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迟来已久的情人节番外1.：通天彻地最动人

    Ex.迟来已久的情人节番外1.：通天彻地最动人「让我们耗尽这冗长无用的人生，尽情交换最振聋发聩的赤与诚。」

    【三日月宗近】关于那些时间销蚀的与永不腐朽的。

    似是无尽漫长的时光足够他回味再回味，将所有的记忆抽取出来反复品尝，从分解到咀嚼，然后吞咽下，直到消化。

    于是每一帧画面都在悠长的流年中品出了几分缠绕着的暧昧与晦暗的情愫。

    从最开始那毛茸茸的动物在掌心蜷缩成一小团时，那本应尊贵不已的生命彷佛被牢牢掌握在手心，由他控制他的一切──无论是生还是那些别的甚么。

    到最后被付丧神们破门而入时看见他望过来的那一眼，明明知道他所看见的并不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因为那一双眼中所含着的浓烈而真挚的情感而怦然心动。

    啊，是的。

    心动。

    审神者消失以后，本丸恢复成了──或许不能说恢复，而该说达到了一个从未达到过的完美的地步。灵力井然有序的在本丸中运转，再生，吸收掉杂质并转化为无比干净的能源。

    于此同时失去的是本应该付丧神彼此之间本应该和谐的气氛……虽如此说但如今仍然保持着一种微妙而尴尬的平衡。

    因为作为几乎所有付丧神恶意的中心的三日月宗近，在审神者消失后的第五十九天，将自己囚入了那座审神者最终消失掉的小屋，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独居老人。

    偶尔，极其偶尔的时候，烛台切光忠跟莺丸会提着茶和点心前来拜访。

    或者今剑会默不作声地在窗外凝视着他看着窗外的表情。

    又或者眼神一瞥能见到一只展翅飞翔的白鹤。

    这样的生活没有甚么不好。他想，眼中的新月却像是浸泡在湖里一般，泛着湿润的水光。

    可能，如果当时不要做的这么极端，如果他能再有一点耐心，或许会有其他种不那么伤人的方式──即便这种结局是那位人类求之不得的结束。

    隐隐约约触碰到另外一层真相的三日月宗近闭上双眸，缩回手，不去触碰一个比一个伤人的现实。

    ──「这样的结局是他所渴望着的啊。」

    本丸的景趣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冬天，这是这个本丸从未经历过的季节，稍微有些冰冷，但并不是不能忍受──他们可是刀剑啊。

    虽然这样说着但穿上了毛衣的三日月宗近看着飘飘落下的雪，白得让他想到了纯洁、美好等一系列形容词。

    啊，或许与审神者有一点点搭上了边吧。

    他这样想着，眼前突地一晃，像是回到了只能看见一整片血肉模糊的时候的那个自己，景色急遽往前推、往前推……

    推回了像是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个晚上，秋叶飒飒落下，他站着，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却是极其冷淡的。然后……

    然后他低下头，他在一片污血烂泥之间，看见了一个毛茸茸的，像是小狗一样的动物，正眨着一双湿漉漉的、无辜且天真的大眼睛，真诚地看着他。

    「嗷呜──」

    原来有很多东西，从最开始，就蛰伏于看似刀枪不入的钢铁的心中，任凭时间将记忆磨损，锈蚀，却永不磨灭。

    【数珠丸恒次】你是我永生永世不变的劫，亦是我唯一皈依的佛法。

    这只是数珠丸恒次做的一个梦，一个极其平常的虚无梦境。

    梦里，审神者似乎是睡着了，单薄而瘦弱的人类身躯蜷缩在他的怀中，属于审神者的温度在回忆之中被很好的临摹并用于他所离去后的每一个欲将成魔的梦境，意图用此将有着最虔诚信仰的数珠丸恒次引诱至堕落。

    可能连梦魇自身都未曾想到效果竟然如此显著。

    他拥抱着他，让那暖和的人类体温与他冰凉的身躯互相传递温度；他低下头，浅色的薄唇印上少年的额头，往下是薄薄的眼皮，眼皮下方的眼珠子似乎感受到了佛刀的执念，不安的转动着，感受到了动静──啊，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终于确认了他还存在，并且存在于他的身边，这一事实就是他所无比渴望着的奇迹。

    在往下是鼻梁，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鼻骨上，他曾经念过的佛经一一出现在眼前，彷佛镌刻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之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闭上眼，不去理会那些金色的，浮动着的纹路，同时也背弃了自己谨记于心的，「诸法无我，诸行无常」。

    不能理会，不能端正，不能……

    只为了能见到你。

    关于数珠丸恒次在审神者离开之后所受的苦难与悲怆难以用寥寥数语轻描淡写地道尽，但要是意图长篇大论地说，那就更难了。

    只能说，他每晚每晚都明白自己将在梦里违背白日喃喃念诵的佛法，却无法放下哪怕只是一点点见到审神者的，虚无飘渺的机会。

    于是太阳高挂之时更加潜心念诵悔过的经文；明月悬空时再心有顾忌却毫不犹豫地投入虚幻梦境之中。

    数珠丸恒次扬起一个疲惫的微笑，虔诚地将吻印上人类审神者的唇瓣。

    那是一个极其虔诚的吻，不像是亲吻深爱的人，更像是将自己作为祭品献上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明祈求垂怜。

    恍惚之间，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之后，数珠丸恒次似乎有那么一点能稍稍理解第二任审神者那些惨无人道的行为了。

    若是有了这样、无比渴望着的「神」啊……所有一切能献上的事物，无论何其珍贵，似乎都变得无比廉价。只为求那一个回眸，一次伸手，一个拥抱，一个，他在他怀中的机会。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所暗潮涌动的心思，数珠丸恒次薄唇轻轻开阖，「我对您……」

    「啵」地一声，美梦应声破碎。

    面前的人类少年扬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映在数珠丸恒次的眼中，随即画面像碎裂的玻璃一般四分五裂，连一丝残像都不留下。

    数珠丸恒次睁开双眼，敛下的眉眼中就连一丝一毫地情感都难以分辨。

    他沈寂了许久，在看向窗外飘落的雪白后，终于轻声开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指向一切能见到或不能见到的事物现象都是人们虚妄产生的幻觉；空，是产生现象的多种因素和缘由，即事物的本质。

    ──我所看见的你，只是幻觉而已。

    ──但是、但是……

    又是一个明月高悬的晚上，冬雪纷纷。在其中一间房内，长发的付丧神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拥抱着梦境中虚幻的人类剪影。

    【？？？】通天彻地最动人。

    「让我们耗尽这冗长无用的人生，尽情交换最振聋发聩的赤与诚。」（中文）

    「这首……是甚么？」（日文）

    「一首很好听的中文歌，不过你不懂中文啊。」（日文）

    「……浅井君，请不要捉弄我了。」（日文）

    「查手机甚么的，这可是不对的啊──」（日文）

    「ton天……扯，地……呜、动人。」（中文）

    「是这样念的。」（日文）「你不完美，也是我的，通天，彻地，最动人。」（中文）

    「你也是。」（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