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契约

小说:[HP]乱世生存指南 作者:Aqiuu
    圣诞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就意味着克莱尔不得不和滴满蜂蜜的水果拼盘和绵软醇厚的香甜奶酪道别,让她难过了将近一天。

    格林先生早就在瑞士的魔法部申请到了一个门钥匙,它将会在霍格沃茨特快启程的三个小时前将霍伯特·格林和克莱尔·坎宁安准时送达伦敦附近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公园。

    “…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去国王十字车站了,”格林先生一边从柜子里挑选着瑞士当地美食一边说道,“希望霍伯特还记得应该怎么坐地铁。”

    “不用担心,格林先生,”克莱尔插话道,“我对麻瓜的那些东西熟悉得很,肯定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格林先生心满意足地往霍伯特的箱子里塞着各种东西,有黑巧克力、咖啡豆、蔬果饼干,还有一大袋腌橄榄、奶酪…

    他在试图把所有东西塞进霍伯特的行李箱未果后开口问道:“克莱尔,霍伯特的行李箱实在是装不下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行李箱吗?”

    “喔——当然可以。”克莱尔将自己的行李箱拖过去,任由格林先生用各种美食把行李箱填满。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个行李箱…看来格林先生真的是把他的儿子当成一头猪在养了——这些至少够霍伯特吃上整整一个学期。

    “喂!爸爸!”霍伯特从厨房端来了两杯温热的巧克力奶,递给克莱尔一杯后他终于看清了这恐怖的一幕,“这也太多了!你快点收手吧——真的太多了!而且克莱尔的行李箱本来就很沉了,你怎么还占用她的!”

    “还轮不到你来说‘太多了’,小子。”格林先生终于将所有美食都塞了进去,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没有一份是给你的——都是克莱尔的,只是借用了一下你的行李箱而已。”

    克莱尔像只鸵鸟一样伸长了脖子向前探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格林先生实际上是把她当成了一头猪在喂养。“可是——我很感谢——但是这真的太多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关系的,”格林先生开心地说,“一点都不多。你可以分给你在斯莱特林的同学,很快就能吃完的。我还在担心这些会不够呢,但是你们两个的行李箱都已经塞满了…”

    就这样,克莱尔和霍伯特像是两个前往伦敦售卖瑞士特产的小贩一样,通过门钥匙抵达了伦敦西北方向的沃特福德。

    两人都很熟悉麻瓜交通工具的运作方式,所以麻瓜们的安检、地铁路线图等等完全没有难倒他们。但是两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此时正是麻瓜们上班的早高峰,两人刚一挤上地铁就被人流挤散,克莱尔被一个至少有三百磅的男性麻瓜紧紧地挤在了车厢的角落里。

    她感觉自己被一大坨软绵绵的肥肉和扑面而来的汗臭所包围,止不住地翻着白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倒。与此同时,她还要小心不要让麻瓜们挤到背包里的姜饼,并且时刻提防着背包里罗伯特的画像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叫出声来——尽管她已经提早嘱咐好爸爸不要在麻瓜密集的地方发出任何声音。

    霍伯特奋力向她这边挪动,过了好久才来到了克莱尔面前,把那个肥硕的身躯挤到了一旁。他伸出手臂支在扶手上,硬生生在拥挤的车厢中为她圈出了一小片地方。就这样坚持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了国王十字车站。

    “看在梅林的面子上——”克莱尔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真希望赶紧到六年级,学会幻影移形就好了。”

    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后,克莱尔和霍伯特登上了列车,挑选了一个列车尾部的空隔间坐了进去。格罗瑞亚和莎拉都到的很晚,所以每一个路过的格兰芬多学生——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看到克莱尔身旁有空位后都试图坐过来和她搭讪。

    在克莱尔赶走第七个试图和她聊天的格兰芬多学生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斯内普教授强行从斯莱特林学院开除,然后分到了格兰芬多吗?”

    霍伯特耸了耸肩:“我想是因为你那次闯入魔法部——”

    克莱尔讥讽地笑了一声。“格兰芬多把我这种一点脑子都没用的举动当成是‘勇敢’吗?”她蹬掉了鞋子,蜷着身子懒散地斜倚在椅背上,“说实话,我很后悔那次那么冲动。”

    在列车出发前十分钟,格罗瑞亚和莎拉才一前一后地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找了过来。莎拉给了克莱尔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格罗瑞亚显然没有这么热情。“在瑞士的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啊,克莱尔?”她问道。

    克莱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因为我去了霍伯特家做客、没有去你家而在生我的气吧,格罗瑞亚?”

    格罗瑞亚低头摸着趴在她腿上的姜饼,哼了一声。

    “拜托——如果你知道我在瑞士遇到了什么的话,就一定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那么你遇到了什么?”格罗瑞亚没好气地说,“爱情吗?”

    “摄——你在说什么?”克莱尔皱了皱眉头,“是摄魂怪!而且有两个——”

    她的话被两个女孩的惊呼声打断了。“摄魂怪?你开玩笑吧?”格罗瑞亚说道。

    “我骗你们做什么。”克莱尔换了一个让她舒服一点的姿势,往嘴里扔了一颗比比多味豆,“就在平安夜当天,我离开圣诞集市后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遇到的——梅林,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当时的寒冷和绝望…快乐被完全抽走了,一点都不剩了。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可怕。”

    “可是摄魂怪不应该都在魔法部的管辖下吗?”格罗瑞亚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更何况神秘人被击败很久了,魔法部怎么可能出这种问题?”

    “问得好,格罗瑞亚。”克莱尔又往嘴里扔了一颗比比多味豆,却在下一秒吐了出来,随手扔到了窗外:“呸——胡椒味儿的。我想或许是伏地魔还得势的时候脱离魔法部掌控的游荡在外的摄魂怪被我遇上了…伏地魔都做了上千个阴尸了,他召集几个摄魂怪在麻瓜社区里游荡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那你没什么事吧?”

    “当然没事,我现在正好端端地坐在你们身旁吃着零食,”克莱尔笑嘻嘻地说道,“当时霍伯特和他爸爸在附近,是他们救了我——然后剩下的圣诞假期我就直接住在他家里了。说实在的,我认为瑞士这个地方值得被列入‘人生必去的十大地方之一’,那里风景太美了,就是物价有点高…”

    格罗瑞亚不打算放过关于“摄魂怪”的这个话题,她拽着克莱尔的袖子追问道:“但是你会守护神咒啊?果然在练习和实战中咒语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吗?”

    克莱尔没有答话。她闭上眼睛,拼命地回忆着曾经对她来讲最快乐的那段记忆,然后像虔诚的教徒一样用满是希冀和祈盼的语调轻声念道:“呼神护卫——”

    她睁开眼睛,四人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魔杖尖端发射出的银白色烟雾,但是最终它依旧没能化作实体。而是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

    “我的守护神曾经是个巨大的雕鸮,格罗瑞亚见过的,足足有五个酒鬼并排展开翅膀那么大…”克莱尔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拆开了一包拐杖棒棒糖专心致志地舔着,“但是——我的那段记忆现在已经不再快乐了,我自然也召唤不出守护神了。”

    紧接着,她做出很热心的样子:“如果你们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你们…虽然现在不能成功施展,但是至少我曾经成功过,不是吗?”

    于是整整一路四人都在隔间里试着使用守护神咒,但是直到列车喷着蒸汽停靠在终点站时,都没有人能成功地召唤出实体守护神。“真的,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弄清楚什么才是最快乐、最有力量的回忆,”克莱尔将半张脸藏在厚厚的围巾后面,马琳·麦金农绣在围巾上的银色小蛇在嘶嘶地吐着信子,“或许我们再过几年、经历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才能知道什么是足够召唤出守护神的记忆。”

    晚宴的菜肴一如既往的丰富,克莱尔成功抢到了最后两只炸鸡腿——坐在她对面的罗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手中的击退,似乎在盘算着怎样翻过这张桌子把鸡腿抢走——然后克莱尔坏笑着、迎着他的目光,伸出舌头将两只鸡腿舔了一圈。

    罗尔发出了一阵干呕的声音,终于放弃了抢夺鸡腿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克莱尔发觉自己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她不需要住在圣芒戈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不用担心着怎样在暴风雪的夜里找到安身之所,也不必游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用手势和人沟通——她现在在霍格沃茨,在她最为熟悉的地方,每天只需要操心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就可以了。

    是的——她甚至不用操心课程和作业。她本以为自己会落下很多课程,但是她发现教授们似乎在她缺课的两个月里没有讲太多的新内容,因为伏地魔被击垮后很多被父母带离学校的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都回来上课了,教授们不得不顾及到他们的学习进度,这让克莱尔感到很轻松,更何况她本就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好学生。

    格罗瑞亚同样没有任何学业压力,就连她最不擅长的魔药课的作业都变得简单了起来。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斯内普教授对那些缺课一两年的学生们手下留情、降低了课程难度,而是因为罗伯特的到来。

    “坎宁安先生,如果在制作缓和剂时不小心加入了过多的月长石粉,请问有什么补救方法呢?”格罗瑞亚满怀希望地看向挂在墙上的画像。

    “当然是可以补救的,”罗伯特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很是受用,“你只需要计算出有多少月长石粉超出了理论剂量,然后以四比九的比例加入嚏根草糖浆,静置一分钟后逆时针搅拌七圈,再加入一个老鼠脾脏——”

    “爸爸,你不能告诉她!”克莱尔恼怒地喊道,“除非还有第二种补救方法——这是我们作业的一个题目,你把答案告诉她了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就要看你们两个谁抢先问我了。”罗伯特看起来骄傲极了。

    克莱尔强忍住翻一个白眼的冲动,在羊皮纸上重重地写下了几个大字:“重新熬制。”

    “格罗瑞亚,你太狡猾了…下次我绝对要抢在你前面,”克莱尔愤愤地将羊皮纸夹在魔药课本里,“这次便宜你了。”

    “作为报答,我这个周末可以帮你从霍格莫德村买几罐糖果,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条脏兮兮的密道去那里的话。”格罗瑞亚终于写完了魔药课作业,她凑到克莱尔身旁看着她手里书本的封面,“《深奥的契约魔法——无形的束缚》?这是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赤胆忠心咒的原理。”克莱尔循着折起的书角找到了介绍赤胆忠心咒的那页,“但是这本书里没有写,我只找到了一个有点相似的咒语,叫‘牢不可破的誓言’。”

    “赤胆忠心咒?”

    “就是将一个秘密隐藏在一个特定的人的灵魂里,那个人叫做‘保密人’。”就像是一年前小天狼星对克莱尔解释着这个咒语那样,她现在对格罗瑞亚解释着,“人人都认为,只要保密人不主动泄露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绝对安全的…但是我不太相信。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詹姆和莉莉不可能死。”

    “小天狼星·布莱克,”格罗瑞亚抬头直视着克莱尔的双眼,“你有多相信他?”

    “就像我相信你一样,我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而詹姆对他的信任只会比我更多。”克莱尔叹了一口气,“他害死波特夫妇就好像是你用索命咒杀了我一样,这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想从这个咒语入手,找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格罗瑞亚的语气无比肯定。她了解克莱尔,克莱尔的心思对她来讲甚至都不需要猜测,单单是看表情和细微的小动作她就能知道个一清二楚。

    “除了这个方向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我想把他从阿兹卡班里就出来。”克莱尔沮丧地瘫倒在了床上,姜饼见状立刻扑过去想要和她玩耍,却被她推开了。“他已经被关了两个多月了…我不敢想象他在那里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在过去两个月里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那天在圣芒戈见过你之后我去了戈德里克山谷,詹姆和莉莉就是在那里遇害的…是的,我知道我去那里应该会一无所获,但是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了解到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或是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都值得我去一趟,”克莱尔嗤笑一声,像是在笑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地忙碌着却一无所获,“但是你应该猜到了,什么都没有——只有废墟,尘土,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家具、摆设。”

    “然后在瑞士遇到摄魂怪的时候,我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我可以直接去劫狱。”克莱尔再一次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不就是摄魂怪吗?只要我足够强大,我就可以闯进去把他救出来,然后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格罗瑞亚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开口:“哇哦。”罗伯特也被自己的女儿吓到了,他和格罗瑞亚发出了同样的音节,就连脸上惊讶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你们两个不要这样看着我…”克莱尔说,“我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的——至少不是现在,也不会是最近几年。我离能够打败成百上千个摄魂怪的水平还差得远呢。”

    “你…你可以考虑一下毕业后去魔法部工作的,克莱尔。”罗伯特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等到你职位足够高,成为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司长或者是魔法部高级官员的时候,你可以申请重新审理这个案件。”

    “太巧了,爸爸!”克莱尔激动地坐起身来,帷幔随着床的晃动而轻轻摇摆,姜饼又开始跳着去抓它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个打算!尽管这听起来是最可行、最靠谱的一个选择,但是这或许要在很多很多年后才能实现了…十年,又或者十五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如果我头发都白了才升职到副司长这个位置怎么办呢?小天狼星能在阿兹卡班熬到那一年吗?又或者我没能通过傲罗的考核,没有办法去魔法部工作呢?”

    “这样听起来你还是成为第二个神秘人然后去劫狱更好一些,”格罗瑞亚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你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去魔法部工作,克莱尔。你性子太直接了,不会拐弯不会隐藏情绪,我毫不怀疑你上班第一天就会和人吵起来,或者直接动手打架。”

    克莱尔举着魔杖,直指着格罗瑞亚桌子上的刚刚完成的魔药学作业,做着“火焰熊熊”的口型,吓得格罗瑞亚连忙扑过去将几张羊皮纸藏在背包里,并且压在了克莱尔背包的下面。“其实…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克莱尔收起了魔杖,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你知道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被无罪释放了吧?如果我在魔法部工作的话,遇到这种事情我或许会把法律执行司闹个天翻地覆。”

    “那你现在转学去德姆斯特朗还来得及,”格罗瑞亚嬉笑着说,“好好学黑魔法,到时候冲进阿兹卡班,把莱斯特兰奇塞进牢房,再像一位从天而降的英勇骑士一样把你的小天狼星救出来,从此以后你们两人浪迹天涯。”

    克莱尔认真地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居然觉得很不错…好在她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强行劫狱实际上似乎比她在魔法部位居高位还要难很多。她又一次沮丧下来,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现在还是先好好了解一下赤胆忠心咒吧。

    “格罗瑞亚,你说赤胆忠心咒和牢不可破的誓言有什么区别呢?”

    格罗瑞亚不知道什么是牢不可破的誓言,她接过厚厚的书本仔细翻阅。罗伯特突然开口说道:“这两个咒语的区别很简单,克莱尔。一个是关于隐藏秘密,一个是关于遵守承诺。”

    “这个我知道的,爸爸。”克莱尔说,“但是我想,这两个咒语很相似,都是一种‘契约’。赤胆忠心咒也算是一种誓言…是保密人对于不泄露秘密的许诺——”

    “但是这个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克莱尔。保密人完全可以选择背叛,而他不会受到任何魔法的惩罚…牢不可破的誓言就不一样了,你必须选择遵守,不然就会死亡,这也是它比赤胆忠心咒更为广泛应用的原因。魔法的约束远远比‘责任’、‘友情’等等道义上的约束更能让人信服。”

    “那么,赤胆忠心咒真的可靠吗?”克莱尔追问道,“有没有可能这个咒语实际上并不严密,即便保密人没有泄密,秘密依旧会被人发现呢?又或者有人从保密人口中知道了这个秘密,然后他想尽各种办法,最后成功地越过了保密人,将它又透露给了其他人呢?”

    “尽管从理论上来讲赤胆忠心咒是非常可靠的,但是我想没有人敢保证任何咒语的绝对有效性。”罗伯特说,“因为没有人能完全了解魔法的全部奥秘,即便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践证明它的有效性,但是或许下一次会发生意外,咒语就会失效——”

    克莱尔就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拍着格罗瑞亚的手臂:“梅林的胡子啊——实践!尝试!我早就应该想到试一下的!你敢吗,格罗瑞亚?”

    “什么?”格罗瑞亚疑惑极了,“试什么?”

    “我先看看书——需要一个见证人…我们去公共休息室找个人!”克莱尔兴冲冲地拉着格罗瑞亚的手,冲出了宿舍。

    公共休息室里没有太多的人,碧绿的湖水轻悠悠的击打着玻璃穹顶,像是一首绝佳的催眠曲。克莱尔扫视了一圈,看到了靠在沙发上对着外面的魔法珊瑚发呆的罗尔。

    “嘿,罗尔!”克莱尔拍了拍他的肩,吓了他一跳,“我和格罗瑞亚想尝试一个咒语,你愿意帮助一下吗?”

    “什么?”罗尔警惕地跳了起来,生怕克莱尔想要捉弄他。

    “我想试一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会选择那种永远都不会做到的事情来让你发誓的,格罗瑞亚!这不会有任何影响。”克莱尔伸出右手,示意格罗瑞亚握住她的手。

    两个女孩的右手紧紧相握,罗尔现在依旧没有弄清楚状况。“你在做什么,坎宁安?”他手足无措地叫着,“什么咒语?什么牢不可破——我需要做什么?”

    “你是见证人,罗尔。”克莱尔解释着,“你拿出魔杖,点在我们两个的手上就好了…你不需要说什么咒语,这个魔咒是由我们两个来操控的——那么,现在开始吧,格罗瑞亚?我来说——”

    格罗瑞亚用“你疯了”的眼神看着克莱尔,但是她依旧没有松开右手。克莱尔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实在是太荒唐了,因为一旦打破誓言会以死亡作为代价,所以她问对方的问题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你愿意保证不会亲手杀死我吗?”

    “什么?”格罗瑞亚尖声叫着,“你是在污蔑我——我愿意,我当然不会杀死你!”

    “所以这就是一个实际上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狗屁誓言,”罗尔懒洋洋地说着,“你们两个可真闲…”一道细细的、暗淡的火舌从他的魔杖里喷了出来,像一根刚从熔炉里取出来正在降温的金属丝,缠绕在她们相握的两只手上。罗尔的话被这奇妙的景象打断了,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格罗瑞亚·里德…你愿意保证不会主动背叛我,致我于死地吗?”

    “我愿意。”

    第二道火舌缠上了两人的手。“就这两个吧,我想不起来其他的了…”克莱尔主动松开了格罗瑞亚的手,随着两只手的分离,火舌慢慢消失,克莱尔感觉它融入了她的身体,成为了流动着的血液里的一部分。

    “这太荒唐了,克莱尔!”格罗瑞亚大声叫道,“你应该先征得我的同意!”

    “先不说这个,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比如——突然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担,一种责任感、使命感…又比如一看到我,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想法——‘我不能伤害她’?要不你试着打破一下这个誓言…”克莱尔挥了挥魔杖,把罗尔手中的羽毛笔变成了一把锋利的短刀。“架在我脖子上,想象着动手杀掉我——然后体会一下这种打破契约的感觉——”

    “你把刀给我放下——什么狗屁感觉都没有!”格罗瑞亚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脏话,将短刀变成一只有着尖嘴的铁制的小鸟,像是弓箭一样冲着克莱尔飞来…但是她又不得不控制着力道和方向,生怕真的戳进克莱尔的脑袋,她就要陪葬了。“我现在真的想杀了你!”格罗瑞亚怒气冲冲地喊道。

    “但是你不能真的杀了我!”克莱尔做着鬼脸,把格罗瑞亚气得像一只圆滚滚的青蛙。

    “棒极了。以后如果坎宁安被谁杀了,里德一定是第一个洗脱嫌疑的。”罗尔哼了一声,“是作业不够多吗?你们两个怎么这么闲?”

    “作业那么简单,我们两个用了十分钟就写完了。”克莱尔探头试图看一看旁边散落在沙发上的罗尔的作业,但是被他抢走了。“尤其是魔药课作业的最后一个问题——关于缓和剂加入了过多月长石粉的补救方法,”她用那种最张扬、最欠揍的语气炫耀着,“我们两个可是想到了两个最完美的方法呢。需不需要我告诉你一个?”

    罗尔瞬间假笑起来:“拜托——拜托啦,坎宁安。”

    “你听好了,”她凑到罗尔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最可行的方法,一定会拿到本次作业的最高分的——那就是重、新、熬、制。”

    说罢,她拉起格罗瑞亚的袖子飞快地跑进了女生宿舍的走廊,罗尔愤怒地抓起课本冲着两人的背影扔了过去。

    在克莱尔看来,这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就像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一样,毕竟格罗瑞亚肯定不会拿着魔杖对她用一个索命咒,或是半夜偷偷一刀割断她的脖子,又或者拿着麻瓜的武器一枪崩掉她的脑袋…这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格罗瑞亚也是这么想的。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觉得克莱尔对于咒语的尝试过于草率。她想象着亲手杀死克莱尔的情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迫不得已杀害了最好的朋友——那么她情愿迎接死亡。

    之后的好几天里,克莱尔都觉得自己的生活索然无味。她没能在图书馆里找到任何详细解释赤胆忠心咒的书籍,也没能从那次对于牢不可破咒的尝试之中得到任何灵感。即便她不停地鼓动格罗瑞亚做出想要杀害她的冲动,两人都没有对这个咒语产生任何感觉。

    “放过我吧,克莱尔,”格罗瑞亚疲惫极了,“不要再试图让我杀死你了,拜托。更何况我认为这个咒语是会在事后惩罚打破誓言的人,而不是在打破誓言之前去警示。”

    “好像有点道理。”克莱尔一边点着头,一边把格罗瑞亚手中的粗绳子拿了回来,变回了鞋带放进口袋里。这是她刚刚试图唆使格罗瑞亚勒死自己的用具。“那么——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如何使用赤胆忠心咒的书籍,你愿意再和我一起试一下吗?”她兴冲冲地说道,“我来做保密人,我把你鼻子上的粉刺当做一个秘密藏进我的灵魂深处,这样别人就都不会知道你鼻子上有粉刺了。就算你男朋友把眼睛贴在你脸上,他只会看到一个史上最光滑的鼻子——”

    “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格罗瑞亚考虑了几秒后矜持地说道。

    然而克莱尔始终没能如愿找到写有赤胆忠心咒的书籍——或许这个把小天狼星从监狱里救出来的切入点又错了。这样高深的咒语,她甚至都找不到书籍对它进行深入了解,又怎么可能找到其中的漏洞,证明小天狼星不是叛徒呢?她开始尝试把重点放在小天狼星和彼得相遇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所有人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唯一知道的,就是彼得在质问小天狼星为什么背叛了詹姆和莉莉…只有他们两人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彼得死了,小天狼星入狱了。

    真是一个完美的悖论,克莱尔懊恼地想到,想要让小天狼星出狱就要弄清楚真相,但是真相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认真思索了无数次之后,克莱尔不得不承认,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成为一名傲罗,再升职、升职…直到自己拥有足够大的权力,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那么获得力量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黑魔法。自从那次在戈德里克山谷用一个黑魔法咒语击败了能力强大、经验丰富的前傲罗怀特夫人后,她才真正意识到黑魔法的便利之处。于是格罗瑞亚无奈地发现,克莱尔又变成了两年前那个沉迷黑魔法以及黑魔法防御术的暴躁易怒的模样,而且不管是痴迷程度还是暴躁程度,都只增不减。格罗瑞亚甚至和罗伯特讨论过对策,但是二人都没想出什么方法能让克莱尔适当减少对黑魔法的痴迷程度。

    “随她去吧。”罗伯特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反正克莱尔又不会成为食死徒。而且等她成为一名傲罗之后,熟悉黑魔法会对她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的。”格罗瑞亚不敢苟同,她觉得罗伯特作为一名父亲不太称职,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苛责一幅画像,而且她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克莱尔稍微收敛一些。

    天气一点点转暖,克莱尔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但是她坚持认为是积雪溶化后泥泞的土地让她心情不佳。一月末的一天早上,猫头鹰又一次成群结队地飞进大礼堂,带着信件、报纸或是各种各样的零食、礼物。这个时候克莱尔从来不会抬头看看是否有给她的信件,事实上,在酒鬼死了之后她已经很少主动抬头寻找天上的猫头鹰了。

    然而有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冲她飞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肩头。

    克莱尔连忙歪头打量着这只猫头鹰:“是给我的信吗?”猫头鹰低低地叫了一声,嘴里衔着的信落在了她的脚边,然后它就飞走了。

    克莱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信纸上确确实实写着“克莱尔·坎宁安收”,但是这笔迹她从来没有见过。带着浓浓的好奇心,她拆开了鼓鼓囊囊的信封,一个小巧的锁头从里面掉了出来。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精致的小锁头,展开信纸,从头看了起来。

    “坎宁安小姐,你好!

    我是曼蒂亚·迪尔伯恩,卡拉多克·迪尔伯恩的妻子。

    随信附送的那个小锁头本来应该是卡拉多克在圣诞节想要送你的礼物,因为他说你曾经讲过很喜欢他的手提箱上面的锁,就做了一个给你。但是平安夜当天我们的猫头鹰没能找到你,便一直搁置到了现在,我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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