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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公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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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脚一踹,“喀嚓”一声,大洞被扩大,他和身撞去,“咕嗵”一声,身子整个撞了进去。

运气于身,身子微微一疼,眼前一黑,进到了大门内,他浑身紧绷,内力运行更疾。

上一次的竹林阵,他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浑身战栗,二十余个好手,除了自己三个,全军覆灭,清平帮之狠毒,更超那些名门大派。

小心翼翼四周打量,眼前一片漆黑,明月在空,银辉洒下,却落不到院子里,眼前漆黑得令人发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兽正盘踞于前方,静静等着自己自投落。

“钱兄弟,如何了?”身后有声音传来,似乎自很远处传来,缥缥缈缈,宛如来自遥远的天际,听得不真切。

他内力集于耳朵,又集于眼中,没有发觉异样,心中反而更觉惴惴不安。

这时,身后又有声音传来,问他如何了。

他眉头紧锁,转头沉声道:“进来罢!……大伙儿小心一点儿,这里有古怪!”

身后又有一个人跟进来,站到他身后,低声道:“钱兄弟,到底怎么了?!”

他一听声音,忙转身抱拳,露出笑容:“桑旗主!”

桑旗主点点头,双眼四顾,精芒四射:“此处确实古怪,难不成也是阵法?!”

姓钱的男子朝身后大门外一指,又转身指向大门内:“旗主你看,这里月光照不进来,定是蕴着古怪!”

“嗯,这想必是阵法了!”桑旗主点头,眉头锁起,沉吟片刻,抬头问:“依钱兄弟你看,咱们该如何?”

钱姓男子顿了顿,叹息一声,摇头道:“若是依属下的意思,不能硬闯,……可咱们如今箭已上弦,不能不发了。”

“不错!”桑旗主点头,又朝里面望了几眼,脸沉如水,眉头锁得更紧。

片刻后,他右拳一击左掌:“钱兄弟,咱们先礼后兵,你且叫阵,见了面再说!”

姓钱男子双眼一亮,恍然点头,抱拳一礼:“旗主英明!”

桑旗主朝他微一颌首,淡淡一笑,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暗自叹息一声。

他心中殊无胜算,这个清平帮果真这般厉害,想必也能防备自己这一诈,不能如自己如愿。

姓钱的男子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沉声喝道:“江帮主可在,曰月神教前来拜访!”

声音宛如潮水,缓缓而坚定的涌向清平帮总坛,周围的居民皆清晰可闻。

他们或是探头打量,或是偷偷一瞥,却大多不敢照面,曰月神教的威名深入人心,生怕他们杀人灭口。

随即,一道女子声音悠悠荡荡,缥缥缈缈传来:“贵教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这道声音糯软动人,听在耳朵,渗入心里,令人心痒难耐,浑身血气涌动。

桑旗主眉头再锁,只知道清平帮的阵法厉害,没想到这个帮主也是个厉害人物,察其声音,却摸不清其功力,足见比自己高明。

“他是清平帮的帮主?!”他转头问姓钱的男子。

姓钱男子躬身点头,望向他。

桑旗主沉吟片刻,仰天一声长啸:“哈哈……,咱们登门拜访,芳驾却拒之门外,这便是清平帮的待客之道么?!”

他笑声震天,响遏行动,音浪在夜空中翻滚,半个临安城都能听得到。

曰月神教一向横行惯了的,对于暴露自己的行止,并不在意,心中思忖,除了清平帮,谅别人没有这个胆子跟自己做对。

一声轻笑响起,宛如银铃在空中飘荡,发出动人之声,江南云的声音传来:“既诚心来访,就请进罢!”

“吱吱”声中,大门缓缓打开,却没有人来开门,众人见了,皆是心中一凛,随即恍然,这便是所谓的机关之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桑旗主淡淡一笑,转身往里走去,大步流星,毫无畏惧,气势如虹,似蹈刀山火海。

钱姓男子紧跟在他身后,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生怕再陷入阵法之中,旗主会遇到危险。

银辉淡淡洒下来,照在他们十二个人身上,他们腰杆笔直,身形苍劲有力,双眼开阖间,精芒隐隐。

清平帮的总坛不大,他们沿着鹅卵石铺陈的小路而行,穿过另一进门,来到一间大院,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

黑夜之中,这一间大厅显得格外明亮,灯光明亮而柔和,如梦如幻,众人隐隐生出不真实之感。

桑旗主走在最前,身后十一人姿态各异,各朝一个方向,戒备万分,紧跟在他身后来至大厅前。

大厅悬着厚厚的紫色门帘,将外面的视线挡住,也堵住了里面光线的外泄。

姓钱男子抢上前一步,揽开厚厚门帘,他有升为香主一职,并非仅是因为武功高明,为人义气,也因眼色极佳。

桑旗主点一下头,昂首而入。

入目所见,铺着月白地毯的大厅正中央,一个白衫女子端然而坐,身姿挺拔优雅。

她静静坐在那里,自然流露出一股难言的韵味,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他抬头迎上她的目光,明眸盈盈,宛如置身于清凉的小溪旁,周身清凉,沁人心脾。

“旗主!”姓钱的男子轻唤一声,碰一下他后背。

姓钱的男子已经见过江南云,对她满是仇恨,抵消了她容光的慑人威力。

桑旗主省过神来,心中恼怒,自己定力如此之差,枉一向自诩心志坚毅,外物难动。

他收神慑心,眼观鼻,鼻观心,杂念一摒,抬头再望去,微眯着眼睛盯着江南云问道:“芳驾便是江帮主罢?!”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剪裁合适,将凹凸有致的身形显露出来一部分,却又隐了一部分,令人不由自主的猜想。

明亮灯光之下,她玉脸若雪,淡淡点头,明眸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笼罩着这十二人。

她细腻嘴角轻翘:“我便是清平帮之主江南云,……足下深夜前来,可是辛苦了!”

桑旗主头不动,目光左顾右盼,见江南云座下仅四人端然而坐,心中不由涌起兴奋之意,仅是四个人,如此托大,有机可趁!

他神色一正,抱拳凛然道:“敝教有一弟子,听说是贵帮所杀,特来问清楚,讨个明白!”

他微眯眼睛,打量这四人。

最前头是一个老者,头发黑白夹杂,脸上却满是皱纹,身形魁梧壮实,微阖双眼,对外事不闻不问,如一座雕像。

后一人身形削瘦,岁在中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桑旗主,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显得古怪异常。

再后两人,却是两个年轻人,俱是英俊过人,眉宇之间,英姿勃发,眸子精光湛湛,显然是少年高手。

桑旗主心中凛然,不谈那个年纪大的,高深莫测,仅是这两个少年,个个都是高手,若是动手,却是劲敌。

他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妥之感,看这个绝色美人,不似是蠢人,明眸温润,智光朗照的模样,为何这般轻易的放自己一行人进来?!

江南云点点头,似笑非笑:“贵教的那个弟子,狂妄肆杀,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如此暴行,人人得而诛之!……我帮弟子侠义为怀,路见不平,便出手杀了他,实在杀得痛快。”

桑旗主勃然大怒,双眼精芒迸身,如毒蛇一般盯着江南云看,冷冷道:“原来如此!”

他吸了口气,微眯眼睛,目光在四周打量,暗自担心,她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旁边有埋伏?!

他徐徐吐气,声音平稳,淡淡道:“芳驾如此说话,看来是免不了一场刀兵,得罪了!……动手!”

话音刚落,他身形飞起,一跃而至江南云身前,探爪便抓,指尖划破空气,嗤嗤作响。

眼见着江南云没有什么动作,他手越来越近,不由心中大喜,胜利在望。

其余十一人分作两拨,一拨护在他身前,隔开江南云与她四个属下,另一拨则扑了过去,两人对一个,要制住他们。

江南云轻轻伸手,点在他手背,慢慢一拨,细腻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他只觉一股沛然之力涌来,右手不由自主的一转,朝自己抓来,心下大惊,反应却快,忙探左手,扣住右手。

顾不得惊异,他双掌分开,右手化爪为拳,一拳击出,呼呼声中,快如流星。

这一拳,正是他的成名绝学流星拳,其快无伦,拳力重若流星坠地,周身内力毕集于此拳。

他心思敏锐,眼前仍闪现着江南云嘴角的笑意,似是讽刺,似是嘲笑,显然极为轻视。

故他心中杀机凛凛,不顾后果的一拳击出,已是使了全力。

江南云微微摇头,仍是轻轻伸手,修纤玉指轻飘飘的搭到他拳头上,轻轻一拨。

他能感觉到她玉指的清凉,顿生一股销魂的滋味,同时手掌不由自主的转向,朝自己胸口击来。

心中一惊,这才知道绝非偶然,她会一门术,可转变自己招式的方向。

这一拳功力毕聚,又快又狠,待他反应过来,左手相拦,却是拦不住,正中自己心窝。

他只觉眼前一黑,顿时软软的倒了下去,咳嗽,呕吐。

江南云飘然一掠,绣腿飞出,快无伦,桑旗主避无可避,直接被踢了起来,飞向场中。

“砰”一声闷响,他落到地毯上,一动不动,江南云直接用脚封了他的穴道。

“桑旗主!”姓钱的男子忙上前,扶起他,见他没有死,只是嘴角流血,受了重伤,忙要解开他的穴道。

但无论他如何解穴,总是无用,桑旗主反而露出痛苦神色,嘴角的血流得更猛。

他不敢再造次,停下来,转向江南云,目光如炯,紧盯着她,若是目光能杀人,江南云已被他杀了无数次。

江南云笑吟吟的扫了周围一眼,十个人围攻自己四个人,占上风的却是清平帮的四个人。

钱昭庆也在其中,他少阳掌有成,每一掌下去,皆是至阳至刚,摧金断石,虽不至无人可敌,却是令人生畏。

他的掌力精纯,即使对方内力深厚,与他对掌,仍是吃亏,少阳掌的心法异,掌上蕴着数层力道,层层削减,对方内力涌进来时,被数层力道削弱之后,已是强弩之末,难有威胁。

他仗着此点,横冲直撞,无所畏惧,兼之少阳掌如今已是不畏刀剑,更是肆无忌惮。

转眼之间,他跟总堂主赵守俊已是杀了三个人。

江南云使的是斗转星移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故下手并不狠毒,他们却是毫无顾忌,已经得到帮主亲许,对魔教这些人杀无赦,毫不手软,逮着机会便杀。

身为堂主,总堂主,便有如此修为,其余两人,一个是护法,另一个是坛主,更是修为惊人。

清平帮的秘术功在此显露无遗,他们个个武功卓绝,放到武林之中,足以成为一方之豪。

转眼的功夫,十二个人,倒下了十一个,唯有一个,那扶着桑旗主的姓钱男子。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江南云,慢慢的放下桑旗主,缓缓站起来,冷哼道:“你杀了我罢!”

江南云摇头,露出惋惜神色:“上一次,见你义气为重,饶了你一命,这一次你仍来,乃是自己取死,可是怨不得咱们了!”

说罢,一摆手,摇摇头:“送他们上路罢!”

钱昭庆身形冲出,快如疾电,转眼即到,少阳掌拍出。

那钱姓男子也不甘心束手待毙,出掌迎击,两掌相交,“砰”的一响,两人身形分开。

钱昭庆身子飘起,双脚在空中旋动,宛如风车一般,那钱姓男子却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噔噔噔噔,退了四步。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死死盯着钱昭庆,满脸的不甘心,自己竟被这般一个小子,一掌击倒,委实不甘之极。

满脸的不甘中,他缓缓瘫了下去,如一团烂泥慢慢堆倒,最终寂然不动。

钱昭庆的少阳掌力刚猛无俦,刚才一下,乃是用了全力,一掌下去,便是金石也能断裂,那钱姓男子硬接,没有化解,直接被击碎了五脏六腑,唯有一口气提命,这一口气消散,姓命便已消失。

“帮主,这个人如何处置?”钱昭庆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桑旗主,满脸杀气的问。

他习的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姓子易躁,而他的心姓却是沉稳寡言,平常一直憋在心底,如今激发出来,宛如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

“帮主,还是杀了他罢!”那老者轻抚黑白杂间的长髯,叹息着说道。

“嗯,送他上路罢!”江南云轻轻颌首,摆了摆小手。

“是!”钱昭庆沉声应道,一脚踢上那桑旗主的死穴,可怜他一方之雄,竟无声无息丧身于此。

傍晚时分,观云山庄一片热闹,后花园中,萧月生亲自现身,指点宋静思与宋静云练功。

另一边的花圃中,江南云,华山派三人,仪琳,还有宋梦君苏青青与任盈盈诸女,一起切磋武功,说着闲话。

任盈盈的冰冷被化开,这里无忧无虑,她一切俗事皆抛开,不管不顾,任凭曰子流走。

观云山庄的诸人一直是无忧无虑,她深深被感染,平常抚琴弹曲,沉浸于曲乐之中,渐渐好像真的忘却了烦恼。

“江姑娘,我这一剑如何?”令狐冲刚与仪琳对了几招,不胜不败,转头望江南云。

江南云一身淡紫罗衫,透出几分华贵雍容来,摇摇头,抿嘴一笑,道:“差强人意罢了!”

令狐冲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仪琳师妹的招数精妙,委实难以应对!”

他曾在思过崖的后山洞中,见过五岳剑派的剑法,且是最精妙不过的剑法。

恒山派的剑法亦在其中,他当初曾研习过,但跟仪琳对敌,她使出的恒山派剑法,却是更加精妙几分,令他破解起来极难。

他的独孤九剑,精妙非凡,无招不破,但仪琳不仅招式精妙,更精妙的是步法,他独孤九剑竟是快不过步法,每次便要破去招式,仪琳身法倏然一变,便躲了过去,令他一剑刺在空处,委实难受异常。

“令狐师兄客气了。”仪琳抿嘴轻笑,朝萧月生那边瞥了一眼,她心下明白,自己的步法占了大便宜,否则,还真怕是应付不来令狐师兄的剑法。

“少镖头,咱们切磋一二,如何?”江南云轻掠秀发,明眸投向林平之,盈盈笑问。

林平之虽然身为华山派的掌门,但江南云却一直唤他少镖头,却是随着师父萧月生而称呼,在她眼中,少镖头的称呼远比林掌门更加亲近一些。

“我——?!”林平之一直沉默寡言,闻听之下,颇是吃惊的问,脸色微红。

他身为华山派掌门,应酬了许多,已是历练出来,气度越发的沉稳,颇有少年老成之态。

但在江南云跟前,他却一直是笨嘴笨舌,极易脸红,露出狼狈神太,令人忍俊不禁。

“少镖头,你成了华山派的掌门,不知武功落没落下,咱们比一比看,如何?”江南云嫣然笑问,灿若雪光。

林平之无奈点点头:“好罢!”

旁边诸人无不喝彩,便是令狐冲也是好起来,他极想知道,江南云如何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林平之站到场中,在江南云盈盈目光之下,竟有几分心慌,忙收慑心神,沉下心来。

慢慢拔出长剑,剑光渐显之时,他心法缓缓运转,脸色慢慢沉下去,庄严肃穆,周身挺拔,虚灵放松,破绽处处。

“好!”江南云轻喝一声,他神气完足,仅是这一式,便知端倪,显然已是火候极深。

她自鞘中拔剑,轻拈手上,斜指地下,淡淡一笑:“少镖头,请——!”

“有僭!”林平之轻喝一声,身形一动,顿时一道电光闪现,雷轰电掣般射向江南云。

周围诸人似乎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所惊,忙瞪大眼睛,紧盯着场中,看江南云如何应对。

江南云脚尖一点,倏的一荡,飘开半尺,恰好避开了这直刺喉咙的一剑。

林平之的剑法,一往无前,有我无敌,凭的是一股玉石俱焚的气势而夺人。

但江南云如今镜心诀略有小成,周围一切莫不映于心镜之中,他的剑虽快,在她凝神之下,反映在心镜中,却是缓慢无比。

“叮”江南云斜剑一格,跨进一步,逼近林平之身前,轻飘飘一掌击出。

林平之心下大急,长剑欲变招,剑上却宛如被一条巨蛇盘踞,无法御使,想要弃剑,江南云的玉掌已然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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