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胡菲菲颇为失落地垂眸,胡员外低声道:“你我在酒楼等着,还能等不到他回来吗。”
胡菲菲闻言,复喜笑颜开,点了点头,便同胡员外一道进了储香楼。
“哒哒哒!”
陌千夜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正枕着胳膊躺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晒太阳睡觉。
听着这脚步声,眼皮也不抬地慵懒道:“今儿爷乏了,不接客。”
“陌小九,你当你姨娘我是个老妈子也就算了,可别真是习惯了自己这风流儿郎的身份。”
陌姨娘顾自坐在石桌子上,顺手将一杯酒丢向陌千夜。
陌千夜倏地抬起手来,酒杯稳稳地捏在他的指间,他睁开眼睛,飞身而起,蜻蜓点水般落在莫姨娘身侧,用胳膊顶了顶她的肩头。
陌姨娘便拿着酒杯与他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二人仰头将酒饮尽。
“琼浆玉液,余韵无穷,好酒。”
陌千夜啧啧称赞。
陌姨娘颇为自豪地道:“那是自然,陌姨娘酿制的桂花酿,谁敢说不好。”
“行,姨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陌千夜嬉笑道,而后眼神微微一变,沉声问道,“听说,死人了?”
“可不嘛,一个临城的舞姬,死在桂花林附近的破宅子里了,啧啧,赤身裸体,真是惨不忍睹。”
“可找到凶手了?”
“说是找到了,是昨儿去桃花林的一个书生。唉,饱读诗书,却做出这般禽兽不如之事,枉读圣贤书哪。”
陌姨娘感叹道。
“书生和舞姬?”
陌千夜思忖着,突然眉间一蹙,眼底生出一抹担心,他跳下石桌,整了整衣袍,道,“我出门一趟。”
“别从前门出,那胡员外今儿可带了千金来勾搭你。”
陌姨娘挑眉笑道。
“她那姿色,你觉得我能动心?”
陌千夜一撩额前落发,无语笑道。
“可不嘛,也就凤知凝那般姿色的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
陌姨娘不屑一顾地道。
“那倒也不一定。”
陌千夜噙着戏谑的笑意挑着眉,扬了扬下巴道,“你的姿色,九爷我也是喜欢的。”
陌姨娘直起身子,拿着手里的酒杯便砸过去,陌千夜抬手一接,心疼道:“这么好的杯子,你舍得砸?”
“陌小九,你给老娘滚!”
陌姨娘破口大骂道。
陌千夜将杯子顺手一丢,那杯子稳稳落在石桌上,而后他飞身跳上墙头,再次冲着陌姨娘扬了扬下巴,道:“姨娘,改日让九爷我给你寻个郎君,哈哈。”
瞧着陌千夜跳下墙没了踪影,陌姨娘脸上的恼怒瞬间平息下来,眼神里蒙了一层无奈。
她拿起那酒杯握在手里转了转,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姨娘可舍不得把你送给别的女人。”
“啪!”
一声惊堂木,一桩杀人案。
凤凰城衙门已经开始审理清江城舞姬惨死案了,县令正坐公堂之上,眉目间尽是威怒。
凤凰城县令慕通,五十二岁,嘴巴上下都蓄着茂密的胡子,一看便是个正义凛然的好官。
公堂一侧坐着朱师爷,负责记录案情审讯,而另外一侧向来没人,可今日偏偏多出来一个少年。
他约摸十六七的样子,眉目清秀,肌肤胜雪,头上束了个发髻,其间还插了一根绿色木簪,额前两侧留着刘海,遮挡了双耳。
他双眼明亮,唇角挂着干净的笑,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四下看着。
而府门外则已经围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来人,将犯人顾南山带上堂来!”
慕通厉声喊道。
很快,两个捕快便拖着一个身穿囚服的顾南山到了公堂之上。
顾南山显然是被吓坏了,声音有些结巴,但还是努力为自己辩护:“大人……大人明查,我……我……我没杀人,她……她真不是……不是我杀的。“
“啪!”
又一声惊堂木,慕通厉眸射向顾南山:“那宅子如此偏僻,破败不堪,本就少有人去,你为何那么巧,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我……”
“那是因为他与那舞姬两情相悦,正逢大雨,他便与她寻了那地方避雨!”
突然人群中传来高亢有力,坚定而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如山川流水一般,那人很快穿过人群,不顾捕快阻拦大步冲进公堂,不卑不亢地看着周通。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慕通大怒。
“回禀大人,陌千夜。“
陌千夜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慕通将他打量一番,眉头微蹙,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问道:“好,且说你所言非虚,既然顾南山与那舞姬两情相悦,为何还要将她残忍杀害?”
顾南山连忙道:“没,没有,我没杀瑛娘。”
“昨夜有人见你自破宅子里匆匆跑出,还撞着人摔了一跤,行色匆匆,不是杀人心虚,又是如何?”
慕通徐徐质问。
“我……我……我害怕,我与瑛娘在破宅子里避雨,然后……然后她睡着了,我……我发现我的扇子丢在了桃林。
然后就回去找……然后回来时就见到……见到瑛娘和……和一个男人行苟且之事,我一气之下便回家睡觉。
后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便再次回去,却发现瑛娘已经……已经死了,我很害怕,特别……特别害怕,就……就跑了。”
顾南山吞吞吐吐,终于是说完了所谓的真相。
“你说见她与人苟且,那人是谁?”
慕通道。
“我……我不知道。”
顾南山摇头道,堂堂男儿已经开始落泪,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心。
“就算那人不是你,你的所作所为也对不起你所读诗书。”
人群中再次冒出一个女子声音来,清澈如山涧泉水。
陌千夜回眸看过去,唇角不自主地噙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眼前女子一身海蓝色罗裙,腰肢纤细,发髻简单,长发披散,额前落下细碎的刘海,只可惜那左脸上那巴掌大小的胎记瞬间抹杀了她的美,她抱着一把油伞步履轻盈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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