上。
没错，这就是嫣家的狗！绝对的高贵，高贵到不能沾染世间的一点尘埃！
身后的空荡早已经习惯了，这是副作用啊。当那毛褪去，身后妄想攀附权势的东西，都会离开。毕竟，没了高贵的毛，就没有了高贵的气味。闻不到那味道，也就不会出现了。
“记得上幼儿园毕业的时候，照毕业照。与我一同拍照的，应该有几百个人。映像有些深，还记得学校操场站不下，是在大剧院拍的照片。
结束的时候，听人说，是小学到大学的校长！我不知道其中的任何人，结束的时候，我走下台，幼儿园院长从我身边走过！
他只是说了一句——谁家的孩子，乱跑！“小白自嘲般的低声说着。
说完，更是面带微笑，“我想，三十几岁教了我三年的院长，他应该是老了，没看清我的脸！“
鵇阳枭那不可一世的脸，有了一丝悸动，“哈哈~~~那应该是得了白内障了。“再次回头看了几眼空空的座位，心里升起一丝苦涩：工具人吗？被权利熏陶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有权利啊！
而你，不过是权利之下的工具。
小白，“是啊！“心里则是五味杂粮，这个是啊。是承认自己做了20几年的工具吗？
权利之下的工具，别人眼中的“嫣家人“，要说”工具人“更贴切些。
鵇阳枭一把拍住小白，“老哥，你这要庆幸啊！你知道你这20多年的空白意味着什么吗？这老牛逼了，打官司用，绝对稳！“
小白露出一丝微笑，“你是哪里人？“
鵇阳枭，“哎呦老哥，你还不知道啊！妙儿没告诉你吗？老子东北汉子！前几天听说了你的事情，特意赶过来。要不是看在妙儿的份上，就这么个地方，老子才懒得来！“
小白，“哦！妙思雨，还真得谢谢她呐！“
“叮叮！“两声响了起来，”肃静！“
白秋鸣珊珊来迟，在看到小白的瞬间，仿若是见鬼一般，粉白的脸惊恐地扭曲成一团被打湿的化妆棉。却也没有多说，只是认真打量了小白几眼。
被告人与原告对立而坐，双双对视。
程序过完后，小白的辩护律师发话，“我放有权对此案提出质疑！”
法官自是点头，“请在***时间里给出质疑！”
小白则是冷静看着一切，白秋鸣眼里的震惊依旧存在，昨天的两枪是我打得，今天他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正在原告与被告热火朝天时，一群人浩浩荡荡闯了进来！同时，两张遗像映入眼帘。
遗像里的两人，正好是牧云两人。
有人小跑到白秋鸣身边，小声嘀咕后，白秋鸣轻咳几声，原告律师，“法官，我方申请休庭！”
法官同意后，鵇阳枭冷峻认真的脸多出一丝疑虑，“他们是谁？”
小白叹息，“昨天被我杀的人！“
短暂的惊讶后，鵇阳枭竖起大拇指，“大哥，你牛逼啊！还上个毛的法庭，直接跑路啊，留在这等死啊。“
小白吸气，“有烟吗？“
吸下一口纯正雪茄后，“跑路吗？一辈子的路，能跑得完吗？“
鵇阳枭，“大哥，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济，也能活下来？”
小白，“留下，我就一定会死吗？”
鵇阳枭不再出声，多看了小白几眼，对小白所表现出的沉稳，也多出别样的看法。
烟雾缭绕下，小白问道，“接下的官司，怎么打？”
鵇阳枭，“没法打！”
小白眼神狠辣，“几个人的尸体都不在，说我杀人，可否肆意了些！”
鵇阳枭点头，“确实，这一点，也是个突破口。可现在的问题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最为致命的是。他娘的！法官更倾向于他们啊。”
听到此话的小白，也沉思起来，一个白家就已经难以招架了。现在又多出个牧海明，还有范家……..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鵇阳枭更是将那拉风的墨镜取下，长舒气，“鸟的，这场官司烫手啊！”
休息时间后，两人走向自己的位置。
身边的议论声响起，“真是没想到啊，嫣家的废物女婿，是个杀人犯！“ ”你小声点，要是被嫣家人听到了，你可没好日子过了!“……..
鵇阳枭小声，“他们口里的嫣家，是那个嫣家吗？“从一开始，就对小白充满好奇的眼神，此刻正怔怔盯着小白。
小白，“是！“
鵇阳枭嘴一张，狠狠吸了一口雪茄，“鸟的，难怪脾气那么大！是嫣家的疯子啊！“忌惮地打量小白一样。
小白，“现在，我不是嫣家人！“
鵇阳枭点头，咂嘴：要是你人在嫣家，还要老子来！
则是轻咳一声，“法官，我方请求肃静！”
瞬间安静的大厅，面对那一双双别样的眼神，小白出其的平静。倒是鵇阳枭一张嘴喋喋不休起来。
不说，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漏。
看似草里草气的，可每一句话都是绝对性的有效。而且对法律的熟知度也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可以说，对方那整个律师团，还弄不过他一个！
此刻的小白才知道，为什么对于辩护律师，妙思雨从来没考虑过。有这家伙在，天底下，多少人能胜之？
直到那几分医学证明到台上，鵇阳枭放下那雪茄的烟头，额头上汗珠滚落。
暗骂，“鸟的，证据就不能伪造了吗？”
小白冷静，“算了，本来就事实，尽力就好！”
最后，将发言权留给小白，小白起身四周打量后，叹息，“人……..”
鵇阳枭抢先，“老子还有疑问！“
法官皱眉，“时间是给被告的！“
鵇阳枭，“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想说话，怎么？不行吗？“
突然间的变故，众人先是一愣，只见白秋鸣慢慢站起身，“法庭之上，谁给的胆子，敢如此喧哗！眼里可还有国家？可还有法律？”
那维持秩序的特警有所动静，鵇阳枭直接甩出证件，“老子有律师资格认证，要看看老子的法官资格证明吗？”
修长的发丝下，桀骜不拘的脸仰得老高。
“肃静！公然喧哗，身为法官，我有权控诉你的违规。但考虑这场诉讼的纪律，还请你回到自己的位置！”
鵇阳枭，“证据老子还就不相信了，谁不会制造假证据？”
白秋鸣脸色冷清，“证据是由司法鉴定的，人证，物证我们这里都有。三条无辜的人命，木小白，若你还是个人，最好承认！人废物，不希望看到心也是个废物！”
鵇阳枭，“身为他的辩护…….”
白秋鸣，“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
“哦？我今天倒要看看，这里谁有资格插嘴？”
强大的气势在门打开的瞬间迎面席来，如鹰的鼻子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白秋鸣。
身边的妙思雨轻咳，“法官大人，不知道警局前来管制场面，算不算是违法啊！”
很明显，话语中带有些许调侃！
鵇阳枭提着嗓子，“按照法律规定，若是有……..”
一堆下来，小白听到的就一句话，“警察能随意出入法庭！！”
妙思雨身边的中年男子冷哼，“老夫妙天，今天配合警察护送证据前来，诸位若有疑问，大可来问问我！”
瞬间的安静，只听到无数的喘气声。
妙思雨走向小白，“怎么样？没事！“
小白犹豫起来，
鵇阳枭，“我方申请休息！“
妙天，“休息，休息个毛！老子在外面的时候，就听你叽叽喳喳，现在休息个毛！”
鵇阳枭，“………”小声对妙思雨，“怎么样？老头子出手了吗？”
妙思雨比着手势，“没问题！”
鵇阳枭点上一支雪茄，那本就高高挂起的脸。此刻，只有抬头才能见到那扬起的下巴。
小白的身后，多出了妙家爷孙俩，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势的缘故。后背更是出其的温暖，比任何时候的背后都要温暖。
对面数十道目光正凶狠盯着小白，脸上较为难堪的，还要数白秋鸣。
那仿佛要喷火的眼神，瞪瞪对着妙天，在其身边之人正是牧海明。
白秋鸣低声，“嫣家，你那个嫣家吗？”
牧海明低眉，“嫣家确实是那个嫣家，只是他与嫣家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关联！“
白秋鸣脸色阴沉，“两位，妙天现在出现，摆明是想保木小白，不知两位如何看？“
“杀我儿者，必死！“
“一命抵一命，我范家人，没有孬种！”
两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后，
白秋鸣神色略有恢复，三人算是达成了统一！反观小白一边，也嘴上的话，自是被鵇阳枭给包揽了，也不落下风。
但实际上，小白还是难逃其责，三条人命的本质都在小白这里！口水话多，但事实如山不可撼动。
目前，最为着急的，还是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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