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ch.81:幸村精市的梦境

    幸村精市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最近常常记挂着的好友,浅井久弥。这个梦有的场景极不固定,甚至称得上是混乱,但这些无伤大雅。幸村精市站在一旁,看浅井久弥所经受过的曾经。以一种梦的形式。

    一开始是小小的浅井久弥站在倒下的、浑身是血的女人身旁,俯下身子抱着她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女人的唇瓣一开一合,似乎说了些甚么,幸村精市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场景就换成他站在一群奇装异服的男人中间,温柔的笑着,但眼神里总有一点他看不懂的悲伤,类似的场景出现过很多,越后面,他眼里的悲伤就越少,最后他欢喜地笑着,抱着另一个有着银色头发的小小的少年。

    他顿了一下,心里有奇怪的感觉。但没有太在意,接下来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刺伤了浅井久弥,他冲上前,想做些甚么又无能为力,只能跟着浅井久弥一起向下坠落、向下、向下。直到他摔落在一片软绵绵的白云上,当浅井久弥再睁开眼睛时就甚么也记不起来了。

    接下来的画面杂乱无章,是浅井久弥在一个个世界之间来回穿梭的样子。最后停在了某一刻,一个少年把自己的身份证与他的交换,于是他前往了一个据说很困难的任务世界。那个黑压压的世界中,充满着恶意的付丧神,与他一开始看见的那些付丧神极其相似,但也多了另一些人。少年还是温柔地对待着他们。

    幸村精市像是懂了甚么,他闭了闭眼睛,又忍不住张开。其实他自己也明白的,接下来的场景、全是他不想看但也必须要看见的了。

    付丧神们分成了两派,有一派似乎在计划着甚么,另一派似乎一无所知,又或者知道了却不插手。有着深蓝发色的少年意识到了,他想阻止甚么,却看见浅井久弥彷佛一开始那样温柔又悲伤的笑容。他也霎时明白了,浅井久弥并不是不知道的,他甚至前去与那个眼中有着新月却笑得冷漠的男人开启了像是谈判一般的对话。

    他忽然懂了,在这场梦与现实交错的世界里,他能做的只有凝视。因为就连浅井久弥自己都渴望着结束。他看着浅井久弥写下一段又一段他看不懂的符咒,塞进锦囊中放在不同的地方;他看着浅井久弥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信然后交给了另一个付丧神。

    他看着浅井久弥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哭了,摀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像下雨一样。他看着他过了很久后移开了手,眼神清澈又明亮,还带着一点释然的笑意。他知道结局快到了,于是他一步一步操控着自己让陷阱更稳定,再一步一步地操控着自己走进去。

    那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啊。

    最后少年走进了黑暗的屋子里,与名叫压切长谷部的男子有了一段对话。最后他说,他们从尘土来,也应该要归于尘土。他问男子还记得那首诗吗?幸村精市想起了他说过的那首诗,然后他与浅井久弥同时开口了,“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少年温柔而悲伤的声音响起,是啊,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站在一旁的幸村精市,就这样看着浅井久弥坠落进他曾自己描摹过数次的阵法,看阵法里泛起了如水波一般的光纹,看名叫压切长谷部的男人扑上去抓着他的衣角然后消失在光晕里……

    他看见男孩落泪,去拥抱虚空中并不存在的人。那首没有人念完的诗就这样停在这里,像他的梦一样。

    幸村精市睁眼,那双美丽的眼睛不知何时噙了些许泪滴。他匆匆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向浅井久弥拨通了电话。这场梦不仅仅只是让他看见那些不知真假的过去,也让他终于看清了他的内心。他是心疼着他的。但不仅仅只有心疼。

    他喜欢着他。从很久以前开始。

    梦到这些事情的并不只有幸村精市,远方的赤司征十郎睁开眼睛,异色的美丽眼眸里有深沈的思绪,他叫来了管家,声音冷淡,“我要知道关于浅井久弥的一切。”

    管家应声退下,空荡的房间里,赤司征十郎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指尖。那是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在梦里,不知为何看见那个少年被怀疑着、被骨刺或刀剑刺穿、或他坠入深渊时,他都无法克制自己向着少年伸出手的欲、望。

    他想保护他。他想保有他。

    赤司征十郎皱眉,这种情绪太莫名了。他与那个名叫浅井久弥的少年根本算不得熟悉。相比较起来,就连绿间真太郎或许都比他更熟悉一些。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皱眉了。心里那种感觉是甚么?总之算不上好。

    他需要弄懂这个情绪的由来。赤司征十郎想,所以他必须认识浅井久弥。

    另一边,齐木楠雄睁开眼睛,碰了碰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甚么有一股奇怪的、不妙的预感,不知道是因为那场梦还是其他,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的PK祭。种种加起来就都是不好的预感。

    齐木楠雄拿起手机,收到了浅井久弥在昨天晚上睡觉前发的消息:齐木学校今天有祭典对吧!我会去看的喔 ^o^

    他原本还有些不耐的神情立即柔软了,虽然是老套的表情包,但也让他像是吃到咖啡奶冻一般高兴。此时的齐木楠雄,对于之后要经历的各式各样的灾难还一无所知。啊,毕竟是齐木楠雄的灾难嘛。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还可以再睡一会,这么想着的,齐木楠雄又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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