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小说:偏执的糖 作者:哒哒啦爱你
    这几乎算是夏日最热的时候。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一排军绿色的小苗,个个昂首挺胸,把背板的直直的。

    教官让立正就立正,让稍息就稍息,比想象中累多了。

    每一排按次序走正步,趁着来回比赛,教练看不见的档儿。

    管语新认识的同学高茜,幽幽的和她吐槽。

    “好晒呀,都出汗了,防晒霜全化了。啊,这趟回去,我肯定晒的像鱼干。”

    “管语,你抹防晒没。”

    已经军训了两三天,彼此之间都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高茜特别喜欢管语,没事就要粘上来说两句。

    管语眼睛看着正前方,帽檐下一双澄澈的鹿儿眼,亮晶晶的,又润又干净。

    她小声的点头。

    “抹了。”

    正巧到了休息时间,哨声过后,所有人都跑到了阴凉的地方坐着喝水。

    这会儿可顾不上树下草地,是不是会有蚊子,太脏。

    能有个地方遮太阳,简直是天堂。

    大家三三两两的往树下跑。

    高茜跑得快,哨声刚落,就拿着水杯冲回来了。

    “给,快喝,太阳公公牛逼,这水滚烫!”

    小姑娘的友谊建立起来特别快。高茜是颜控,见到管语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主动凑上来当朋友。

    即使管语内向,依然接受了这份善意,和高茜成了挺好的朋友。

    天特别热,高茜每次都抢在她前面帮她拿水,管语有些过意不去。

    她在自己带的小包包里翻啊翻,找出一瓶喷雾,有点害羞的给高茜。

    “你用这个补一补防晒喷雾吧。它防水。”

    出发前,刘玲对管语三令五申,要她抹了防晒霜,休息间隙,再360度的补上喷雾,以免汗水影响了防晒效果。

    管语很听话,补着喷了几下,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刚熟悉的朋友。

    好朋友总是习惯着分享。

    她见顺着高茜脸颊,滑下来的汗珠,是浑浊的奶白色,知道对方的防晒霜应该已经化了。

    高茜牛饮了几口水,一抹汗,接过喷雾,哇的叫了。

    “这个牌子我早就种草了!防晒效果一级棒!就是太贵了一瓶,我存的零花钱都不够买。”

    高茜很开心,乐呵呵的抱住管语的手臂。“管语,你救了我的脸!”

    “我不客气了,用着喷啦。”

    管语点点头,帽檐下红唇粉嫩,抿一抿唇,唇畔就是两个甜甜的梨涡。

    高茜的性格大大咧咧,有点像程露露,很让管语觉得亲切。

    管语绽着笑容,文文静静。

    哪怕穿着统一的训练服,在女生堆里,也有种能令人一眼看见的魔力。

    班上的男生,有意无意的围在她乘凉的树旁,没事就看上两眼。

    见她笑,一个个眼都直了。

    小姑娘皮肤很白,透亮的那种感觉。军绿色的迷彩服,腰间扎着腰带。

    别人穿着显得英气勃勃,到了管语身上,却越发显得她小小一只,好似伸个指头就能戳倒的精灵。

    许馨性子清高。不像管语长着一张让人有好感的脸,显得很甜。她板着脸,一看就不好接近。

    她对自己被分到三班,至今有些怨言。训练了两三天了,还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觑了一眼管语那边热热闹闹的景象,她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一转,翻了个白眼。

    人缘好有什么用?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管语根本就考不过她。

    等以后大家就知道了,她只是个花瓶。

    冷嗤间,许馨瞧见对面乘凉的大伞下,站着一个身量高长,气质很冷峻的男人。

    那种感觉特别奇特,一下子就攥住了许馨的视线,她眼睛亮了起来。

    那不是…那天在第九夜带管语走的男生吗?

    他怎么在这里?

    少年半靠着树,左手拎着一罐打开的可乐,似乎已经喝到了底。

    黑眸眯起时,随意的把可乐在手中一捏,罐子支吾的叫了几声,在他手中乖巧的躺平捏扁。

    那种漫不经心把瓶子捏扁的动作,一下子体现出了男生的力量感。

    许馨心跳加快,对这只见了两次的男生,有难以描述的好感。

    剩下的光,实在是热,却也很亮。

    蝉鸣中,他抬起头,黑发下掩着的眸子,有凌厉的眸光。

    下颚的弧度棱角分明,偏偏脸上的五官,每一处都精致俊美。

    他抬眸扫过来时,许馨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这个男生真的好帅。

    可是那道眸光,并没有落到许馨身上。那一瞬间,仿佛从天堂落入人间。

    心重重的摔到地上,许馨清醒过来。

    她跟着对方的视线扭过头,红着的脸好像忽然失去了温度,不再发烫。

    然后眼里涌起浓重的失落,和…嫉羡。

    ——他看的是管语。

    *

    快到黄昏的时候,看着这群焉焉的小萝卜头,几个教官一合计,拍掌想出了个切磋游戏。

    训练场上有两三个墙面一样的高台。市一中拉过来的学生有10个班。

    教官们商量着,让这群小萝卜头,同心协力互相帮着翻墙。比赛一下哪个班的成员先翻到高台上。

    负责管语这个班级的教官,刚到中年,三四十岁的样子,皮肤黑黑的,不苟言笑,很凶。

    大家给他取了个“黑面虎”的称号。因为他从来都不笑。

    他给管语的班级讲了游戏规则,让他们准备一下,就走到大伞下休息。

    伞下专属教官休息的座位。已经被人毫不客气的占了。那人干干净净,只穿着白T,却显得极为耀眼。

    身高腿长,身材比例完美,露出来的手臂,用力时,偶尔凸显了几丝肌肉的力量感。

    黑面虎一过来,瞧见他就笑了。

    “好,总算我给你打电话还是管用的。知道过来看看了。”

    “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来?没看我还在训那些小兔崽子吗?手下忙着呢,可没时间训练你。”

    司诀很平静,黑眸扫过那群等着训练的迷彩服,挑了挑眉。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决定在这里待几天。

    也真是巧了。

    小青梅训练的基地,就在这里。

    司诀进来看过去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她。

    那么娇,那么白。

    水灵的比鲜花还嫩。

    水仙盛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恰如清风吹来,她回眸时绽开的柔情。

    在这个曾经挥洒过汗水,尘土里匍匐过的地方。

    他比现在更桀骜不驯的时候,曾停留过的地方,遇见她。

    *

    高台比赛开始后,管语真的紧张了起来。

    那台子太高了,她根本上不去。

    身手灵活的男生,已经上去了几个,剩下的女孩子多半还有些拘谨害羞,不好意思让男生拉。

    高茜性子最大大咧咧,她把袖子一卷,回头对管语说。

    “我先上去,等会儿拉你。”

    管语紧张的捏了把汗。

    这天的太阳特别烈,晒了一天,管语的脸即使抹了防晒霜,依然红扑扑的,是遮不住的红艳。

    她的脚在打颤,手脚发软没力气,不敢上去。

    高台上的高茜喊她。“快,把手给我。”

    管语克制着心慌,颤着腿站直,她脚下正踩着班上一个男生的背,身子站的越直越害怕。

    高茜在上面一个劲的鼓励她。

    “你别怕!上来就好了!手!手给我!”

    管语恐高,脚下的人柱子似乎也在打晃,指尖发凉,她心里怕的想哭。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她的心跳的很快,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似的。

    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的叫,让她听不清高茜在说什么,脑袋里也有种眩晕的感觉。

    她迟迟不敢站直身子,底下的许馨阴阳怪气来了一句。

    “怕就下来啊,在上面耽误着人算什么事。你不上去我们还得上去呢,比赛输了怪你啊。”

    使劲咬了咬唇,管语心一狠,闭着眼就去够高茜伸在半空的手臂。

    她踮脚起来的那一刻,忽然天旋地转。

    世界整个的发出一声长鸣,眼前是一片冒着金星的漆黑。

    “啊!”人群尖叫。

    “管语!!”

    高茜眼睁睁的看着管语身体,毫无防备的朝后栽倒。

    她们两个人的指尖才刚碰到,她还来不及去抓住,就见管语闭着眼,惨白了脸倒下去。

    这个变化太快了,旁边围着的大多是女生,第一反应都是尖叫。

    眼看管语就要后脑勺朝下,摔到地上。

    就在这一刻,一旁窜出了一道几乎带出残影的身形。他险险的赶在最后一瞬,将少女满怀接住。

    高茜捂住了脸,胆战心惊。

    半晌,才从指缝中睁眼,看见管语正被一个陌生的少年抱在怀中。

    那少年明显不是和他们一起来参加训练的人,穿着便服,长得特别高,皮肤白,轮廓很俊。

    只是一个侧脸,高茜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品帅哥。

    就是这个人从天而降,在最关键的时候冲出,接住了管语。

    “吓死我了!”她拍拍心口。

    “幸好幸好。”

    司诀把怀里的人,抱的很紧。紧到手臂隐隐有一些后怕的微颤。

    管语紧闭着眸,已经晕了过去。呼吸很轻,身体也很软。

    “丫头?”

    司诀抬手,指尖碰了碰她的脸。

    她脸颊很烫,有种不正常的潮红。

    听见这边动静,黑面虎也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司诀垂眸,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送她去医务室。”

    他话说完,兀自抱着管语离开。

    向来有点懒散,近似冷酷的背影,竟然有了些焦急。

    笑面虎奇怪的盯着他的身影,心里思忖。

    这小子怎么回事?

    说话有点冲啊。

    许馨低着头,嘴唇咬的很重。

    为什么管语永远运气这么好。

    围在她身边的人都喜欢她。

    *

    诊疗室的门,被砰的一脚踹开,声音很大。

    张青陡然从睡梦中惊醒,一抹口水蹦了起来。

    “咋了咋了,咋的了?”

    回应他的,是一道迅捷人影经过身旁时带来的风。

    司诀直奔床铺,把怀里的少女轻手轻脚放到上面。

    他掌心托着少女的后颈,让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平躺在床。

    随即冷凝着面孔,回转过身。

    “看看她怎么回事。”

    张青推了推眼镜,认出了面前的人,惊喜道

    “司诀?真是你!”

    “你比赛我看了!年前那一组拿的冠军,特牛!听李教练说你回来,比赛不打了,我们还觉得惋惜!”

    “多可惜啊,为啥不打,再过两年就能参加成年组。成年组的全球冠军,多帅啊!”

    张青是基地的队医,年龄比司诀大上两三岁,但每每见到他,都会激动的像个失控了的迷弟。

    司诀皱眉,偏头看了眼床上的少女。

    “轻重缓急,懂吗。”

    张青这才闭了嘴,讪讪的上前检查。

    “这姑娘没事儿,有点低血糖,一下晒多了,差点中暑。现在的小姑娘都这样娇生惯养的,训练猛了点,扛不住。”

    “等她醒了,给她吃点糖呗。”

    张青说的云淡风轻。

    主要是在基地训练的人多了,这种一时的晕厥都很常见,没必要大惊小怪。

    体质差嘛,来基地多待一段时间,让教官多练几天,保证身板结实起来。

    司诀皱着眉听着,回忆起管语忽然晕倒,从半空摔下来的那一幕。

    猛然有种心被揪住的陌生感觉。

    如果他今天没有来…

    如果他当时不在…

    如果他没有因为想多看看她,走到近前…

    但凡有一个如果实现了,以那种姿势后脑勺摔地的少女…

    拳心一握,司诀俯身,手指轻轻拂过少女的脸颊。

    他动作很轻,感受到指尖的温度,他心口那块石头,才缓缓落下了几分。

    ——她还好好的。

    猛地回过神,司诀收回手。

    凌厉的视线,落到对面一脸目瞪口呆的张青身上。

    “看什么?没事干?”

    张青看了几眼还没醒的管语,忽然一咂嘴,纳闷道。

    “不是司诀,她是你谁啊?”

    “你俩啥关系啊?怎么,那么紧张她?”

    小时候他们都是被家里人,送来基地一起训练的,来之前都是家里的少爷,来之后差点累成了牛。

    当时那群人里,司诀年纪最小,送过来待在基地的时间也最短,可训练起来却同样是他们之中最不要命的。

    骨折时脸上都不见几分痛色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姑娘晕倒了,这么火急火燎?

    有情况啊。

    司诀声音一贯的平静没有起伏,呛声道。“和你无关,闲事少管。”

    他回过身,视线细细的描摹着单人床上闭着眼的小少女。

    真小。

    她安然闭紧眸子的模样,又乖又娇。

    克制着掌心想抚上去的冲动,司诀抬眸,声音冷淡的提醒他。

    “弄点清水。”

    管语今天出了很多汗,在被司诀抱来的路上,帽子掉了。

    平时光滑柔顺的头发,汗湿着贴在脸颊和额前。

    司诀静默的看了半晌,不由自主的伸手,替小姑娘把碎发拨到一边。

    那张新月似的光洁脸颊,有艳若桃李的明媚。

    即使闭着眸子,依然有种若隐若现的魅力,能牵动着他的视线。

    这小东西给他下了什么蛊?

    怎么才一个暑假,他竟然就看她挪不开眼?

    司诀自己都纳闷。

    张青把水盆送进来,附上一条干净毛巾。

    看司诀目不斜视的盯着床上的少女,他耸了耸肩,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会儿可以在群里说了,铁面无私的冷少爷,为娇柔少女折腰。

    司诀完全就没给张青分过半点视线。

    他正专心看着还没清醒的少女。

    这么一看才发现,小少女和暑假里,对着他小心翼翼问问题的样子,有了些不同。

    管语的嘴唇形状很好看,标准的樱桃小嘴,一点儿唇珠显得面容娇憨,还有点微不可见的妩媚。

    此刻唇上却因为暴晒过渡,和缺水,比平时干,甚至有些发白。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苍白柔弱的样子。

    仿佛经历了一场暴晒的酷刑,娇弱的小苗儿正奄奄一息,缺着水。

    司诀拧眉,两只手握着浸过水的毛巾一拧。

    俯身。

    清凉的毛巾覆在脸上,舒服的像块冰,管语迷迷糊糊的恢复了些神智。

    她脑袋里还是懵懵的,没有完全醒转。

    “%&…”

    毛巾带来的清凉,让她小声的喃喃。

    给她擦脸的司诀,手上动作一顿。

    小少女嘟囔的声音太小了,像蚊子,即使他听力不错,一时也没辨认出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停顿片刻,再次俯身。

    这次听清楚了。

    小姑娘梦魇中念叨的是“妈妈”二字。

    “嗤。”司诀勾唇。

    眼中有无奈。

    真的还是个孩子。

    做梦也在喊妈妈。

    他黑眸里的情绪覆盖上一层幽深,看管语,分明多了两分近似温柔的怜惜。

    他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握着毛巾,专注的擦拭女孩儿通红的脸颊,额头,然后脖子…

    天生娇养的女孩儿,就连脖子都是纤弱且带着美感的。

    擦到这里,司诀又是一顿。

    他骤然意识到,躺在这里的是个和他的性别截然不同的小少女。

    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修长而有力,骨节分明,手掌宽大。

    握住拳头时,只要稍稍用力,青筋便会跟着力量,一起浮现。

    而她…

    整个人就那么大,躺在那里小小的,柔柔的。好像他罩上去,就能把人整个的盖住。

    她不是他惯常打交道,用拳头揍的粗犷男孩。

    她像朵花,要人捧在手里,细心的哄着…

    触电似的转开视线,司诀回身拧了把毛巾,换了换水。

    出了汗,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司诀自己爱洗澡,也先入为主的这么代入别人。

    “那么娇,还出来军训?”

    他冷嗤一声,动作却放的很轻柔。

    拎起一只小姑娘的爪子,一边唇角勾着,细细给她擦手背手心。

    他待小姑娘,像个宝贝。

    满心满眼的耐心和好奇。

    擦完了一只手,忍不住把它握在掌心,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大小。

    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手,这么纤细的胳膊。

    哪哪儿都精致,叫人捏着手腕,给她擦拭时,都忍不住变得温柔。

    门外的张青探头看了好几眼,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见鬼了的神情。

    等蹑手蹑脚坐回门口,给群里的伙伴发消息时,神色都是呆滞的。

    “卧槽,钢铁直男变得柔情似骨,我这是在做梦吧?”

    啪!

    张青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完了摸着脸,惊觉这是现实。

    “这他妈真疼啊!”

    *

    管语揉了揉脑袋,撑着两边坐了起来。

    “醒了?”

    身旁响起的是一道很清亮的男声,有点冷。

    “一个军训,至于这么拼命?”

    管语愣了愣,扭头。

    这间诊疗室的左后方,是一个办公桌。桌后坐着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逆光坐在屋里,蓝白色的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有双极亮的黑眸。

    看不清年纪,毕竟隔着一段距离,脸又被口罩遮着看不见。

    只是,对方的气质,冷峻的过份,有种令常人不敢多看的气场。

    管语也没怎么去打量他。

    穿着白大褂,那这里一定就是医务室了。

    对方肯定也是教官之类的长辈。

    “老、教官好,我怎么…在这里呀?”

    管语怯懦的问,忙不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朝一旁走了几步。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只觉得喊老师好像不太对,便硬生生把称呼改成了教官。

    “高台比赛,晕倒,不记得了?”

    白大褂冷哼了一声,外表不苟言笑,那架势隐约让管语想起威严的长辈。

    “啊…”

    管语拘束的应了一声,努力回想先前的场景。

    高茜让她伸手上去,她却…

    那比赛怎么样了?

    她晕倒了,肯定影响了他们班的比赛。

    管语沮丧,内疚的咬着唇。

    站在明亮的诊疗室里,她低着脑袋,很是垂头丧气。

    白大褂看着管语那张小脸上,变来变去趋于慌乱的神色,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自个儿都晕了,还心心念念着军训?

    这丫头看着娇滴滴的,怎么就那么缺心眼?

    “拿着,喝了。”

    他拉开抽屉,抓出一板葡萄糖口服液。

    隔着几米的距离,精准的扔到管语身旁的小床上。

    管语纳闷的瞅了一眼白大褂,默了片刻,听话的挪动脚步,走到床边。

    她数了数,一板口服液有五瓶。

    都给她喝吗?太多了吧。

    她才刚把口服液拿在手里,白大褂又扔来一样东西。

    塑料纸受到撞击,落到床上,又是一声响。

    塑料袋里是好多散装巧克力,还有奶糖。

    都是进口的,姑姑国外回来,最爱给她带这几个牌子的零食。

    她认得。

    这次管语没有伸手去拿,她漆黑的眼瞳,受惊似的眨了眨。

    还动作很小的偏过头,看对方的表情。

    这里的教官都那么好吗。

    只要晕倒了,又给巧克力又给糖?还都是很贵的那种。

    她记得高茜说,这个基地的教官都特别凶。

    把女的当男的,男的当动物,不听话了就训,叛逆了就揍。

    不管什么世家子弟,在家有多无法无天,送到这里来闭门训一阵。

    等两三个月送回去,保准服服帖帖洗心革面,出来后,换了个人。

    听说训人时,总是给一块糖,再打一个板子。

    这个教官给了那么多糖,那得给她多少板子呀。

    小姑娘不敢碰那些糖,她睫毛打颤,捏着口服液,声音很小的道谢。

    “谢谢教官,我…我妈说…吃糖多了对牙齿不好。”

    “嗤。”

    诊疗室响起一声冷笑。

    管语吓了一跳,手上的口服液也不敢拿着了,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回床上。

    白大褂站了起来,个子特别高,他大步带风,径直往管语面前去。

    走到管语面前,还有一米远时,他停住。

    视线居高临下的扫视,露着个脑顶,战战兢兢的少女。

    管语不敢抬头。

    隔着口罩,她听见白大褂声音冷冷的,不带情绪的问她。

    “不舒服不知道请假?”

    “嫌命长?”

    管语摇头,拳头握的紧紧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队医为什么这么严肃?

    她心里紧张,脑中闪过无数看过的电视片段。

    女主角得了绝症,是不治之症。

    忽然晕倒,查出来已经药石无医…

    她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死死咬住了唇。

    她…

    她还没好好学习呢,不会的…

    白大褂看在眼里,发觉小姑娘快哭了,不禁心中无奈。

    这丫头就是娇,他还没凶她呢,金豆子又要掉。

    “小朋友。”

    司决压低了声音,遥遥伸出一只手,轻轻落到管语脑袋。

    “爱吃糖才是好孩子。”

    “以后不舒服了,打报告去休息。记住了?嗯?”

    管语一怔,迷惑的抬头。

    她看见口罩后,有着一双幽深黑眸的男人,眉眼中一片温柔。

    他看着她,眼中尽是宠溺。

    抚在她脑顶的手,有一刻,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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