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这是十万块钱,给你。”

    方柯桥看了看周辞手中的银行卡,又看看他那张让自己郁闷又厌烦的脸,咬了一口苹果满脸尽是不耐烦:“有事儿说,没事儿滚。”

    周辞就当没听见,径直把银行卡放到他面前,接二连三又拿出两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说:“十万块钱是当年我妈拿了方家的钱,剩下的是利息和我攒下来的一些钱。”

    周辞抬起了眉眼,眸子黑白分明,目光异常坚定,方柯桥在里面看不到了以往看自己时的炽烈和讨好,怔住了。

    周辞把那张卡往前推了推,又道:“这张是伯母给你零花钱的卡,我每月按数给你,应该还有二十万左右,这张是伯母给我的零花钱,一分没动,大概五十万左右,钥匙都在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方柯桥都忘了嚼嘴里的苹果,支愣着脑袋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半天没分析出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周辞看着方柯桥的额头若隐若现的青筋,这是他暴怒的前兆,周辞心想着哪怕自己早重生一天,处境也不会这么糟糕。

    在磕了一瓶安眠药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十九岁。

    周辞忽的想起了什么,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两件衣服,还有几张必要的证件,一个手机充电器,他低眉顺眼的说:“都是不值钱的,方家的东西我没拿,最值钱的手机是我自己攒钱买的,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走了,再见。”

    周辞把桌上的东西塞回了书包里,背起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到了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昨天生日,方妈妈送给他们一对儿钻戒,算是订了亲,周辞在第二天把戒指摘下来对他说再见?

    “再见……再你妈的见!”方柯桥总算从巨大的信息量中分析出些头绪,他还没有说不乐意,周辞倒是先给他甩脸子是吧,方柯桥扔了手里的苹果追了出去。

    “站着!”方柯桥吼了一声,只觉得头顶着一盆炭火烧的正旺,两道眉毛都快竖起来了,阴沉着脸说:“你几个意思,你他妈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方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说走就走!”

    周辞默默的苦叹一声,谁说不是呢。

    可是他在方家这些年,哪一天过的好?

    因为家里莫名多出来一个人,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分成了两半,以至于让霸道专权的方柯桥对他从来都是冷眼相待。

    周辞早就对他的暴脾气习以为常,雷打不动的淡定和从容,“算命的说,你十八岁有一大劫,昨天十九岁的生日也过了,你活的也好好的,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周辞说这话有几分嘲讽的意思,若是放在上辈子,他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甚至还会先低头认错,他默默的喜欢着方柯桥,卑微的存在着,也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方柯桥,便心甘情愿的承受着方柯桥对他的不公。

    即便他尽量讨好着方柯桥,哪怕是让方柯桥不那么讨厌自己也好,但是对方的态度除了冷漠和鄙夷,笑脸相对都是奢侈的。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方柯桥只觉得头顶噼里啪啦炸了个炮仗,火气直窜头发捎,怒红着眼睛一步跨上前揪着周辞的衣领提了起来,那模样像是要把周辞生吞了。

    依照现在的姿势,周辞才能和方柯桥平视,明明是同岁,身高差这么多。

    “你看我烦,我见你也恶心,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这样,就当我积点儿阴德,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各走各的,好吧?”周辞清亮的眼睛望着方柯桥暴怒的脸,没有一丝惧意,甚至还有空打量着方柯桥尚且带着稚嫩的脸庞,他生气起来也很英俊,但现在的周辞看着恶心。

    性格这么恶劣的一个人,上辈子自己是眼瞎了吗?

    他记事的年纪,因为家里穷被过继到方家,方妈妈找人算了卦说周辞生辰八字旺方家,便留下来成了方家的第二个儿子。

    在方柯桥的视线里,周辞略有些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说了一大堆,可脑子就回荡着一句——我见你也恶心。

    习惯了周辞常年奴隶般的讨饶和忌惮,而此刻周辞的态度,让他就像个被逼宫的皇帝,一下所有的尊严和高高在上都成了笑话并不复存在。

    也彻底点燃了这些年来方柯桥心中的怨气,方柯桥几乎不能克制怒火,挥起拳头向周辞的面门打了过去。

    周辞上辈子为了保护方柯桥,学了散打,防御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一种行为,在方柯桥拳头挥过来的那一瞬间,周辞条件反射的抓住方柯桥揪着他衣领的手,向下猛地一压,另一只手接住他的拳头身子一旋,双臂借着巧劲发力,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草啊!”上一秒还嚣张的方柯桥,此时仰躺在地上疼的左右打滚儿,嘴里还不服气的嚷嚷着:“你他妈敢打我……”

    对这个过肩摔非常不满意,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十九岁的时候自己身子这么弱吗?

    不过没关系,上辈子是为了保护方柯桥,这辈子用来揍方柯桥够用了。

    刚才自己也没想到要跟他动手,过肩摔只是下意识的行为,现在觉得还挺爽,解气。

    方柯桥第一次对自己动手是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年,自己因为送给他一对儿情侣对戒,怯生生的想要他收下的时,方柯桥用力的把他推开,将那对儿钻戒从二十一楼扔了下去。

    他的右手撞在桌角,痛的好几天抬不起来,而方柯桥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切,甚至比以往更加冷漠。

    没错,上辈子,就是这么窝囊,窝囊的痴情种。

    周辞想着要不要再上去补两拳的时候,门铃响了。

    周辞就站在门口,随手点开了接通,画面里美女靓仔围在摄像头前面,简称方柯桥的狐朋狗友。

    “周辞啊!快点儿开门!”赵毅承把脸怼在摄像头前,整个屏幕光鼻孔就占了一半。

    啊,想起来了,结婚第二天方柯桥为了给他难看,约了一群妹子来家狂欢,自己隐忍着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等他们散去,还要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方柯桥哪找来个这么好的全职保姆啊。

    周辞回头看了一眼晃晃悠悠站起来的方柯桥,没由来的打了寒战,加上外面的狐朋狗友,他打不过!

    周辞当机立断,在方柯桥朝他冲过来之前,上去一个左勾拳打在人肚子上,只听方柯桥短暂的一声惨叫,身子紧跟着软了下去。

    “我……草你妈,”方柯桥睁大了双眼,肚子上受的那一拳,让他差点儿一口气儿没上来,他从来不知道周辞打人这么厉害的。

    赵毅承挂了门铃,又打了进来,周辞才慢吞吞的出现在门口。

    “开个门怎么这么慢啊!”赵毅承凶巴巴的看着周辞。

    周辞低着头打开门锁,等着他们进去自己就赶紧离开。

    一群人路过他的时候,周辞能感觉到各种轻蔑的,不屑的眼神,周辞无动于衷,对待人渣不需要感情。

    “你背着包干什么?”一个人停在他面前,语气中只有疑问。

    周辞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脸想起了他是谁,不小心混入人渣中的好好少年,当初被方柯桥虐的遍体鳞伤的时候,他还劝过自己离开方柯桥。

    可那时候自己是个情圣呢,还不舍得。

    “我出门,”周辞对他微微一笑,“再见。”

    这次我提前听你的话,离开方柯桥。

    童霖看着周辞的背影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童霖!”赵毅承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指着周辞道:“别让他走!这孙子把柯桥给打了!”

    童霖也挺惊讶的,周辞竟然动手打了方柯桥啊。

    见童霖站着没动,赵毅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却被童霖拦住了。

    “你拦我干什么啊?!”赵毅承瞪向童霖,挣了两下没挣开,刚要朝着周辞吼两句,童霖推了他一把。

    “毅承,”童霖警告了一句,压低了声音道:“别多管闲事。”

    “这他妈是闲事?柯桥被打了不管?”赵毅承冲着童霖开始发火,“是不是兄——”

    “滚!滚的越远越好!”方柯桥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弓着腰捂着肚子对周辞的背影一通好骂,抬手不知道砸了个什么东西出去,“你最好一辈子都他妈别出现在老子面前!”

    周辞被砸了一下后脑勺,不疼,然后听见叮铃一声,一枚戒指顺着他的脚边滚到了他面前,阳光在上面撒了一圈光晕。

    自动屏蔽了身后的辱骂声,周辞叹了口气,弯腰把戒指捡了起来,转身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直接在路边打了一辆车,走了。

    “还有空捡垃圾!”赵毅承暂时冷静下来,“有病!”

    旁边的童霖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扔得是戒指。”

    这下赵毅承也愣了,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周辞和方柯桥的关系他们都知道,谁也没有到软包子突然变成了硬石头,还把方大少爷给揍了,千古奇闻啊。

    好好的一聚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方大少爷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灌酒,喝一口摔一罐活像煞神降临,顿时也没人敢留下来继续嗨皮了,三三两两的人都找借口走了,最后只剩下赵毅承和童霖看着方柯桥发疯。

    赵毅承几次想去劝阻,都被方柯桥给骂了回来,反观童霖淡定如初,坐在二楼楼梯口的台阶上玩手机。

    永远的淡定哥。

    赵毅承走过去也坐到了台阶上,眼瞅着方柯桥把喝了半罐的啤酒摔在地上,“童霖,我真是佩服你的淡定。”

    “难道跟他一块疯?还得挨骂,”童霖抬了抬眼皮子,“他那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拦越上头,还不如等他自己疯完了,我们等着收尸就成。”

    “狠人,”赵毅承突然笑了一声:“哎我就发现你吧,歪理一堆,但是听了就是没办法反驳。”

    童霖不说话,赵毅承靠在楼梯口,嘴实在是闲不住,又说:“霖哥,我听说方少爷命冲霉神真的假的啊,周辞没过继到他家的时候连带着他爸的公司都差点倒闭,你说周辞这走了,会不会连累咱们?”

    “兄弟?”童霖抬头看他。

    “……没事,兄弟咱不怕,是兄弟同甘共苦,两肋插刀。”赵毅承内心十分坚强,就是脆弱也不说。

    “酒!酒呢!”方柯桥在那边开始狼嚎,“周辞个王八蛋!给老子拿酒!”

    童霖反正是没动的意思,赵毅承只能认命做一回王八蛋,去冰箱给人拿了两三罐啤酒。

    “我的酒呢!”方柯桥狂拍桌子表示自己的愤怒。

    赵毅承忙给人送过去,“来了来了,少爷,您的酒。”

    方柯桥夺过去一罐,指着赵毅承骂道:“我草你大爷……的周辞,你他妈敢跟老子顶嘴!还敢……嗝,动手打老子!”

    “我错了我错了!”王八蛋点头哈腰的道歉,猫着腰赶紧闪出了方柯桥的视线范围内。

    赵毅承心累的趴在楼梯口,娘的,这次可被周辞害惨了。

    “童霖我问你,”赵毅承戳了戳童霖肩膀,“刚才你拦着我干嘛,我要把周辞逮回来,本少爷用得着受这种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童霖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赵毅承啧了一声,沉默了一会说:“我还以为周辞上赶着讨好那劲儿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啊……还真是狗急了也跳墙,周辞走了不正合方大少爷的意,难道不是应该开心吗?他给那疯什么?乐极生悲?”

    “你去问问?”童霖往客厅那扬了扬下巴。

    “算了,憋着吧。”赵毅承秒怂。

    方柯桥约莫着又疯了十来分钟,客厅没动静了,童霖和赵毅承才过去看情况,客厅里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酒味儿,能熏死个人。

    把睡死在沙发上的方柯桥扔进了卧室,两个人又做了苦工把屋子打扫了一下才算完事儿。

    赵毅承翘着兰花指,嫌弃的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垃圾袋子的一角出去扔的时候,回头问了一句,:“周辞能去哪?回他老家?他记得他老家的路不?”

    童霖继续拖着地,“怎么?你去把人抓回来?不怕被揍?”

    “草!我揍他还差不多!”赵毅承说,“就是突然有点不习惯。”

    这活儿放以前都是周辞干的,哪轮得着他们啊。

    童霖没说话,就觉的今天发生这事儿吧,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在方柯桥家耗了一会儿,赵毅承闲不住就出去找人玩了。

    只留下童霖一个人,到了晚饭的时间,童霖点了两份外卖,刚打开餐盒要吃,方柯桥就顶着一头乱毛从楼上走下来,脸色依旧不好,阴云密布。

    “闻着味儿下来的?鼻子挺灵的,”童霖说,“给你也点了一份。”

    方柯桥径直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发红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死盯着桌上的外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外卖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周辞走了,你不乐意?”童霖吸溜了一口汤汁儿,随口一问。

    “我不乐意?”方柯桥挺直着上半身,手指头点着桌子,“我巴不得他赶紧走!走了我好找女朋友!找几个都成!搁一男的一直跟着我说什么挡灾,我还要跟他领证儿,还必须是周辞,要是让我找到跟我妈瞎吹牛逼的道士,我宰了他!”

    “这不就行了,那你生个屁气,”童霖说,“还有一件喜事,你听不听?”

    方柯桥被你生个屁气这几个字弄得莫名其妙,对啊,自己生个屁气啊!

    “不听。”喜事坏事童霖都说是喜事,方柯桥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听,烦躁。

    童霖看了他一眼,抓了一张抽纸擦擦嘴,郑重其事道:“高考成绩出来了,你俩三本线都没过,全班倒数第一二名,还是你们俩,但我还是要恭喜你,你是倒数第二名。”

    这算什么喜事?

    如果这都算喜事的话,那他觉得周辞终于走了这件事更加值得庆祝,狂欢一整晚来个欢送会什么的。

    对于成绩这个问题,从小到大方柯桥从来没有在乎过,就算是倒数第一,他跟周辞照样能上得了重点学校。

    “无所谓,反正我跟周辞过了暑假也要去国外……”方柯桥突然停下,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又道:“反正我爸妈也安排好了我下半年出国留学,考多少分无所谓。”

    “行吧,”当事人都这么无所谓,童霖就更为所谓了,“吃饭。”

    说完,真的就低头开始苦吃,看着方柯桥不饿都不行,掰开筷子呼噜呼噜吃的也挺带劲。

    晚餐算是解决了,童霖吃完就坐一旁刷手机等着方柯桥吃完,然后收拾了垃圾顺道帮他扔了。

    提着垃圾往外走的时候,童霖拍着方柯桥的肩膀,叹道:“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爸妈解释吧。”

    “解释个屁,”方柯桥又来一阵怒意,“少了他我不照样活得好好地?!谁是亲生的,我还是他?”

    童霖懒得跟狗脾气的人说那么多,提着垃圾就走了。

    空荡荡的大房子就剩下方柯桥一个人,安静的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寂寞在此时无限放大,将方柯桥笼罩在里面。

    方柯桥有些抵触这样的气氛,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到最大,才感觉那份寂寞感消散很多,取而代之却是克制下的烦躁。

    方柯桥猛然看见电视下面放着的几张银行卡和钥匙,彻底接受了一个事实。

    周辞走了。

    他应该高兴才对,为自己的自由而欢呼!

    可他却笑不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演了点儿啥他一点也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今天周辞离开时的背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大早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方柯桥嘴里不耐烦的嘟囔着,挤着眼摸到手机挂了电话,没过几分钟就又打了进来,孜孜不倦,锲而不舍。

    方柯桥受不了了,在自己耳朵第四次受到摧残之前,接了电话:“谁阿!烦不烦啊大早上的!”

    “我是你老娘!”电话那边比方柯桥更有气势,“小慈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今天带着小慈回家看看!听到没!”

    小什么慈!人都走没了,还小慈!

    不过这事儿还得先瞒着,就自己那信奉迷信的老妈要是知道周辞这个护身符跑了,那还不得全世界的找?

    有时候方柯桥都觉着周辞才是那个亲生的。

    “最近忙着呢,过段时间吧。”方柯桥随便糊弄了一句。

    “你闲人一个,有什么可忙的,”方妈妈非常的了解自己得儿子,话锋一转:“你让小慈接电话,快点!”

    “他不在!”方柯桥也急了,整天小慈小慈,烦不烦啊。

    “不在?!去哪了,回来让小慈给我回电话。”方妈妈说。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还是周辞是亲生的?”方柯桥摸到烟盒,却发现里面空的,更加烦躁了,捏着眉心不耐道:“周辞离家出走了!把你亲生儿子揍了一顿走了!就在昨天听懂了吗?现在人都跑没影了,亲妈哎。”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方爸爸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电话里,气势更浑厚了,“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兔崽子!去把人给我找回来!不找回来你就别回家!留学也别去了!”

    他这是摊上一对儿什么奇葩父母啊,“你们二老迷信是不是过头了?一道士满嘴放炮的说一通你们就——”

    方柯桥没说完,电话里面已经是忙音了。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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