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爆豪胜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实在太过用力,直接把圆珠笔的笔尖深深的插进本子里了。
他深深吸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呢?他就这么死了?”
“没。”安德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当时虽然被砍烂了脸,但是并没有死,不仅没死,他还有力气逃出家去,结果在路上,他遇见了一个怪物,等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怪物吃的只剩下下半身了。”
“哈!”爆豪胜己声音发颤的一笑,胡乱的用圆珠笔在纸上画着圈,“这也太,太,太……”
他想了半天,却始终无法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安德瓦说:“太可怜了?”
爆豪胜己点点头:“是啊,他遇见你们这样的父母,真是太可怜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笔记本和笔扔到了桌子上,完全没在意自己只是个想要考入雄英高中好日后成为职业英雄的普通中学生,而对方则是他梦寐以求进入的行业里的巨擘。
他臭着脸,双手抱臂,冷冷地说:“你这个委托我们不会接了,我对你家里的事不感兴趣,但既然一个轰赖光已经因此惨死了,即使的场绚都真的和轰赖光有关系,难道你还想让的场绚都也死在那里,你才满意吗?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助纣为虐的。”
安德瓦听到这话,眉毛跳动了一下,眉毛上的火焰也呼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爆豪胜己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一丝汗珠,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被这火焰烤出来的。
如果安德瓦在这里出手,现在的自己肯定打不过对方吧。
但是他没有后退,仍然稳稳的坐在那里,双手抱臂,眼角上扬的看着安德瓦。
试图用自己凶恶的眼神告诉安德瓦,你可以揍我,但是别指望我会收回刚才的话。
安德瓦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没想让的场绚都死,我只是想要弥补我和我太太当年的过错。”
“哈!”爆豪胜己冷笑一下,“我只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什么?”
爆豪胜己说:“再见!”
安德瓦强压住怒火:“你只是诸星莲的助手!我不和你谈,我要和他谈!”
“但是这件事我说了算!”爆豪胜己扬起嘴角,“有我在,他绝对不会接你这个委托的!“
他们沉默的对峙了一会儿,安德瓦忽然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体型太过庞大,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安德瓦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爆豪胜己差点就条件反射的双脚蹬地,坐在转椅上向后退了。还好他反应极快,在身体自发的作出反应之前,他先一步稳住了身体,仍然双手抱臂,瞪着安德瓦。
“我会再来的。”
安德瓦留下这句话,走出了办公室,他离开的时候,还没忘关上办公室的门。
爆豪胜己看着关上的门,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种身经百战的职业英雄身上的杀气,还真是让他兴奋啊。
他还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他连忙在椅子上坐直,凶神恶煞的看向门口。
诸星莲看着爆豪胜己那恨不得把自己吃掉的模样,纳闷的说:“怎么了?我刚才惹到你了?”
“没。”爆豪胜己说,他看着诸星莲,他一头金发,脸蛋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挺帅气的,最重要的是,他脸上一道疤也没有。他从前的名字里有‘赖光’这两个字,应该只是巧合吧。
诸星莲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他把怀里那盆过分活泼的金鱼草放到桌上,走到爆豪胜己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不准摸我头发!”爆豪胜己抱怨了一句,然后他忽然站起来,伸手,按住诸星莲的肩膀。
诸星莲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专注的凝视着自己的目光,看着他红色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脸庞,诸星莲的心突然跳的很快,他咽了口唾沫:“怎、怎么了?”
爆豪胜己没有回答他,或者说,没有用嘴回答他,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的脸凉凉的,很光滑,像白玉一样,最重要的是,并没有什么陈年的伤疤。
爆豪胜己松了口气,即使诸星莲做过什么整容手术,那么严重的伤势,也不可能一点疤都不留吧。
诸星莲瞪大眼睛,他觉得爆豪胜己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事,难道他刚才突然发现自己又帅气又迷人,所以他已经爱上了自己?
诸星莲一下子就按住爆豪胜己的手,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将脸贴住他的脸,亲上了他的嘴。
十秒钟以后,房间里响起“咣”的一声。
诸星莲背靠在墙上,捂着自己被打的乌青的左眼,倒吸口冷气,很不敢置信地说:“你为什么打我?”
“你还问老子为什么?”
爆豪胜己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如果条件允许,他真想连舌头和牙齿都擦一擦,能换一副新的就更好了,他的头发天生蓬松飞扬,远远看去,和榴莲似的,现在他的头发就和刚经历过一场爆炸的幸存者的头发一样,每根发丝都宛若拿着剑走向战场的士兵,宣告着它们的主人有多么的生气。
他气势汹汹的大步走到诸星莲面前,揪起他的衣领,手握成拳头,举了起来:“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因为你摸了我的脸啊!”
“哈?”爆豪胜己怒极反笑,“我摸了你的脸,是暗示你亲我?”
“是啊,”诸星莲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难道你会随便去摸别人的脸吗?”
“当然不会了!”
“那你摸我的脸不是想要亲我的意思吗?”
“哈!你胡扯什么!”
“本来就是嘛!”诸星莲理直气壮的说,“你不会随便摸别人的脸,因为摸脸本来就是很私人,很亲密的举动,那你对我做这么私人这么亲密的举动,不就是想要我回馈给你更亲密的举动吗?”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谬论啊!老子摸你的脸只是想看你脸上有没有伤!你是色情狂吗?你是色情狂对吧,天天脑袋里面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
“你为什么要看我脸上有没有伤?”诸星莲被这话弄的更迷茫了,然后,他眼睛一亮,“难道你是担心我被会长揍了,所以看看我有没有受伤?你在关心我?”
“做梦去吧我才不会关心你呢你这个色情变态!我只是因为刚才那个火焰混蛋的儿子叫轰赖光,和你的名字很像,所以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他!”
诸星莲怔了一怔,点头:“对哦,刚才电话里那个女孩确实提到轰赖光这个名字。那么我是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半点对找回父母这事的期待和激动。
爆豪胜己松开他,说:“轰赖光七岁的时候被他妈用菜刀将脸砍成了两半。”
“卧槽,好惨!”诸星莲感慨一声,然后恍然大悟的说,“所以你刚才摸我的脸,是想看看我脸上有没有疤痕?”
爆豪胜己没好气的点点头。
诸星莲说:”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又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你喜欢我呢,反正我一向挺招人喜欢的。”
“哈?”爆豪胜己挑剔的看了他一眼,“你招谁喜欢了?”
诸星莲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封粉红色的信封,信封上还画着一个心形:“呐,就是这个,本来我收到这封信还觉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毕竟我失忆了嘛,还好当时旁边有人看我不明白,跟我说这是告白信。哈哈,真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来这里第一天就收到这种东西了。”
爆豪胜己突然觉得他现在这幅沾沾自喜的模样好欠揍。
诸星莲陶醉完了,把信放在桌子上,想了想,说:“对了,安德瓦呢?”
爆豪胜己说:“哦,我跟他说,你不会接他的委托了。”
“咦?为什么?”
爆豪胜己便将安德瓦刚才说的那些事都告诉诸星莲,说完了,见诸星莲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忍不住问他:“喂,你这家伙不会打算继续帮他做事吧?”
“我只是在想的场绚都的事,”诸星莲说,“别忘了,的场静司还委托咱们帮他调查的场绚都的身世呢。轰赖光当时被怪物吃的只剩下下半身,也就是说当时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尸体的脸,应该只是看见了穿着轰赖光的裤子和鞋子的尸体,如果这样的话,死在那里的不一定就是轰赖光啊。”
诸星莲说完这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然后凑近爆豪胜己。
爆豪胜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看见诸星莲那湖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他发现自己的脸有点红,他坚持认为那一定是气红的。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安德瓦的眼睛好像也是这个颜色。
诸星莲轻轻的说:“我脸上真的没有疤,对吧?”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摸了一把,他顿了顿,才说:“没有。”
诸星莲轻松的笑了笑,他直起身,说:“好啦,爆豪同学,别管那些事情了,金鱼草,金鱼草,这些都交给你了,你要每天照顾好它们,还要给它们唱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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