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审判

小说:[HP]乱世生存指南 作者:Aqiuu
    邓布利多转动着铁制的沉重的门把手,走了进去。克莱尔跟在他后面,克里斯蒂娜走在最后。走进大门后克莱尔环顾四周,她松了一口气——这里大概是“等候室”一类的地方,因为他们正前方还有一扇门,显然那里才是通往审判庭的大门。

    这里空间很小,似乎也就三个电话亭那么大。左手边有一把空着的长椅,角落里坐着一个瘦削的女巫,正在一摞厚厚的羊皮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道:“克莱尔·坎宁安,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和阿不思·邓布利多?”

    克莱尔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是的,女士。”

    “请在这里等候。上一场审判结束后你们才被允许进入。”说罢,她继续埋头飞快地写着什么,脸上满是疲态,看来自从伏地魔逃跑后这里进行了太多的审判,让这些职员们无比劳累。

    墙壁是由黑色的石头构成的,火炬发出昏暗的光线,让人感到昏昏欲睡。邓布利多和克里斯蒂娜坐在长椅两侧,都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或是打盹。克莱尔挺直了腰板坐在二人中间,她现在有些过于紧张,而且这冰凉的椅子让她十分想上厕所。

    大门那边传来了微弱的喊叫声,即使克莱尔一向认为自己听力极佳,她此刻也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听清一点点。邓布利多和克里斯蒂娜大概完全听不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因为他们二人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爸爸,求求你!”这是一个尖锐的男声颤抖着在喊叫,“那不是我情愿做的!是穆尔塞伯——他用夺魂咒控制了我!”

    克莱尔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小巴蒂·克劳奇。他提到的穆尔塞伯这个名字克莱尔也很熟悉,小天狼星曾经说穆尔塞伯是鼻涕精的好伙伴——也就是斯内普的朋友。

    “你给我住嘴!”这是老巴蒂·克劳奇的声音,他怒吼着,“你们——被指控用钻心咒折磨弗兰克·隆巴顿和他的妻子艾丽丝·隆巴顿,因为他们不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且你们也计划让‘那个人’重新恢复力量——我现在要求陪审团——”

    听到他们提到隆巴顿后克莱尔感觉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充满了胸膛,这让她的心跳飞快地跳动着。她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心跳慢慢平缓下来,因为砰砰的心跳声已经快要压过大门那边传来的声音了。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阻止他…我没有…”小巴蒂·克劳奇尖叫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他把我送到那儿!是夺魂咒——”

    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开始咆哮,克莱尔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阿拉斯托·穆迪的声音。“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夺魂咒!看看你前几天对坎宁安说了什么话!‘当初真应该杀了你’…我看你那时候神志清醒得很——”

    穆迪的怒吼被几声喝彩打断了,人们大声附和着他,甚至还有人鼓起了掌。

    “我现在要求陪审团,”老克劳奇大声叫着,“举手,如果你们像我一样相信,这些犯人应该在阿兹卡班被处以无期徒刑。”

    克莱尔猜想陪审团应该全部举起了手,因为里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邓布利多和克里斯蒂娜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纷纷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克莱尔附在克里斯蒂娜耳边小声说:“里面在审判隆巴顿夫妇的案子…你听不清吗?”

    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

    “不!妈妈,妈妈——救我!我没干,我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他把我送到阿兹卡班——”小巴蒂·克劳奇开始尖叫。

    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巫左手旁的一个小圆球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她用魔杖点了一下圆球,通往审判庭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了。然后她冲着门另一边的角落里的黑色箱子挥动着魔杖,紧接着,那个箱子也轰的一声打开了,四只摄魂怪飞快地窜了出来,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克莱尔感觉自己无法操控自己的情绪,她被极端的悲伤和绝望所笼罩。它们在狭小的等候室里短暂停留了几秒后走进了审判庭,克莱尔这才觉得浑身的血液恢复了流动。

    因为大门打开了,所以里面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出来,克莱尔和克里斯蒂娜同时探头看向里面。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正坐在椅子上面,她那一头又浓又黑的头发十分蓬乱,但是她高昂着头,好像正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面。

    “黑魔王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克劳奇!”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叫道,“你把我们关进阿兹卡班,我们等着!他会再来救我们的。他会重重地嘉奖我们,因为只有我们是最忠实的!”

    她喊完这些话后,顺从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任由两个摄魂怪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她对于被关进阿兹卡班丝毫不感到畏惧,或者对于她来讲,阿兹卡班是对她衷心追随伏地魔最佳的嘉奖,沉重的镣铐比梅林一级勋章更能让她感到骄傲。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静静地站起身来,被两只摄魂怪夹在中间。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依旧被拷在椅子上,因为下一场审判需要他在场。

    小巴蒂·克劳奇拼命地试图挣脱像蛇一样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金色铁链。“我是你儿子!”他叫嚷着,“我是你的儿子!”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儿子!”老巴蒂·克劳奇怒吼,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没有儿子!”

    坐在他身旁的那个瘦小的女巫倒吸一口冷气,重重地跌倒在椅子上,她晕过去了。她身边的人慌张地喊着“克劳奇夫人”,克莱尔这才知道那女巫是谁。就连小巴蒂·克劳奇都高声喊着“妈妈”,然而老巴蒂·克劳奇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把他们带走!”老克劳奇对着摄魂怪咆哮着,唾沫横飞,额头上青筋暴露。“把他们带走,让他们烂在那里!”

    四只摄魂怪押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走了出来。当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从他们面前路过的时候,克里斯蒂娜的手微微发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克莱尔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因为她有些走神。她在想着安多米达·唐克斯,在想着伏地魔宣传的纯血理念究竟是有多么的吸引人,能让一对亲姐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贝拉特里克斯和安多米达在长相上无疑是十分相像的,只不过她们的眼神和表情截然不同——一个狠毒又凌厉,一个坚定又温柔。

    摄魂怪押着两人走出大门后,克里斯蒂娜才慢慢平复下来。几个陪审团成员搀扶着克劳奇夫人走了出来,那一瞬间克莱尔甚至有些心疼这位无助的母亲,因为克劳奇夫人看起来悲痛欲绝,简直像一具干瘪的行尸走肉。但是她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她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罪无可赦。

    “你们可以进去了,下一场审判三分钟后开始。”坐在角落里的女巫说道。克莱尔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她这才看见审判庭的全貌:这里更像是一座地牢,有一种阴森寒冷和恐怖的氛围。墙上的几把火炬完全不能带来充足的光亮以及温暖,又或者是摄魂怪带来的影响依旧没能消散开来。墙上没有画,没有任何装饰;整个房间是圆形的,一排排的席位分布在四周的所有地方,一排比一排高。

    老巴蒂·克劳奇正坐在前排正中间的位置上,阿米莉亚·博恩斯坐在他旁边,还有几个克莱尔不认识的人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大约有五十个人坐在后面的长椅上,他们都穿着李子色的长袍,在长袍胸前左边的位置上绣着一个做工精美的银色的“W”字样。人们交头接耳,用手挡住嘴巴低声讨论着什么。

    “审判一场接着一场,太让人心烦了。”一个年迈的女巫说道,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她坐得离克莱尔不远,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克莱尔的耳朵里。她旁边的人点头附和着她。

    克莱尔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转过头去,看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从他们刚刚所在的等候室的门里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漆黑的长袍,头发油腻腻地耷拉在脸庞,垂在肩上。他径直走到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小巴蒂·克劳奇的身旁,坐在第三张椅子上。然而那椅子上的锁链只是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像蛇一样缠绕住他的手臂。

    “很好,人都到齐了。”老巴蒂·克劳奇说,“这是上午最后一场审判,我们尽快开始吧。肃静。”

    坐在后排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邓布利多示意克莱尔坐到那张椅子上,他则和克里斯蒂娜一起站在她身后。

    “11月19日的审判,”克劳奇用一种响亮的声音说道,坐在第一排长椅最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巫飞快地做起了记录,“审理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小巴蒂·克劳奇以及西弗勒斯·斯内普对克莱尔·坎宁安使用不可饶恕咒一案。”

    老克劳奇站起来,他俯视着面前的三个人,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时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憎恨。克莱尔转头看向那边,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看起来十分紧张,浑身僵硬,眼睛倒是滴溜溜转动着四下看着人群。小巴蒂·克劳奇此刻目光涣散着望向前方,没有那么僵硬但却在发着抖,乱草般的头发垂在脸上,奶白色的皮肤上有几粒雀斑。

    克莱尔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曾经使用那么残忍卑劣的手段折磨她的人还是一个二十出头左右的少年,他甚至应该和小天狼星、詹姆的年龄一样,或者比他们大一岁…也就是说他在用钻心剜骨的时候应该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不久…他此刻正在发呆,神情看起来甚至和霍伯特有几分相像。

    这让克莱尔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因为这样的少年应该和他心爱的女子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这个年龄或许应该已经有了宝宝…而不是以一个万人唾弃的罪犯的身份坐在这里受审。她想不通伏地魔是怎么让那么多人为他服务的。

    小巴蒂·克劳奇看起来很在乎他的母亲,因为当克劳奇夫人在场时他不停地为自己辩解着,但是现在克劳奇夫人离开后他就一言不发。不过早在前些日子克莱尔闯入魔法部指控他是食死徒的时候他的反应就证明了一切,他现在再辩驳也是毫无用处了。

    可是看看老巴蒂·克劳奇看向儿子那充满仇恨的眼神和略微扭曲的面孔,克莱尔觉得她完全能理解小巴蒂·克劳奇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着那样极端强势的父亲、纵容他一切行为的母亲,小克劳奇恐怕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只有来自他母亲的畸形的溺爱…

    “克莱尔·坎宁安,请复述当天的事情经过。”老克劳奇的声音让她收回了思绪。

    克莱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深吸一口气。“呃…1979年7月1日,我放暑假回家…发现我父母被杀害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然后他们出现在那里,对我用了钻心咒。”

    人群众发出低低的嘘声,有人则直接用她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她是那个为布莱克辩解的小孩对吧?”“是的,”另外一个人回答,“就是那个头脑不太清楚的小孩。我们可得认真考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可以叙述得再详细一些吗,坎宁安小姐?”老克劳奇说,“你的证词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量刑。”

    “我——我回到家里,看到一片废墟…然后我看到了他们三人,小巴蒂·克劳奇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他们两个对我用了钻心咒,一共用了三次…”克莱尔干巴巴地说,“然后凤凰社的人赶了过去,救下了我。没了。这就是全部过程。”

    一个长得像母癞蛤/蟆却在额前别着粉色发卡的女巫开口问道:“你能保证你证言的真实性吗,坎宁安小姐?我是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怎么能在经历过三次钻心咒之后依旧能保持正常的神志和清醒的头脑?”

    克莱尔气得浑身发抖。她冷冷地说:“可能是因为我很坚强,这位女士。而且小巴蒂·克劳奇那天已经认罪了,您没有听到吗?他说‘那天真应该杀死我’,这样的话语应该足够证明他们那天的所作所为了吧。”

    那个女巫面色微窘,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但是她的提问显然把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克莱尔的证词是否可信上面。

    “我们注意到,你刚刚一直没有提到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吗?我们可以确认他当时在场,但是他没有伤害你吗?”坐在第一排的一位胖胖的卷发男巫提问道。

    “…没有,先生。”克莱尔微微停顿后回答道,但是这显然又让人们开始怀疑她为何有这短暂的犹豫。

    可是她又怎么能毫不犹豫地说“斯内普是无辜的,他完全没有伤害我”呢?他那天全程冷眼旁观,像是在欣赏他的两个同伴残忍地猎杀一只野兔。这更让克莱尔感到恐惧与害怕。不过她愿意选择信任邓布利多——或许斯内普那天在那里真的只是迫不得已,如果他出手救了她,他或许会被怀疑…那样凤凰社就没有办法提前得知食死徒的动向,然后躲过他们疯狂的袭击了。

    “那天斯内普教授没有伤害我,先生。”克莱尔的声音平稳又空洞,她重复着,“他没有伤害我。”

    “可是你在圣芒戈的治疗记录上写的是有三道钻心咒,不是吗?”

    “是的。第一道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她被莱斯特兰奇发出的吼叫声打断了。

    “我说了——我被夺魂咒控制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叫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到你说话的时候,莱斯特兰奇。”老克劳奇恶狠狠地说道,“请继续,坎宁安小姐。”

    克莱尔清了清嗓子:“第一道钻心咒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发出的,第二道第三道是小巴蒂·克劳奇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同时打到我身上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证词,坎宁安小姐,”那个像癞蛤/蟆的女巫又开口了,她那故作甜腻的声音让克莱尔感到一阵阵恶心,“你当时正被钻心咒折磨着,能准确地看到发出咒语的人吗?”

    克莱尔再也无法忍受了。

    “您大可一试,这位女士。”她大声地说道,“看看钻心咒是否会让您这辈子都牢记住施咒人的相貌。”

    人群中居然有人发出了嗤笑,看来确实有很多人和克莱尔一样十分厌恶这个母癞蛤/蟆。克莱尔似乎得到了一些鼓励,她还想出言讽刺,但是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出言激怒魔法部的官员。

    “既然乌姆里奇女士总是提到坎宁安小姐的证言或许是不可信的,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也都抱有这样的疑问,”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们何不听一下坎宁安小姐在圣芒戈的治疗师——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的诊断呢?”

    克里斯蒂娜突然被点到名字,她吓得立刻挺直了腰板。老克劳奇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发言。

    “我是克莱尔·坎宁安在圣芒戈的治疗师,”克里斯蒂娜说,“在她入院时我们采用圣芒戈的标准测试对她进行了检查,她自始至终精神状态都是正常的,不存在任何记忆混乱、记忆缺失、神志不清等症状,所以她的证词都是可信的。”

    老克劳奇再次点了点头。但是那个名叫乌姆里奇的母癞蛤/蟆又发问了:“坎宁安小姐,我想请问,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示意你这么说的吗?喔,邓布利多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魔法部的职员昨天下午曾经去霍格沃茨找您,但是听说您前往圣芒戈了。而且您一直在各种审判中为斯内普先生作证,说他早就转向我们这边了,一直在作为卧底为我们提供情报…结果今天坎宁安小姐就做出这样的证词,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我昨天下午确实在圣芒戈,”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是我去那里是为了给坎宁安小姐一份小礼物,魔法部连这个也要管吗?”

    “邓布利多教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袒护斯内普教授,女士。我只是在讲述那天发生的真实的事情,不知道您为何总是试图歪曲我所说的话呢?您一直试图污蔑我,所以您和食死徒是否有什么联系呢?”克莱尔学着她的腔调说着,不过种做作的声音从她口中说出来可比从一个皮肤松弛的老女人嘴里说出来更加讨喜。

    但是威森加摩的成员们依旧在交头接耳,他们低声讨论着,目光在克莱尔和邓布利多之间游移。克莱尔突然意识到这场审判似乎对她很不利——一开始陪审团就因为她为小天狼星辩解而认定她头脑不清醒,乌姆里奇又开始怀疑她那天的记忆是不准确的,而后她又因为坚持认定斯内普是无罪的而被怀疑是受人指使才做出了这样的证词…

    “好了,好了。”老克劳奇看向克莱尔,“所以你坚持认为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本案中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罪名不成立,是吗?”

    这次克莱尔不敢有任何犹豫了,她飞快地点头:“是的,先生。”

    “而且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完全出于你个人的意愿,是吗?”

    “是的,先生。”

    “在这之前你不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我们的卧底对吗?就是说,即便他是食死徒,你也拒绝指控他有‘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罪名吗?”

    克莱尔再次停顿了一秒。“等等,先生。我在这场审判之前知道斯内普教授早就开始为我们做事了,但是——是的,不管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当天确实没有使用任何不可饶恕咒,所以他不应该为不得不出现在那里而背负罪名。而且他确实站在我们这一边——我相信…”

    她本想说“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改口成:“我相信斯内普教授。”

    似乎是害怕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导致新一轮的盘问,克莱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首先,不管斯内普教授的身份如何,他那天都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或是任何伤害性的咒语。其次,尽管我相信斯内普教授是我们的人——但是这一点并不会让我做出虚假的证词来袒护斯内普教授…”

    “你的证词足够了,坎宁安小姐。”老克劳奇把目光转向了那三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被夺魂咒控制了!”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声嘶力竭地喊道,就好像他的声音越大相信他的人就越多一样。“请相信我!是夺魂咒——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安静,莱斯特兰奇,”老克劳奇大声喊着,“这是由我们来判断的——你呢?有什么话要说吗?”他看向自己的儿子。

    小巴蒂·克劳奇抬起头狰狞地笑着,他这幅表情立刻让克莱尔把眼前的少年和前两次见到他时的疯狂残忍的人的影像重合了起来。他母亲在场和不在场时他完全是两幅面孔。

    “没有,父亲。”小巴蒂·克劳奇把最后两个音节咬得很重,他成功地再次激怒了他的父亲。

    “好极了。”老巴蒂·克劳奇冷冷地说道,带着一种最严厉最厌恶的表情盯着他的儿子:“陪审团成员们,认为小巴蒂·克劳奇有罪、应该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请举手!”

    他带头高高举起了手。随后,整个审判庭里的男巫女巫们全都纷纷举起了手。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人们脸上满是得意和满足。没有人同情这个手段极其残忍的少年,尽管他在他的母亲面前像只小绵羊一样温顺乖巧。

    “认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有罪的,请举手。”

    粉色癞蛤/蟆乌姆里奇带头高高举起了手。但是举手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老克劳奇四下看了一圈后开口说道:“撤销关于斯内普先生的指控…认为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有罪的请举手。”

    他再次举起了手,但是让克莱尔感到疑惑并恐慌的是只有大概一半的人举起了手。人们交头接耳,不停地有新的手举起来,但是同时也有几只手放了下去。

    老克劳奇站起身来,仔细地数了两遍。克莱尔的心悬在了嗓子眼里。

    “二十三比二十六——”他终于开口了,“撤销指控。”

    克莱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让摄魂怪进来,把小巴蒂·克劳奇押走,把他永远关进阿兹卡班。”老克劳奇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的儿子一眼,“斯内普先生可以离开了。另外,鉴于莱斯特兰奇先生抵抗黑魔法的能力薄弱,我们会派遣一位傲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张开了嘴,但是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金色锁链自动解开了,这位罪行累累的莱斯特兰奇居然就这样获得了自由——虽然是有局限的自由,但是肯定好过在阿兹卡班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会被关进阿兹卡班!”克莱尔绝望地大喊着,“他当时可完全不像是被夺魂咒控制的样子!”

    人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克莱尔身上,他们毫不掩饰地一边看着她一边低声讨论着,这让克莱尔感觉自己像是当街的小丑,绝望又无助,只能沦为别人的谈资。

    “这是由我们魔法部来判断的,坎宁安小姐。”老克劳奇说道,“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别能力。在之前的几场审判中确实有迹象表明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被夺魂咒所控制。”

    “我看你才失去了最基本的判别能力,克劳奇先生!”克莱尔愤怒到了极点,她口不择言地大声吼着,“你和你的儿子共处二十年,你真的不知道他是食死徒吗?还有,你不经过审判就把小天狼星关进阿兹卡班——”

    克劳奇气得火冒三丈,他用分贝更高的怒吼打断了克莱尔:“布莱克他罪有应得——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他那种人就应该永远被关在阿兹卡班,烂死在那里!”

    克莱尔像是一箱放到了一半的巨型烟花突然被人泼了一大桶水一样彻底熄了火,她呆呆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审判庭,小巴蒂·克劳奇被两个摄魂怪押走了,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身后跟上了一名傲罗,斯内普走到了邓布利多身旁,和他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们走吧,克莱尔。该吃午饭了。”克里斯蒂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克莱尔这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出了这个阴森寒冷的审判庭。

    阿米莉亚·博恩斯追在她身后,跑了出来。“嘿,克莱尔,”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有话和你说,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克莱尔点了点头:“这是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你应该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她和我一起去可以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喔,当然可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讲的…这边走。”阿米莉亚带着她们离开人流,走进了一条岔路。她挥了挥魔杖打开了走廊墙壁上的一个暗门,里面露出了一部电梯。

    “这是员工电梯——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工作人员都能打开的…唉,我现在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了,所以才能使用这个电梯,免得和一大群人去挤那些电梯,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阿米莉亚解释着,她说到她现在是副司长时脸颊微微泛红。

    “对了,老克劳奇现在还是司长吗?我之前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消息说他调任到国际魔法合作司了…”克莱尔说,“可是他今天怎么还在审判庭里?”

    “唉…”阿米莉亚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确实是被调任了。但是因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现在正处于超负荷运转,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你知道的,我只在魔法部工作了两年。虽然我之前曾经在法国魔法部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是总归经验不够…甚至有很多人都在质疑我的能力不足以胜任副司长这个职务…唉。所以部长特批他在完成所有审判的工作后再正式调任去国际合作司工作。”

    电梯在地下二层停了下来,三人走了出去。

    克里斯蒂娜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你在法国魔法部工作过?”

    “是的…这边走。”阿米莉亚带着她们拐过了一弯,向走廊更远处走着,“因为博恩斯家有在法国的生意,所以我去那边住了三年,顺便找了个在魔法部的工作——就是这里,我们到了,”她把魔杖搭上门锁,门应声而开,“请进。”

    克莱尔一走进她的办公室,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埃德加·博恩斯的照片。她慌忙别过头去,生怕自己在这里哭出来。

    “哦,我应该把他扣过去的,免得你伤心,”阿米莉亚把相框轻轻倒扣在桌上,“不过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我家做客。埃德加有一张画像挂在我家走廊的墙壁上,但是他制作那张画像的时候有些太年轻了,还不到三十岁——他唠叨得很,你不会喜欢那时候的他的。还是桌子上这张不会说话的更讨人喜欢一些。”

    克莱尔不知为何突然想笑,她想象不出来唠唠叨叨的埃德加的样子。她试图忍住,但是最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米莉亚看着她,几秒种后两人都开始捧腹大笑。

    “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阿米莉亚摘下眼镜,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我是想和你说关于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事情的。其实我昨天就应该提前告诉你,我早就猜到了——他的罪名很有可能不成立…”

    “那个粉癞蛤/蟆…那个乌姆里奇不停地盘问我的时候我也猜到了一点,但是我现在都不敢相信——他怎么能被判无罪呢?”

    “因为魔法部需要莱斯特兰奇家族有一个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克莱尔。”阿米莉亚说,“这是威森加摩那些老古董们达成的共识…通俗一些来说,魔法部需要资金来运转,而现在无疑是敲诈那些有钱的纯血家族的好机会。”

    克莱尔依旧觉得无比疑惑:“可是他——”

    “法律执行司会派傲罗每时每刻监控着他的,你放心。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是食死徒,是有罪的…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应有的轨迹发展的,克莱尔,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有太多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太多的不得已了。”

    克莱尔接受了她的这番说辞。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证词不可信才使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逃脱了牢狱之灾,现在她的心里舒坦了很多。

    “还有,既然只有小巴蒂·克劳奇在你的案子中被判有罪,那么你别期待他会完全承担你在圣芒戈的治疗费用…魔法部很有可能没收他全部的财产用来赔偿你,但是你不能指望他这样一个食死徒会有太多的存款——”

    克莱尔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指望审判过后自己的治疗费用会有着落。

    “我也有话想对你说,是关于小天狼星的事情…阿米莉亚,请你相信我,小天狼星肯定是被冤枉的。”克莱尔又开始不知疲倦地为小天狼星辩解了,“你可以为他争取到一次审判吗?就算他是食死徒——那么多食死徒都是经过审判才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他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审判呢?”

    “克莱尔…”阿米莉亚显得十分疲惫,“我也不愿意相信。我认识小天狼星比你还早,我也自认为很了解他…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我想特意把他从阿兹卡班押到魔法部重新审判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你知道的,民众对他的怨恨太深了…”

    克里斯蒂娜突然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只震动着的怀表。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匆忙说道:“是圣芒戈——突然有急事。我先离开了…这里可以幻影移形离开的吧?”

    “当然可以…”阿米莉亚话还没说完,克里斯蒂娜就伴随着一声爆破声消失了。

    克莱尔和阿米莉亚又聊了聊关于那些凤凰社成员的事情,阿米莉亚不停地抱怨着德达洛·迪歌在肯特郡搞出的那场流星雨给魔法部添了多少的麻烦。就在她第五次用同样的语言批判着德达洛的荒唐举动时,一架纸飞机撞开了门上的小挡板,径直飞了进来,悬停在了阿米莉亚面前。

    “这是内部邮件,”她解释着,“糟糕,幽灵办公室的人又来找我了…说是有大事,我得赶快过去一趟…哦!梅林的胡子啊!没有人陪你回圣芒戈——”

    “放心吧,我自己能找到路,阿米莉亚。”克莱尔说,“而且现在已经天下太平了,不是吗?”

    “唉——是的。前些日子还有些流窜在外的食死徒,但是现在绝大多数都被我们抓起来了…是的,天下太平了。”她匆忙起身,抓起放在桌上的魔杖,“我们走吧,我把你送到电梯口,然后你就自己回圣芒戈吧…有时间我们再聊,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克莱尔并没有像刚刚说的那样回到圣芒戈,她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八层的飞路网壁炉后独自一人前往了对角巷。经过一阵天昏地暗的旋转后,她从魔金夫人长袍店里的壁炉走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角巷像是在举办着什么节日庆典一样,到处都是欢笑着大声谈话的人们,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高声嬉笑着,在人群中穿梭着,跑来跑去。店铺的橱窗上贴满了打折、满减等促销信息,还有好多家店铺在门框上摆放着魔法礼花,不停地把娇艳的花瓣喷在过路的人身上。

    克莱尔慢慢地走着,四处打量。现在这里才是简曾经描述给她听的对角巷的样子——不,比简讲的场面还要热闹。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人们脸上绽放着这样灿烂又明媚的笑容了。

    之前那些破败的店铺全都重新开张了,魔法彻底地掩盖住了那些被烧毁、被炸毁的痕迹,仿佛一切暴行都未曾发生过。路旁的一家服装店正是她一年多之前来到古灵阁给小天狼星取感冒药时被流浪汉扼住喉咙抢劫财物的地方…但是现在门后的那个地方正摆放着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好多女巫正围在那里欣赏着,不停地发出感慨。没有人知道一年以前这里曾经有一个小女巫遭遇着什么样的危险,也没有人记得他们正在唾骂的“叛徒布莱克”在一年前还是人人赞颂的英勇无畏的战士…

    眼前的对角巷和记忆中的对角巷两相对比,这带给克莱尔极大的冲击,让她再一次产生了强烈的虚幻感。

    “这群年轻人可真烦。”克莱尔前面有一对步履蹒跚的老夫妻,那个老太太这样抱怨着。因为刚刚有一只猫咪蹿出了它的新主人的怀抱,至少十个好心的路人都弓着身子在路上狂奔,试图帮忙把猫抓回来。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这个老太太,但是他只是匆忙地道了个歉就跑远了。

    “原谅这群孩子吧,亲爱的,”老头拉了拉老太太的手,“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太让人兴奋了…对角巷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克莱尔的怀里猝不及防地被塞进了一个巨型的甜筒,她转头一看,对方是一个冰淇淋店的推销员,他穿着天蓝色的围裙,头顶戴着一个滑稽的纸质小雨伞形状的帽子,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杯鸡尾酒。

    “这是送你的‘开心甜筒’,我的小甜心,”他的笑容像火一样明媚,“为什么不快乐一些呢?难道神秘人消失的消息还不够让你感到高兴吗?”

    克莱尔极为勉强地抽动了几下嘴角,道了谢后便走远了。这甜筒的味道很好,因此当她在古灵阁门口被守卫拦下、告知不能带着食物进入后,她便在门口蹲了整整十分钟,把手中的甜筒吃完了才走进去。

    古灵阁人很多,克莱尔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她。

    “592号金库,这里是钥匙。”她长高了一些,已经不用踮着脚才能把钥匙放到妖精面前的桌子上了。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古灵阁的时候,那时候是为了来继承这个简和罗伯特留给她的金库——她那时候个子很矮,还需要小天狼星抱着她才能够到桌面。

    克莱尔不由得轻笑出声。妖精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他没有多问:“跟我来,小姐。”

    当妖精带着克莱尔打开金库后,克莱尔一眼就看到了早就被她遗忘在脑后的压在一堆金加隆下面的那封信。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盘腿坐在地上,抽出了那封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

    现在正是拆开它的最好时机了——她现在无依无靠,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她感到无比孤独又无助…她需要这封信,需要借助父母的力量来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克莱尔深吸一口气,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塞满了厚厚一沓信纸,但是只有一张信纸上面是有字的,然而只有寥寥几句。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克莱尔依旧认真地读着。

    信封上是简和罗伯特的两行字迹,两人都写了一遍“给克莱尔”这几个字。但是现在信纸上便只有罗伯特的字迹了。

    “亲爱的克莱尔: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和你妈妈应该都不在了(真是个糟糕的开头,不是吗?),但是我真心希望这不会对你产生太大的困扰。你要记住,爱你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们只是换了个方式陪在你身边。

    希望你回忆起我们的时候可以面带微笑,为拥有我们曾经那些快乐的过往而感到幸福。而不是时刻牢记着失去的瞬间而感到悲伤。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但是你不必时刻记挂着我们,因为你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记得要开心,要勇敢。

    你的刺猬,罗伯特。”

    克莱尔简直都要忘记这个称呼了——她小时候罗伯特总用胡子扎她的小脸蛋,她就会喊他“刺猬”…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折好这封信,把它和凤凰社成员的合照一起放在了贴身衣服胸前的口袋里。她开始仔细打量着信封里那些没有写字的信纸,她发现那上面有一些在前一张纸上写的字留下来的痕迹。克莱尔把最上面那张信纸举起来对着光亮处仔细辨认着,这是简的笔迹…她依稀能认出其中的几句话:

    “一定要好好学天文学,因为我和你爸爸的天文学都很糟糕,希望你不要遗传这个缺点。”

    “如果春天突然开始打喷嚏、眼睛红肿的话记得看看是不是周围有人在养猫,因为我对猫毛过敏,不知道你会不会也是这样。”

    “等到你成年之后,记得去破釜酒吧对酒保说‘来一瓶为爱痴狂的自由古巴酒’,如果酒保没有换人的话,你就会喝到我和你爸爸最爱喝的酒了。如果酒保换人了的话,你就告诉他朗姆酒和可乐的配比一定要是七比…再加两片…和一滴…”

    不出一分钟她就意识到了这一定是简带过来的信纸,简肯定是一直在纠结着该怎么写这封信。她或许嫌弃自己写了太多琐碎无用的东西,又或许认为自己的字不够漂亮,所以她干脆带了一厚摞信纸来到这里,这样她就可以不停地扔掉不满意的内容,然后再写一封新的信…可是她最终还是没能写出最满意的一封信留给克莱尔。

    门口等候着的妖精开始催促克莱尔了。她只好把那一厚摞一个字都没有的信纸也塞进胸前的口袋里,站起身来匆忙地把金加隆装进背包。

    离开金库之前,她转头看向两旁的装满魔药的柜子…她不顾妖精的催促,走到了柜子前,寻找着她想找的那份魔药…

    她找到了。

    罗伯特留下的系在瓶口处的字条上写着:“迷情剂——希望我的小甜心永远都不会用到这种药剂,但还是以备不时之需”。

    克莱尔取出一小瓶迷情剂,塞进口袋里,终于走出了金库的大门。妖精因为被耽搁了很久的时间显得有些不开心,他用最快的速度驾驶着小车,险些让克莱尔把胃里的早饭吐出来。

    问了好几个路人怎样走到“清浸百货公司”后,克莱尔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圣芒戈。她今天实在是过于疲惫,一走进病房便瘫倒在床上。但是口袋里装着迷情剂的玻璃瓶硌着她的小腹,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提醒着她它的存在。

    克莱尔翻身坐了起来,她深呼吸几口气,像是要求证什么观点、或是想要探寻什么对她来讲极其重要的事情一样,她轻轻打开了瓶盖。

    一股螺旋上升的蒸汽从瓶口冒出,她在闻到这股味道后情绪却变得极为低沉。

    是的,这其中的味道都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蜂蜜烤鸡的焦香,夏日清晨泥土的芬芳,还有清冽的混杂着小天狼星气息的柑橘味道。

    这是她第二次从迷情剂里闻到这个味道了,其中代表的含义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这个发现一点都不能让她开心起来,她甚至感到异常难过又悲哀。这不仅仅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小天狼星时对方已经不在她身边了,更因为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迟钝到这种地步,就连自己究竟喜欢谁都要通过迷情剂来确认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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