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预感

    “系统,”乔姿问,“你出的主意你负责,我怎么说?”

    系统:“我说什么……我让你怎么说,你也从来没听过啊!”

    “别得便宜卖乖,快点。”

    “要我说,你就该说……”

    乔姿的脸色变了变,夏沉挑眉看着她,看她表情不对,一伸手把乔姿腕子扣住了。

    “别想跑啊!”

    乔姿看着夏沉,嘴唇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嗫嚅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字来。

    夏沉扣着腕子使巧劲儿一拉,人就坐到身边了,她胳膊环过去搂上“小犯人”的肩,底下头侧过身子,挡住其他人不经意的视线,这才凑近乔姿的脸:“恶作剧的小朋友,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系统教的话乔姿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自己接了一句:“什么惩罚?”

    夏沉阴阴地笑了,露出整齐的一嘴小白牙来,“剐了我的裤子,那就拿你的裤子赔好了——”话毕立即伸出罪恶的爪子抓住了校服的裤腰,乔姿眼神一晃,脸色猛地一白:“别……别这样……”

    “害怕了?”夏沉压低腰身,乔姿只好侧着脸往后缩躲着她,夏沉伸出一只刚运动完还发着热的胳膊扣住乔姿的后腰,轻声点破她:“你是想试试我的底线吗?”

    乔姿眼睛一睁,夏沉看着这俩水灵灵的眼睛颇为赏心悦目,觉得好玩似的,又冲着她嫩红的嘴唇轻轻吹了口气,乔姿被这口气吹的一颤,“夏沉……我不是……”

    “嗯?不是什么?我是挺喜欢你,但不代表我什么都能容忍,所以……”夏沉状似思考。

    乔姿一狠心,只好照系统教的蠢话说:“你打篮球的样子、真、好看……我只是想留你坐在我身边……”

    低头泫然欲泣,眼看梨花带雨。乔姿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地从脖子红到脸颊。

    夏沉心头一跳,“哼”了一声。

    “……别喜欢我,我不喜欢喜欢我的人。”

    乔姿不敢看她,说完那句话羞耻的都不敢抬头,连夏沉回什么都没听清,只胡乱点点头。

    夏沉看乔姿点头,还是不顺心:“你不喜欢我,想让我坐你旁边干什么?同桌没坐够啊?”

    乔姿无言以对,只好沉默。想着夏沉今天必然生气不可。

    夏沉看乔姿低着头又不肯说话,气上心头:“不喜欢我,又来撩我,还说情话,你是流氓吗?”

    “我……”乔姿卡壳。

    到底咱俩谁更像流氓啊?!

    系统加油道:“宿主快啊!趁机刷好感度!快说你只对她一个人流氓啊!”

    乔姿现在觉得姻缘系统大概就是个土味情话机而已。

    夏沉斜睨着她:“对我又是偷看又是投怀送抱,现在还恶作剧想引起我的注意,乔姿,我是答应和你联姻,可我没答应跟你有什么实质关系啊,你喜欢我就直说,我就不和你做这个交易了……”

    “我也不想啊,”乔姿听完夏沉的话干脆道,“那不然你主动躲我远点,我就不会再打扰你了。”

    “你!”夏沉彻底生气了,伸手就把乔姿的校服外套扒下来,乔姿吓了一跳,但夏沉扒下校服后也只是围在腰上把袖子绑在腰前,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乔姿:“你最好是不要喜欢我!”

    夏沉脸色一沉拉着乔姿的手腕就走,乔姿一路跌跌撞撞跟着走到篮球场上。

    “你干什么……”

    夏沉拉着人在球场上站定,看台玩闹的两个班学生都停下聊天看她。

    “夏姐,怎么了?拉咱们一枝花干啥?乔姿不会也能打球吧?!这可太……”

    “噗……哈哈哈……”

    夏沉一扬下巴:“行了,都别笑了,球不打了,改天再约。”她环顾一圈懵圈脸,突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我有件事要宣布。”

    “什么事?你被一枝花传染要重新做人好好学习了啊?”捏着薯片的花大姐开始耍嘴。

    “不是。”夏沉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宣布——我要和赵凯凯当情敌。”

    乔姿脸色唰一下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情、情敌?!”

    “夏夏姐……你莫不是疯……”

    “十六班你们班好刺激啊!”

    “去去去,跟你们班有屁关系——夏姐,你别跟我们开玩笑啊!”

    “你要追……乔姿?!夏姐你别逗我们啊?”

    乔姿脸由白转红,一阵红一阵白,眼前也黑白不定,金星直转。

    夏沉笑:“是啊,我没开玩笑。”

    全场静默。

    十六班面面相觑。不是觉得她们俩不合适,而是觉得她们俩根本毫无交集。一个年纪第一,一个年纪倒数,一个乖乖女,一个女流氓……咳咳,就算再怎么样,乔姿也不像是会喜欢夏沉那挂的。

    “不信啊?”夏沉还在笑,她一伸手拉过乔姿的腕子,一把扣住了乔姿的后脑勺就要当众吻她。

    千钧一发之际乔姿推开她,跑了。

    围观群众惊呆了。

    夏沉耸耸肩:“没办法,傲娇。哦,对了,你们帮我转告赵凯凯,他想追我的人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夏沉也顺着乔姿走的方向追出去了。

    十六班剩下一班的懵逼群众掉了一地的眼镜。

    “……你们说……老大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我看有点……”肖珍珍呆呆地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要不然为什么非采一枝花这朵花……”

    “老大中毒太深,‘命不久矣’!”旁边瘦猴长叹。

    夏沉一直追到宿舍。

    掏出钥匙“哗啦啦”开了门,乔姿正趴桌子跟前写作业。

    夏沉把乔姿的校服外套解开,往乔姿床上一扔,顺便脱了自己扯了一条口子的篮球裤,看了一眼顺手扔到垃圾桶。

    她拉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乔姿旁边。

    “……生气呢?”

    “离我远点。”

    “我那是计划之中,我们的事儿不得让班里知道啊!得有个机会嘛不是。”

    “当众羞辱我也是计划之中?”乔姿扔下笔,看向夏沉。

    眼圈有点红,臊眉耷眼像是委屈的小白兔。

    “羞辱什么!难听!我那是证明一下我追你的决心嘛。”

    “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就……碰上了。”

    “……我还没说你恶作剧弄坏我裤子的事儿呢,你倒数落起我来了,你扯坏我裤子,我亲你一口,以一抵一!要不然……你就真脱了你裤子给我。”夏沉眼珠下睨,看着乔姿藏在桌子下的腿。

    “喂!!”乔姿急了,“我都说了你要是不想受什么影响就主动离我远一点!”

    夏沉拉近板凳,看着乔姿:“哦,你是说我只要离你近,你就会‘不由自主’偷看我,然后投怀送抱,再然后弄坏我的裤子……”

    “啧啧,乔姿,傲娇也得有个限度。”

    乔姿拍案而起:“谁傲娇了!”

    系统“叮——”一声:“宿主别吵了,你的‘强制接触’触发了……”

    随即,乔姿脸色还没来得及变,自己的身子就像是站不稳似的往夏沉身上倒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起胳膊抱紧了对方……

    她和夏沉同时惊叫一声,乔姿一只手顺手发现,夏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篮球裤脱了……

    “嘶——”夏沉被乔姿抱的太紧,勉强算是扶住了桌子才没双双摔在地上。

    夏沉伸出手轻轻按在自己后腰那只手上,警告道:“乔姿,你想干什么?”

    乔姿从强制接触中解除,想迅速弹开,却被夏沉摁住了那只手,夏沉的眼睛带着揶揄的笑:“怎么?敢摸不敢承认了?想摸就直说,我让你摸个够……”

    “放手……!”

    “喂,明明是你刚刚主动撞到我怀里的,现在搞得好像我轻薄了你似的……”夏沉拉过乔姿摁坐在自己腿上,“来,这次跟我好好编编瞎话,让我听听你这次又是为什么投怀送抱的,嗯?”

    乔姿脸红的能滴血,她要站起来却被夏沉抱住腰,“不准,解释完了我就放你起来,不然你今晚就跟我睡一张床!”

    “有什么好解释的……”乔姿恨不得扎死系统。

    “没什么好解释的啊……那就为你的恶作剧行为付出代价吧。”

    “什么、什么代价?”

    “——脱了你校服也让我摸一下!”夏沉一个使劲一下把乔姿按在铺上,“啊——别别!”乔姿惊叫着按住校服裤腰,夏沉也没真脱,拽着裤腰逗她,“小娘子,你可算是落在我手上了,嗯?我今天非把你办了不可……哈哈哈哈哈……”

    “砰”一声宿舍门响,夏沉装的流氓还没来得及进行第一步就戛然而止了。

    “夏——沉——!!!”宿管大妈中气十足的声音震慑了整栋宿舍楼。

    夏沉以“在宿舍床上和舍友打闹”的罪名被罚站在宿舍楼门口。

    很快她“和舍友在床上打闹”的罪名就传遍了。

    乔姿没被罚。毕竟学霸还是招人疼一点儿。

    夏沉满不在乎地站在宿舍楼门口,闻风而来的十六班女生绕着老大转了三圈。

    “啧啧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别瞎说,只是单纯的‘床上打闹’而已!别把我们老大想的那么龌龊!”

    “对对对!诶老大,说说你们在床上‘打闹’什么呢?刚表白完就‘床上’打闹,老大厉害啊!”

    “哈哈哈哈哈……”

    夏沉嘴一撇:“去去去,别闹,烦着呢。”

    “烦什么?没‘打闹’成功?”

    “老大,你真想追乔姿啊?我们帮你啊!”

    “我说以前给老大表白的人那么多怎么她一个也不喜欢,怪不得,原来是……哈哈哈哈哈……”

    “去去,别瞎扯,我就喜欢乔姿一个,又不喜欢你们这些小屁孩儿,还帮忙,净给我帮倒忙。”

    “呦呦!老大说喜欢了啊!快快录下来了没?!”

    旁边女生贼兮兮地摸出手机,打开录音,在夏沉惊愕的目光中播放她自己的声音:“……别瞎扯,我就喜欢乔姿一个……”

    “拿来给我!!”

    夏沉拔腿就追,女生关键时刻跑的跟一群兔子似的,一瞬间就窜上了楼,夏沉气笑了:“靠,你们这些……要是敢在乔姿跟前放,看我回教室怎么收拾你们!”

    嘻嘻哈哈声迅速远了。

    夏沉叹息一声,倚着墙看天。

    天好蓝。不远有一片云。纯白的,跟八仙桌子上放了一小块棉花糖似的,那么惹人。

    乔姿口是心非。

    得想个办法让她别这样了,要不然总恶作剧她哪受得了。

    “不然……跟她在一起得了?”夏沉看着云自言自语,“不行,我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才是害她。不过,我真的……不喜欢乔姿?”

    风吹过长天,夏沉发梢撩起,突然想到了一些久远前的记忆。

    “香香,来,妈妈给你设计了一个项链,将来你结婚的时候,妈妈亲手给你做出来!”

    “你这么聪明,妈妈希望你好好学习,将来好帮你爸做事,过好你的日子,找个贴心的人,别担心妈妈……”

    “香香,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妈妈为什么这么问?”

    “阿黎说他喜欢男孩子,那你呢?”

    “我喜欢妈妈。”

    “……瞎说!”

    “香香最乖了,这个世上妈妈最喜欢的孩子就是香香,以后要是有像妈妈一样喜欢香香的人,香香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为什么?妈妈不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妈妈总有一天要离开……”

    ……

    夏沉看着天边那片孤零零的云染成火烧云,天边烧起璀璨瑰丽的大火,直烧得天地冰凉,风吹得人打了个寒战。

    “……靠。”

    夏沉好似无话可说,于是没头没尾地骂了一句。

    “咳咳……”乔姿咳嗽两声,走到罚站的夏沉身边站着。

    “我作业写完了。”

    “来看我?”夏沉看向她。

    “嗯……对不起啊……”乔姿低下头小声嗫嚅。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跟我说实话?”夏沉正过身抓住乔姿的肩膀,“乔姿,我不要你保证了,你只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乔姿看着夏沉的眼睛,那瞳孔倒映着天边燃起的火烧云,明亮而安静,像极了前世的她,也是永远这么亮堂,像是那种难以跨越的距离感——就算乔姿的一切做的再完美,也只是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尘泥。

    “我……”

    系统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宿主我求你了,你就承认吧,不然你怎么解释强制接触!你又不愿意总顺着夏沉,你承认了又不能怎么样,最多丢几分面子……”

    乔姿挣扎着,眼神颤动着。

    “我……要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乔姿一个反问把话逼回去了。夏沉一愣,没答上来。

    “和我解除婚约吗?”乔姿问,“还是觉得无所谓呢?又或是……你享受这种被人喜欢的虚荣?”

    “我没有……”夏沉眼神颤动了一下,“我不是那样的……”

    “那你是哪样?我现在承认了,又怎么样呢?你和我之间不过是交易罢了,生意就是生意,买卖就是买卖,你非要刨根问底要个感情——”乔姿凑近她:“不觉得幼稚吗?”

    乔姿转身就走。

    ……再留下去气势就要漏了。

    “给我站那儿!”夏沉突然喊了一声,乔姿吓了一跳站住了。

    夏沉径直拉着乔姿回宿舍,一关门,如同第一天两个人进这个屋子时一样,夏沉把乔姿按在门上。

    天色擦黑了,屋里没开灯,窗外的树已经是灰蓝色。

    “干……干什么?”

    “我想了想,乔姿。”

    “什么?”

    “你不要喜欢我了。”夏沉低着头,“我要走的路不是什么阳关大道,我想把我爸拉下马,夺回属于我妈妈的东西……这样势必众叛亲离,就算我现在还不够大,我也知道这事做成了是什么下场。”

    “你不要喜欢我。我给不了你什么。真的。”

    乔姿愣住了。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嗯,我不喜欢你。”

    夏沉身体绷紧了一秒,随即卸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似的靠到乔姿身上。

    她抬手抱紧乔姿。

    “……周六好好考试。考好了我替你骂徐凤。”

    “……嗯。”乔姿也回抱住她。

    “下周三和我去参加我哥的生日宴会,我就对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

    “嗯……”

    “下次别恶作剧了,我会很困扰的。”

    “嗯。”

    “……对不起。”

    “噗呲……”乔姿突然乐了,她摸了摸夏沉的脑袋,“傻孩子,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夏沉突然浑身一僵。

    “怎么了?”

    “我……我妈也说过这句话。”

    “她说的对啊。”

    夏沉往乔姿怀里蹭了蹭。

    “我……今晚可以和你睡一张床吗……”

    乔姿还没拒绝,夏沉又撒娇蹭了几下,鼻尖擦过乔姿的脸颊,呼吸让乔姿的耳朵悄悄红了。

    “就……就一次。看你可怜才收留你的。”

    “嘿嘿……你答应了……”夏沉抬起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乔姿心头一凛,这孩子真是个缠人的小恶魔。

    她有种预感,自己答应的联姻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深夜。

    林小翠躺在乔姿卧室的床上,家里空无一人。

    她请了一天假,乔依依和那个男人今天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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