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依着同样的套路寻了四处药馆,但并无任何线索。
凤知欢疲惫不堪地坐在城北一处草地上,扯下面纱,然后自怀里掏出食盒。
她本想着变出些吃的,但侧眸瞧了瞧同样坐下身的陌千夜,有些迟疑,又将其塞回怀里。
“三丫头,饿了吗?”
陌千夜笑问。
“饿,陌小九,你去给我买几个包子吧。”
凤知欢可怜巴巴地瞧着陌千夜,陌千夜含笑看着她,抬手极为粗暴地揉了揉了她的头发道:“等着!”
看着他离开,凤知欢摸着头发极为不满,为何他们总是与她的头发过不去,崔珏哥哥是,这个陌小九也是。
算了算了,这都是次要的,吃才是第一位,凤知欢赶紧掏出食盒,变出一根极为鲜美的烤兔腿。
她撑开伞,瑛娘便落坐在她的身侧。
“瑛娘,只剩最后一家了,若是还找不到,那我们只好去寻找那些瞧过病的人了。”
凤知欢边吃边道,“可你说那人力气如此大,怎么也不能是病人吧,或者是家里有病人。”
“城西药馆家应该不会有那般畜生。”
瑛娘垂眸道。
“为何?”
凤知欢边嚼着兔子肉边问道。
“城西药馆家就两个人,那家的主子是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儿,唤做韩北月,父亲曾是名噪一时的宫廷御医,
韩公子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宅心仁厚,常常为贫困人家免费诊病施药。”
瑛娘说着,眼神中已有泪血涌动,她哀怨地轻叹一声,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大憾事。
“竟有这样的好人。”
凤知欢颇为好奇这个韩北月究竟是何人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她一个激灵,欣喜道,“你想,你是舞姬,若是有钱人真要对你不利,那完全可以明着来,
而那凶手偏偏跟着你到凤凰城,说明他肯定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定然是个没钱的百姓,在韩北月那里说不定能有线索。”
瑛娘深以为然,遂轻轻笑了笑:“谢过小姐。”
“客气客气。”
凤知欢啃完最后一口兔子肉,余光瞧着陌千夜捧着一个纸包走过来。
她赶紧收起伞来,站起身,小跑到陌千夜身边二话不说拿过包子便往嘴里塞了一个。
陌千夜轻轻闻了闻,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询问。
凤知欢立即伸出手指质问道:“怎会有兔子肉的味道,陌小九,你该不是背着我去吃独食吧?”
陌千夜顿时觉得委屈极了:“血口喷人!我怎么吃独食?倒是你,这肉香明明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我在此处苦苦等你的包子,哪里有时间去买兔子肉,陌小九,你敢冤枉我!”
凤知欢嘟着嘴顿时更是委屈巴巴,眼泪恨不得要夺眶而出。
这下可是把陌千夜吓地不轻,赶紧安慰道:“不是,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怎的还哭了,我当真是没有吃什么兔子肉,你若是想吃了,我去给你买便是。”
凤知欢很快敛去悲伤,咧嘴笑道:“算了,我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先干正事,走。”
陌千夜看着凤知欢的背影,不可思议地四下看了看,委实不能理解。
这周围也没有什么酒楼呀,怎会有这么香的兔子肉气味。
城西济世药庐,依着城西鸳鸯山而建,周围是一圈不过膝盖高的栅栏,内有几个竹屋,正中是一个稍大些的二层竹楼。
看病的百姓在一层排着队,自屋内排至了药庐门口,瞧着这些患者的打扮也知道肯定是没钱百姓。
凤知欢依旧蒙着面纱,但这次她并未装病,只是顺着队伍细细瞧着这些病人,想着看看有没有凶手出没。
一不小心她便走到了一层竹楼里,一个铃铛般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若是来看病,请两位去后边排队。”
凤知欢抬眼看过去,而这时那正为患者诊病的韩北月也有意无意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韩北月双眸冷冽深邃,恨不得整个眉眼都浸在冰里,让人一瞧便觉得冷的很。
他容貌俊郎,头发由一根雪白缎条绑着半束在脑后,穿着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衫跪坐在矮桌之后,像极了一座孤独冰山。
韩北月只抬眼扫了一下,很快又垂眸为病人诊病去了。
凤知欢打量着他,怪不得瑛娘说起他时总是感慨万千,原是这般模样的男儿,只可以太过冰冷,比她见过的所有鬼魂都冷。
“我并非来瞧病,而是特地前来寻找韩公子有事相求。”
凤知欢轻声道。
那小丫头刚要说话,只听韩北月头也不抬,冷冷淡淡地道:“那便等着吧。”
“多谢韩公子。”
凤知欢行了个礼,而后便与陌千夜一道退出一层竹楼,于院子里等候。
“看你方才那眼神,莫不是瞧上人家了?”
陌千夜阴阳怪气地挑眉提醒道,“三丫头,我可得劝你,莫随便动情,动情越深,伤得越深。不过,你也不用太失落,小爷我一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人家。”
凤知欢厉眸瞪着他,冷声怼道:“陌小九,你管的倒是挺宽,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管了?
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依着陌姨娘的话,你这年纪一大把了,也寻不到个姑娘家,白瞎这副好皮囊了。”
“嘿,三丫头,我哪里又年纪一大把了?这是诬陷!”
陌千夜铿锵有力地回道,但旋即唇角勾起一抹轻佻风流的笑意。
他贴近凤知欢,轻声道,“我若真是找不到什么漂亮姑娘,那我也不介意收你入门。”
“滚!你这放荡子!”
凤知欢抬脚便重重地踩落在陌千夜脚上,他吃痛跳开,愠怒道:“你个死丫头,小爷就是一辈子孤家寡人,也不会娶你!”
“那可真是多谢不娶之恩了。”
凤知欢瞪着眼珠子恨恨道,余光一落,面色瞬间恢复从容淡定。
她绕过陌千夜走近队伍后边的一个妇人,笑道:“真是好巧,竟是在这里又遇到了。”
那妇人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憔悴蜡黄的脸上瞬间挂起笑容:“原来是你们,你这把脸蒙了起来,我倒是认不得了。”
“您这是来看病?”
凤知欢问道。
“对呀,最近病地厉害,总是恶心呕吐,浑身乏力,这面色也越来越黄了,估摸着也没几天活的了。”
那妇人苦涩笑着,但说出这话却并无太过难过,也是,病的久了,人们往往便接受了一切。
“那您这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凤知欢关切问道。
“倒也不是。我丈夫生前有一结拜的哥哥,自打丈夫死去,那哥哥待我极好,人也憨厚老实,但是居无定所,我这便整出一间屋子给那哥哥住了。”
妇人努力扯出笑意,毫不保留地着道,凤知欢也笑了笑:“那自然是极好的,两个人一起住,总是能有个照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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