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天在房间里琢磨着八岐的安排,半晌戳了戳奥拉夫:“献祭之后变成蛇魔的祭品还能变回来吗?”
“不能。”奥拉夫很快回答,“但已经转化成功的蛇魔会一直存在并听从八岐的一切命令。”“可我上哪儿给他找祭品啊?”叶寻天往床上一倒,“我总不能对氪星人下手吧。”可是没了祭品,八岐的实力也会打折扣。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朝有酒今朝醉,吨吨吨吨吨吨吨。
“要是式神的妖力封印被解开,他们的实力会不会变化很多?”她忽然想到这件事。
“自身实力会大幅提升,基本十倍左右。而且实力排名也会有很大变化。”
“参考背景故事那种?”叶寻天来了点兴致。
“差不多吧。封印全部解开之后,按照实力排名,第一梯队会是阎魔、荒、御馔津还有八岐这些‘神’,第二梯队是酒吞、荒川、大天狗这样的‘鬼王’,以及实力强大但没有固定领地的大妖比如玉藻前,然后是第三梯队,大部分都是SR比如姑获鸟、烟烟罗,第四梯队是大部分R卡和极少数SR。”奥拉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酒吞,他的实力其实介于一和二之间,因为他的的血统是半神;辉夜姬虽然原是月宫天女,但是是遭到贬斥所以低于高天原使者御馔津,属于二;童男因为复活技能属于第三梯队,莹草同理;鬼切、妖刀姬和赤影妖刀姬本来应该介于三和二之间,但因为他们的力量来源部分源自八岐……”
“等。”叶寻天猛地坐起来,“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茨木……童子?”八岐在走廊里叫住了茨木。
“……何事唤吾?”茨木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索性不提。
“吾想要问汝——”八岐上前一步,“酒吞之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见面先挨了酒吞一顿打。
茨木默不作声看着八岐。早年他与酒吞四方游历,曾路遇一破败神社。酒吞当时怅然若失,自述那神社供奉的伊吹大明神乃是自己生父,只是自当日一别,至今已有百余年未曾再见。
“挚友乃大江山鬼王,亦为鬼族之王。恣意百年。”茨木说得简短,近二百年时光其实不过几句话,“薨于退治。吾活之。然前尘皆忘。”
“何人主退治事?”
“源氏赖光。”茨木略一停顿,“所持兵刃唤作鬼切,实为大江山之鬼。刃中法力……”
“不必讲了。”八岐打断了茨木的话,颓然叹气,“是吾之法力。”
茨木转身离开了。
然而没走出几步,两妖不约而同地想到,如果酒吞真的前尘皆忘,那他又因为什么要打八岐呢?尤其是茨木,刚才只顾阻拦不知火,却忘了自己知道酒吞的事,现在的酒吞却应该早就把这些事忘记了才对。
茨木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房间里只留了几盏小灯,酒吞紫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显眼。其实不开灯也无所谓,倘若用上妖怪的夜视能力,这屋子里与白昼并没什么分别。只是茨木没有动用。在黑暗里闪亮的紫眸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挚友。”茨木关上门站在门口。他以为酒吞已经走了。
“嗯。”酒吞冲他扬了扬杯子,“还能喝吗?”茨木猜他一定在挑眉。
白毛大妖摇了摇头。“那就去把茨球洗洗吧。”酒吞不甚在意地说。他看出茨木像是有话要说,但他不问。
茨球正趴在鬼葫芦上睡得呼呼噜噜,迷迷糊糊地听见要洗澡,登时就醒了,飞起老高。茨木伸手去捉,没有捉到。他不死心的伸长手臂,奈何只有一只手,实在是力有不逮。“茨球,下来。”酒吞声音带点装出的不悦。
茨球迟疑一会儿,委委屈屈落到茨木手里,被茨木捏了几下,气哼哼的咬住茨木的指尖。
浴室里的灯是浅米黄色的。茨木把茨球洗净吹干,把蓬松的小毛团子送出来。他借着这灯光看向酒吞。酒吞披衣散发倚坐在那儿,“琉璃杯”里装着大半杯清透的金黄酒液,搁在旁边的小几上。两人的视线相接。这场景很熟悉。茨木想。很多年前,在大江山,在罗生门,他见过很多次酒吞这个样子。可又是不同的。那时候的酒吞饱含着少年气,兼有鬼王的豪气,意气风发;现在他更强大了,豪气仍在,锋芒却不及当年锐利。然而相同的是此时的神态,带点慵懒,从从容容等着他所等的人。
“挚友在等吾吗?”茨木问道,关掉了浴室的灯,走过去开了壁灯。“当然。”酒吞一直望着他的眼,“你我多日不见,我亦有许多话要对你讲。”他伸手把一绺头发别到尖耳后,又把额前的头发都搂到后头。
“挚友,”茨木没有等酒吞先开口,“汝当真……不记得昔日之事吗?”
酒吞放松的表情消失了。他眉心处挤出一条细细的竖纹,抿紧了唇,几秒后慢慢恢复。“我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他这样反问。壁灯暖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光影让他的线条柔和许多。
“挚友何必……”茨木没能说完。
酒吞伸手按着他的唇:“嘘……安静。”
“玲也,你确定要如此吗?”黑发的男人端正的坐在白发的少女面前。他三十岁上下,穿着整洁简朴的黑色和服,长发束成利落的一束。此时他的表情极其复杂严肃。
“女儿不孝。”少女拜伏。纯黑的和服仿佛盛放的花朵。
“即使要放弃姓氏和血脉也在所不惜?”男人问,“你要想好。你要放弃的不止是一个姓氏和一个身份。”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伏得更低,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既然你执意如此,”男人握紧了手,“那么,明日正午,开神社宗祠,修改族谱。”他停顿了一会儿,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道,“剥夺姓氏,封印血脉,逐出家族,永不更改。”
“是。多谢父亲成全。”玲也说道。声音低沉,但没有犹豫。她依照礼节告辞。
门外站着她的伯父。“伯父。”她低头行礼。“嗯。”她的伯父淡淡的回应,却忍不住目送她离开院子。
他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弟弟也在目送,长叹一口气:“真的让她走吗?”他走过去跪坐在弟弟对面。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他的弟弟回答,“留不住的。”
兄长沉默的伸手,搂住了弟弟的肩膀。
“说真的,哥哥。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我现在不住地在想,当时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赌上自己的性命生下她。难道就是为了她现在的断绝关系吗?”弟弟摩挲着肚腹上长长的伤疤,“可是,说不难受也是假的。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在自己家族里都如此拘束,以至于宁可去神社都不愿在这家族里,连留恋都少的可怜。我的养育无疑是失败的。”
“是我做的不够好。倘若我……”兄长自责道。但凡是有关他弟弟的事情,他一向惯于归咎于自己。
“……不,哥哥。”他的弟弟制止了他,“别这么说。如今情势说到底,不过是大势已去罢了。”
落日金红的光照进院子。天地间满是瑰奇华美的霞光。和室里渐渐昏暗起来。
“哥哥,时间太久了,族人不愿意再打下去了,宇智波一族也早就在走下坡路。这根本就不是你我的过错。而且玲也……未尝不是最后一条退路。我私心……其实也不愿她在走咱们的老路。”他扭头去看院中那一片明亮的金,他的兄长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去。
回光返照的落日辉煌起来,紧接着就被群山吞下。
他看着最后一抹光消失,仿佛对着兄长,又仿佛对着虚无,喟叹一声:
“太阳落了。”
“大人,”一目连忧心道,“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你说出走?”换上狩衣的玲也摆摆手,“没什么不好的。我早就想走了,现在才算是好时机。”她指一指恢宏的神社,“——这才是我在乎的东西。”
神社里供奉着风神一目连。天黑了,六角琉璃灯一层层亮起,神社更显巍峨庄严。飞檐斗拱上明艳的色彩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已经陆续有人前去参拜,向风神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这可是整个大陆最大的神社。它的图纸还是我画的。”她说,“但这神社不是工人建的。它是火之国的大名雇佣了千手族长建的。”
“所以你不想当忍者。”苍目连指出。
“的确是这样。”玲也承认,“离开家族的确于名声有碍,离开父亲我也的确舍不得。但再厉害的忍者,哪怕是千手的族长,还不是得接受大名的雇佣。仗打的太久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平。所以我打算提前退出,去搞点产业。总比跟人拼命强。将来忍者的位置只会越来越尴尬,倒不如及早抽身。这世界这么大,实在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至于名声……一不能换饭二不能续命的东西,我不在乎。”
“大人所言极是。”鬼切附和道。
“就是可惜御馔津说什么都不要神社,”玲也装模作样的叹气,“不然我还能忽悠大名再建个神社什么的。”她向前一挥手,“走,先去看看新送来的巫女。顺便想想新姓氏用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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