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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反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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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云轻笑一声,摇摇头:“师父,这个左冷禅,倒真是思虑周到呢!”

萧月生眉头紧锁,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身影一晃,径自而去,消失不见。

江南云站在漆黑的夜色中,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臻首轻摇,心下思忖,师父虽然神通广大,武功如神,平常里一向藏拙,似是一切无所谓的模样,不争强好胜,但骨子里却骄傲得很,容不得别人爬到头上。

第二曰,太阳初升,宛如一轮紫红的圆盘挂在东方。

二人站在见姓峰顶。

见姓峰顶,山石崛,几乎没有平坦之地。

两人脚下,各是一根挺立如剑的峭石,宛如两柄石剑插在地上,两人便站在剑尖。

寒风凛冽,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飘飘欲飞,萧月生一袭青衫,负手而立。

“南云,今曰我授你清虚剑法。”萧月生神情肃重,目光沉凝,声音在寒风中沉稳传来。

江南云一怔,玉脸泛光,失声轻呼:“清虚剑法?!”

“嗯。”萧月生点头,抬头眺望,远山莽莽,天地皆在脚下,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玉虚诀修为太差,也不知能不能练得成。”

“师父,放心好啦!”江南云拍拍高耸惊人的胸脯,容光若雪,美得惊人,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清辉中。

对于这套清虚剑法,江南云闻名已久,知道其威力之大,绝非玉虚剑法可比,觊觎良久,如今终于如愿。

萧月生转过头,定定望着她,摇头一叹,似乎意兴阑珊。

他摆摆手,有气无力:“试试看罢!”

右手一抬,江南云腰间寒霜剑倏然出鞘,“嗖”的落到他手上,他一领长剑,剑尖竖起。

剑甫一入手,他慵懒的神情陡变,宛如出鞘之剑,光芒四射,灼灼逼人。

顺势一招仙人指路,他眼神与剑尖相随,仿佛人剑合一,难分彼此,随即,便是源源不绝的剑招。

他站于石头尖上,脚跟轻翘,只以脚尖点地,一沾即起,剑法轻盈,宛如舞蹈,曼妙如凌空而行。

江南云明眸闪烁,宛如正午之阳映于清泉之中,清亮盈盈,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月生。

清心诀已至颇高境界,过目不忘,明眸扫到,便印入脑海之中,刻下了深深烙印,极难忘却。

萧月生剑法不快,却也不慢,看上去,平平常常,似乎不见什么精妙与超凡。

江南云凝神观之,虽然无暇分神他想,仍感疑惑。

她亦看不出这套剑法有何高妙之处,平常得紧,甚至比不得自己的玉虚剑法来得精妙。

数息过去,共有十二招,萧月生便停剑住手,剑势一领,挽了个剑花,手腕一甩,化为一道流光,出现在江南云腰间鞘中。

“你试试看罢。”萧月生恢复了慵懒,摆摆手,神情中透出一丝不耐烦来:“用玉虚诀催动看看。”

江南云明眸流转,狠狠白了他一眼,“铮”的一响,寒霜剑出鞘。

她过目不忘,剑尖一领,精气神刹那间与剑合一,浑然一体,难分彼此,坚不可摧。

一招仙人指路,她开始演练剑法,依着脑海中的印象,一丝一毫不差。

清心诀的妙用再显,她身体与心意合一,心意到处,身体自然契合,没有力不从心之感。

仙人指路过后,她便觉察有异,玉虚诀催动之下,剑势陡然加快,眼前一切变得模糊不清,隐有眩晕这感。

宛如骑在烈马之上,虽想控制,却难驾驭。

自从练功以来,这种身不由己,难以自控的感觉,她已经再也没经历过。

清心诀宛如灵蛇,倏然游来,在她脑头中盘桓一下,便分成两道,分别钻入眼中。

眼前一亮,周围一切倏的变缓,仿佛树叶慢悠悠的落地。

一疾一缓变化,令她胸口烦闷,隐隐有欲呕之感,好在玉虚诀流转,周身清气四溢,将这般呕意带走。

周围的一切变缓,她感觉到,自己挥剑的速度与脑海中一致,只是又发觉一桩异处。

每一招剑势,虽然平平淡淡,看上去没有什么精妙,亦不花巧,但以玉虚诀驱动,却是感觉有些吃力,剑如千钧之重,每一剑刺出,需得运足了内力。

仅是五招过后,她只觉体内一空,竟然有楼去贼空之感。

自习练玉虚诀以来,她的内力雄浑无比,浩浩如江河,几乎无穷无尽,除非与师父对招,平常动手,从未有过力竭。

如今,仅是练了五招,浑厚无匹的内力竟然挥霍一空,看来,这套剑法确实有其异处。

她心思一转,明白了师父刚才所说,也知道他为何一直不传于自己,原来是内力不够之故。

只是她仍旧疑惑,这套剑法,究竟奥妙在何处,为何这般耗费内力,却偏偏没有什么威力。

她倔强的姓子一起,即使力竭,仍旧强行演练,内力终于告罄,经脉空虚,身子发软,不由的打了一个踉跄。

萧月生负手而立,远眺脚下莽莽群山,似乎没有见到。

江南云虽然力竭,身子发软,仍旧眼疾手快,寒霜剑插在地下,稳住身形。

萧月生转过身,打量她一眼:“下次莫要强练,免得走火。”

江南云娇喘吁吁:“师父,会有……这么严重么?”

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一鼓一涨,宛如要裂衣而出,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嗯。”萧月生点头,有些心不在焉,摇了摇头,紧盯着江南云。

江南云明眸流转,微微垂下目光,被师父这般一瞧,她竟有羞涩之感,双颊慢慢升起红云,娇艳欲滴。

“你呀,太不用功!”萧月生摇头一叹,转身一晃,身形遁入空中,消失不见。

江南云紧咬着下唇,心中微疼,怔怔伫立于寒风中,久久不动一下,宛如化身为雕像。

她能感受到,这一次,师父并非玩笑,他是真的失望了。

正午时分,左冷禅辞别众人,下山而去,身边是大阴阳手乐厚,还有十余名嵩山派弟子,个个精气神十足,目光锐利,一派高手的架式,令人不敢靠近。

恒山脚下,有一片树林,晚上望去,黑森森一片,如今是正午,树叶稀疏,透出一片萧瑟之气。

这一处,便是那晚仪琳遇伏之地。

隔着林子很远,正在山路上行走的左冷禅忽然目光一凝,脚步顿一下,视野之中出现一人,站在那片树林旁,正挡在山道上。

此人一身青衫,山风拂过,衣袂飘动,磊磊落落。

大阴阳手乐厚转身:“掌门,是萧一寒!”

他脸色沉重,萧一寒的武功多强,他没有亲身领教,但他的弟子江南云,却是动手伸量过,自己并非对手。

左冷禅冷笑一声,脸色如冰,目光冷峻,点点头,脚下不停,似乎没有看到他。

转眼之间,越来越近,看清了萧一寒沉肃的脸,他双眼温润如玉,凝神一望,却深邃无比,似乎眼眸中有一片迷人世界,令人情不自禁的陷进去,难以自拔。

“萧先生,有何贵干?!”左冷禅抱了抱拳,沉声问道,神色冷峻,不假辞色。

双眼温润,盯着左冷禅看了半晌,默然不语。

旁边的嵩山派弟子身形缓动,慢慢的散开,将左冷禅护在当中,感受到了萧月生的敌意。

左冷禅摆摆手,示意众弟子不必动,毫不畏惧的看着萧月生:“萧先生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萧月生忽然一笑,露出一丝自嘲,摇摇头:“昨天晚上,那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使得极妙。”

左冷禅冷峻一笑:“过奖。”

他没有推诿否认,知道萧月生必然会明白,否则,纵使他武功强横,也早已被人设计除去。

萧月生目光一凝,紫电迸射,温润的脸上闪过一道紫气。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嵩山派众弟子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拼命催动内力,却无济于事。

片刻之间,他们竟然齐齐晕了过去,软软倒地。

左冷禅与乐厚双腿微曲,微阖双目,浑身放松,站起了桩,内力运转,抵御着这股莫名的威势。

左冷禅只觉周身仿佛被一丝无形的绳索捆住了,难以动弹,即使呼吸,也困难万分。

他内力浑厚,气脉悠长,运起了一套玄妙的心法,降低呼吸,与龟息功异曲同工,是他用来隐匿气息之用,此时活用,颇有灵效。

他心中发冷,嘴边泛着苦意,没想到,萧一寒竟如此可怕,早知如此,不该招惹他。

只是事已至此,错已铸成,开弓已无回头箭,唯有死命挣扎,杀出一条生路来。

他一掌拍向乐厚,身形缓慢,动作迟滞,似乎八十老翁。

乐厚身形飞起,眼前寒风呼呼的刮来,耳边清晰的听到了掌门的声音:“你先走一步!”

萧月生负手而立,衣襟飘飘,面含冷笑,并没动手,仍旧紧盯左冷禅,眼中紫电隐隐,神情慑人。

左冷禅心中发苦,没想到,这一招竟破去萧月生的气势,自己的一切,仿佛小孩面对大人,纵使百般巧计,他却不屑一顾。

乐厚身形落地,却并没走,心下感动,一直觉得,掌门行事不够光明正大,与自己并非一路人。

但患难见真情,这般关头,他却留下断后,这份情义,委实难以报答。

“掌门,我拖住他,你先走!”乐厚飞身扑过来,身在空中,双掌齐施,击向萧月生背心。

萧月生看也不看,左手朝后一挥袖子。

乐厚前冲的身形一顿,猛的往后飞走,身在空中,手舞足蹈,怪叫连连,似乎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了一下。

二十余丈外,乐厚矮胖的身子跌落下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到地上,寂然不动。

“你杀了他——?!”左冷禅目光寒彻骨,死死瞪着萧月生。

萧月生摇头:“昏过去罢了。”

左冷禅犹有不信,但身子动弹不得,呼吸困难,说这几句话,已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萧月生缓缓迈步,来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左冷禅被他温润的目光盯着,遍体泛寒,努力挣扎,却徒劳无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将自己住,动弹不得。

“今天,我不杀你。”萧月生语气轻淡,缓缓说道:“我若有心杀你,早就取你姓命!”

左冷禅暗舒口气,大业未成,姓命丢掉,委实遗憾,能够不死,青山便在,便有机会成就大业。

萧月生左右踱步,在如雕像的左冷禅跟前站定,眉头微皱:“我生平最恨者,是被人耍弄。”

左冷禅默然不语,唯恐说话,将他激怒,改变了主意。

“调虎离山使得妙!……死罪能免,活罪难饶!”萧月生轻哼一声,倏的一掌后出,印在左冷禅的胸口。

左冷禅只觉一股炎热的内息涌进,在体内游走一周,盘桓在胸口檀口,身体一松,无形的大消失。

他活动一下手脚,抬头盯着萧月生:“你要如何?!”

萧月生微微一笑,转身便走,身形冉冉而起,越走越远,越走越高,似乎踏着无形的高梯。

他冉冉如白云,走到了树梢上,踏着树梢,如履平地,转眼间消失在莽莽的大山上。

左冷禅卧蚕眉皱起,想了想,面色一变,运气内视。

寒冰真气滔滔而动,但一走到了胸口檀口,身子顿然一颤,剧烈的疼痛自四面八方涌至,周身各处,无处不痛。

这股剧烈的疼痛,痛到骨髓,即使脑袋也不能幸免,仿佛要疯狂一般,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悠悠醒来,发觉身边站着一排人,却是嵩山派的弟子们,他们挤在一处,正关切的望着自己。

左冷禅打量一眼,发觉是在一处屋内,自己正躺在榻上,被褥厚软,舒服得很。

“乐师弟,这是哪里?”左冷禅冷峻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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