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
商歌轻轻吐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再次深深地鞠躬。
原著中曲靖也是一个浓墨重彩的配角，地下乐队出身，绯闻满天飞，女友基本月抛，与四大顶流中的周格，唐朝，宋昊并列为四大神颜。
长相比女孩子更媚的男孩子，身上却没有什么脂粉气，眼睛的弧度像极了猫，浓密的睫毛重重地压在上翘的眼尾上——商歌忽然理解了他为什么一直低垂着眼睛，这样一双眼睛的确不应该轻易看人，因为一瞥之间，就要艳杀天下。
商歌在看书的时候，根本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样的长相，此刻看见真人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哦，这是曲靖。下一个念头是，原来曲靖是这样一个人。
也是亲眼见到真人的这一刻，商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同为娱乐圈公认的四大神颜，曲靖却没有像另外三个人那样进入四大流量的行列。
原因无他，因为他太有攻击性，从长相，到眼神，这种咄咄逼人的美貌，很容易叫人生出退避的冲动。
唐朝性格刺人，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长相却能为他的臭脾气蒙上一层滤镜。宋昊面貌锋利，恰好和暴躁傻狗的性格形成反差萌。所以他们是既有突出特点，又符合大众口味的明星，所以他们能跻身于四大顶流。
但是曲靖，他身上只有尖利的刺，而没有能与之中和的柔软物质。所以尽管他身后跟着一群死心塌地的粉丝和黑子，人气却始终不能登顶。
而且他的性格也绝对是巨佬级别的糟糕，现在他对着商歌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笑完了也没有半点准备打圆场的意思，乔斐然有些焦急地捏着话筒，不时偷偷看一眼宋昊，意思很明显，这个境况下，能站出来收拾曲靖的烂摊子的人就只有他了。
但是宋昊这个傻狗完全状况外，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狂拽酷哥的人设全面崩塌，背对着观众肆无忌惮地直乐，跟曲靖比唯一的优点就是好歹没笑出声。气氛尴尬得要死，商歌飞快地想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但是在她想出来解决办法之前，就有人替她解了围。
“不好意思。”坐在边角的钟龄微举手示意自己要问问题。
他本来年纪就小，长得更显小，举手时乖巧可爱得要命，引来一阵低低的惊呼。
商歌忍不住微笑，对着他又鞠了一个躬，示意他随便问。
［钟龄微好感度增加。他喜欢好看而且有礼貌的人。］系统的分析更像是在重复一个已有的结论，语气笃定地过了头。
“我知道九十九里一开始就有你的名字，而且选拔正式开始前，你们有过一个月的集训时间。但你其实是在节目正式开始前三天才进组的对吗？相当于比别人少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想知道这个的原因。”
钟龄微说完，像是觉得冒犯似的笑了一下，露出一枚尖尖的虎牙，小酒窝可爱得叫人想捏一把。
商歌放松地一笑，钟龄微基本是不动声色地帮她搭了个台阶，一边还帮她找了个水平烂的借口，好歹算是把这个尴尬场面圆了过去。
“因为之前被车撞了一下，所以耽误了训练，对不起。”商歌再度深深鞠躬。
“太可惜了，时间太不凑巧了。”乔斐然立刻接了话，生怕宋昊和曲靖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似的，鼓励地对着商歌笑了笑，笑容里稍微有点歉意。
商歌回以微笑，虽然好奇评委老师们为什么没有对她们进行评级，但还是自觉地下了台，和之前那些女孩子站在了一起。
九十九个人说起来很多，但真正表演起来也没有用多长时间。这期间商歌拼命回忆原著中对这一场选秀的描述，但是由于不涉及女主季箐箐参与的主线剧情，这一场选秀也就只有寥寥几笔，而且是在季箐箐和第一名郭莫离对上的时候牵扯出来的一点点背景设定。
商歌能记得的第一，第二名，再加上几个导师，就已经是原著中对这个节目全部的设定了。
“商歌！”化妆师李姐忽然从帘子后面探出头。
商歌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顶着一堆或艳羡或记恨或不屑的目光走了出去。
“江总点名要见你。”李姐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商歌，像是在看一个一时糊涂误入歧途的失足妇女。
商歌泰然自若，道谢了之后就往李姐指出的方向走，全然不顾背后李姐复杂的眼神。
［她可能认为江苏是你的金主。］系统冷静分析，说完又补充一句，【人之常情。】
商歌推开休息室的门，听见它这样说，抽空回了一句，［如果是那就太好了。］然后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其实也算是吧。］
毕竟把她的名字写进九十九的，就是这个江苏，江董啊。
“来了？”门被推开的瞬间，房间里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个温雅的微笑。
“嗯。”商歌一笑，转身关上门，然后走进去，笑容甜美的道谢，“是衣服做好了吗？谢谢江董。”
“我以为你会先关心观众对你的评价。”江苏微笑，他的年纪还远远称不上成熟，但是他身上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那种春风化雨的沉稳，温水一般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沉溺。
商歌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的大屏幕，实时转播前台的比赛，密密麻麻的弹幕昭示着这档综艺的人气。
“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把一群人分作两边，一边讨厌我，一边喜欢我。”商歌无所谓地把视线转了过来，她是真的无所谓，因为最后，这些或夸或骂的人都会喜欢她。
［江苏好感度增加。］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情绪复杂道，［好自信啊，你。］
江苏，国内娱乐圈龙头企业璇玑的董事，今年好未满三十岁的董事。这样的年纪和这样的地位，绝对担得上一句年少有为。
更bug的是人家还出身名门，璇玑这么大体量的公司也只是他个人的产业，而江家的家族企业则掌控着国内百分之七十的院线资源，得益于此，璇玑娱乐的影视资源在业内基本是一骑绝尘。
而他本人，虽然没有唐朝和宋昊那样扎人的俊美，但是在普通人里也算得上英俊，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是充满了迷惑无知少女的魅力。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条金光闪闪的粗大腿。
而商歌是如何和他认识的呢，就是通过之前在舞台上提到过的那场小型车祸。江苏撞了人，然后先是给商歌递了一张名片，等她看完之后，才道貌岸然地问商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当时商歌刚刚穿越过来，了解到璇玑就是《一战九十九》背后的娱乐公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开口就要求参加这档节目。
然后就有了现在舞台上的商歌。
至于衣服，江苏体贴地指了指桌子鼓鼓囊囊的纸袋，示意商歌打开看。
商歌先道谢，然后才打开纸袋，拿出来一条流云一般柔软的红色纱衣。
江苏把手中的财经周刊丢在茶几上，以欣赏的眼神看着商歌把纱衣披在肩膀上，轻盈地转了一个圈。
“不换上试一下吗？”江苏微微笑。
［江苏好感度增加。］系统停顿了一下，说，［他想坐实这个金主的身份吗？］
商歌想了想，无所谓道，［那就坐实吧。］
然后她直接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贴身的肉色小吊带，全然不在乎江苏瞬间凝固的视线，又干脆利落地拉开裙子拉链。
下一秒，商歌听到了脑海中接连不断传来的细微爆炸声，爆炸音中系统的声音卡顿得像PPT，［我说说而已——］
［我知道，我也是说说而已。］商歌淡定安抚崩溃的系统，利落地披上江苏带来的这套纱衣。她的裙子已经踩在了脚下，雪白的大腿柔润生光，再往上却还有一条贴合肤色的打底裤，现在她的穿着就像是健身房里的女孩子那样，虽然有些清凉，但是也没到过分的地步。
脑海中成串的爆炸声戛然而止，系统沉默了一下，稍显虚弱地提醒道，［江苏好感度增加。］
［你看，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商歌微笑，她已经穿好了这一整套繁琐的舞衣，红色的小抹胸和接近透明的灯笼裤，然后她披上那条纱衣，再把纸袋子里一条一条红线串起来的金铃铛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江苏站起来。
“你们还没有评级吧。”他顺手从茶几上捡了一条金铃铛，蹲在商歌脚下，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商歌专心致志地系铃铛，并不关心他划过自己脚腕的手指。
“你明明猜到了。”江苏低低地笑，手里的铃铛已经好好地系在了商歌脚腕上，他就又从茶几上捡了一条铃铛，给商歌系另一只脚腕。“因为唱跳只是女团的基本功，他们还要考验你们其他的才艺。时间嘛，你穿完衣服，大概刚刚赶得及上台。”
商歌系完了手腕上的铃铛，低头粲然一笑，“江董，这算是考官漏题吗？”
“不算。”江苏仰头轻笑，“算亲友福利。”
商歌羞涩似的低头笑，睫毛忽闪，像蝴蝶。
江苏站起来绕到她身后，最后替她系上轻薄的面纱。金铃铛叮当作响，长长的红纱轻轻垂落，温水一般的声音紧贴着耳朵响起，“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小朋友，给我一场惊艳吧。”
［江苏好感度增加。］系统咔嚓咔嚓地提醒。
［你在……敲键盘？］商歌刚刚从江苏那间休息室里出来，听见系统回答里夹杂着的细微的机械音，迟疑问道。
［嗯，我在帮你控制舆论］系统淡定回复。
【……具体实行方式？】商歌有点意外。
【我带着我的八十个小号奋战在黑粉大战的第一线，】系统的声音很严肃，【你，保持安静。局势险峻，我准备开第八十一个小号了。】
商歌没说话，心想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一开始只会呆头呆脑念台词的系统，真的灵活了很多。
是因为……积攒的好感度的变化吗？
“商歌！”李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焦急，看见商歌这身衣服，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二话不说就推着她匆匆走进化妆师，“加赛了，你们要穿着自己的衣服再表演一轮才艺，然后才是评级。时间太赶了……赶快的我再给你补补妆！”
“哦哦好的，谢谢李姐！”商歌一边走一边解散自己绑起来的长发，真诚地向现在还想着自己的李姐道谢。
李姐直接把商歌按在了化妆镜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商歌此时的造型，才迟疑道，“……你穿成这样，是早就知道赛程了吧？”说完不待商歌回答，立刻转移了话题，“你这……准备表演什么啊？要什么样的妆？”
商歌面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眼睛周围的亮片闪闪发光。她也不在意李姐的未尽之语，半点不隐瞒地回答，“我要跳瑜伽，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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