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墨湫问道：“要回京城吗？”
自打听到巫蛊的事情后，苏秋淮就一改之前的淡定，变得有些焦虑。
“京城？不回。”苏秋淮道：“你去查君卿旸他们去了哪，我去找他们。”
“可是......”墨湫踌躇道：“君公子不是让您离开吗？”
苏秋淮冷笑一声：“他把我扯到这里，现在让我全身而退？晚了。还有，吩咐其他人去查君卿旸身上的蛊上怎么回事，查仔细点。”
墨湫看着苏秋淮的笑，不由打了个寒颤。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他总觉得少主此时，像极了话本里头怨气冲天的弃妇，此时要去大杀四方为自己讨个公道。
此地不宜久留。墨湫急匆匆应下，却还是迟疑：“属下一走，凤鸣阁的人会乘机对您不利吗？”
“王伯只派了你一个人来？”
“不，还有几个兄弟在附近，我就是不太放心。”
“没事，只要我不跟着君卿旸，就代表不再插手此事。凤鸣阁不会胡乱惹是生非。你快去做事吧，我就在此处等你。”
“是。”墨湫应下告退。
等墨湫离开，苏秋淮攥紧了拳，卸下伪装。
怎么可能淡然，怎么可能不在意。
原主的身份，他一直没怎么深究。因为自己毕竟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再用别人的东西，说什么都会良心不安。他只知道原主母亲是梵罗阁大小姐，而现在梵罗阁群龙无首，实际上是奉苏秋淮为阁主，在他走马上任前，暂由几个护法打理内务。
梵罗阁内部盘根错节，苏秋淮对其了解一直存留在表面，只知道它类似于现代的情报局，拿钱办事，不分黑白。
虽然知道君卿旸那一番话是为了赶自己走，但苏秋淮还是心里疙疙瘩瘩的，就如同突然长了颗痣，虽然没什么大影响，但就是觉得别扭。
不过苏秋淮别扭归别扭，心底还是认同他的话的。
没有实力，护不了想护的人，只能无奈放弃。这种滋味，不会好受。
“既然你们梵罗阁上赶着给我，那我就收下了。”苏秋淮喃喃自语道。
“君卿旸，你给我等着。”
此时，身在别处的君卿旸没预兆的打了个喷嚏，身边红衣女子关切道：“卿旸，你没事吧？”
“承蒙公主厚爱，君某无碍。”
楚姝嘟起嘴：“你给我好好说话！”
“小姝，我没事。”君卿旸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楚姝说：“你今天怎么了？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
“说了没事，”君卿旸扶额：“县令约了在哪见面？”
楚姝盯着君卿旸看了会儿，说：“他开的酒楼。”
君卿旸挑眉。
“好啦知道啦，是如歌酒楼。”
“如歌？”君卿旸有一瞬间的失神。
“对，没想到吧，那家酒楼是他开的，”楚姝说：“今天老娘要吃穷他！”
君卿旸叹道：“公主，注意一下言辞。”
楚姝没理他这句，倒是歪着头想了半天：“卿旸。”
“嗯？”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小姝，”君卿旸说：“我说过很多遍了......”
“你是断袖，对吗？”楚姝道：“你总是这么拒绝我，但是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喜欢过哪个男人不是吗？”
“......不全是。”
“什么不全是啊，”楚姝骂道：“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您饶了我吧。”君卿旸揉了揉楚姝的头，笑道：“去吃饭吧。”
楚姝表情凝固了片刻，愣在原地，君卿旸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停下看着楚姝。
“是谁？不，不会是冯笙轻吧？！”
“不是。”君卿旸失笑：“但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开头，没有结果，只有尚在土壤里的萌芽，现在，他亲手把这萌芽，扼杀在了襁褓中。
只剩下满怀的不甘和心酸。
这样也好，他想。
趁着情深未至入骨，此后便也不会再有断肠相思。
也许对于一个习惯了失去的人来说，任何一次心动，都会连带上瞻前顾后的不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都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离开。那么既然如此，不如在事态尚在掌控之中的时候，选择结束。
即使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
两天内，君卿旸来了如歌酒楼两次，末了一次却感慨万千。
楚姝是楚皇派来协助他们的人。虽然没有官职，但作为当今圣上的胞妹，又极为受宠，县令不敢不给面子。
一如苏秋淮预料的那样，县令圆滑过头，扯了不少理由把招兵的事情和自己撇开干系，也没说任何重要的东西。辞别一众官员，君卿旸带着楚姝和君茗来到县令家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这县令太有问题了，”楚姝道：“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君卿旸道：“此时不宜再拖，已经打草惊蛇，不能让他跑了。”
“好！”楚姝一拍手：“老娘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为了先不引起县令怀疑，三人在客栈休息，下午楚姝带着君茗出去玩了几个时辰，君卿旸在房里补觉。
昨日大喜大悲，一晚上都没合眼，净想着怎么措辞了，现在倒是困了。
君卿旸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君茗和楚姝都没回来。
他本想出门去看看他们什么情况，开门却看到苏秋淮笑着看着自己，身后还站着昨晚他那个下属。
“惊喜吗？”苏秋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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