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病苦

    天蒙蒙亮, 沈清眠一觉醒来, 发觉枕边并没有人睡着,空空荡荡的。

    这还是第一次她醒来时,温言没有睡在她的身边, 以往他都是搂得她紧紧的。因此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儿, 通常都是挣脱温言的束缚,好好的舒展四肢。

    她看了下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 还只有五点半。

    温言没道理起那么早,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吧。

    她翻了个身, 打算继续睡。

    末世娱乐活动匮乏, 睡觉是一种很能打发时间的方式。

    然后, 她就看到温言睡在了他原先的那张床上, 双手放在腹部, 规规矩矩的睡姿。

    沈清眠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有些不相信的眼睛, 又看了一眼, 确认他就睡在他自己的床上,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温言以前死活腻歪着要和自己睡, 昨晚竟然睡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温言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符合他意愿的举动。

    沈清眠心里疑惑,见他还睡着,没有急于叫醒他, 打算等他醒来, 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

    闹钟在七点半准时响起, 沈清眠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在睡回笼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梦到她被一头长着獠牙的猛兽追着跑。

    她在梦里跑得气喘吁吁,耗尽了力气,最后被那四只脚的猛兽给抓住了。

    它真的一口口把她给吃了,沈清眠后来反应过来这只是个噩梦,就耐心地等待它把她吃完。

    等她在梦里面死了,这个梦自然也就结束了,她也就能醒过来了。

    没想到那猛兽吃到一半就放开了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她被咬的残缺的身体竟然又长出了新肉,它开口说人话了,它说:“我每天都会来吃你。”

    这是被当做这猛兽的口粮屯起来了,这口粮还永远都死不了。

    沈清眠立马就被吓醒了,醒来前,她隐约看到这猛兽的头,变成了温言的样子,违和又怪异。

    做了这个噩梦之后,沈清眠再无半点睡意,一直在闭目养神,等待闹钟的响起。

    闲来无事,她还研究了一下她做的这个梦,自变成了异能者后,她鲜少做梦。

    每次做梦,她都能记个大概。

    后来她发现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其实是能和她的梦对上的。

    但是她的梦隐喻很深,一般光看这梦,她研究不出来现实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之后真的发生了,她再联想起自己的梦,就会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感。

    她研究了好一会儿,还真被她研究出了一个头绪来。

    虽然在她的表面认知里,温言就是一只小奶猫,偶尔会亮出爪子,而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只野兽,残忍的把她给生食了,这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温言还是那个冷心冷血的首席研究员,在她的梦里会是可怖的野兽化身也解释得通了。

    至于会梦到他把她一口口吃了,再让她把身体复原,就更好解释了。

    他在做研究员的时候,就是用各种药剂、实验在糟蹋她的身体,见她不行了,就会让其他研究员好好照顾她,让她的身体恢复到能承受下一轮实验的程度,再给她注射各种药剂。

    仔细想想,这就是现实的投射啊。

    她会做这样的梦,是潜意识里害怕温言会恢复记忆,会让她重新过上这种暗无天日的实验体生活吧。

    或者是,这个梦真的会发生,发生在等他真的恢复记忆以后。

    想到此,沈清眠产生了一种紧迫感,想要在他未恢复记忆前,将温言的好感度刷满。

    说到好感度,昨晚半夜的时候,温言就对她涨了六点好感度,莫名其妙的,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想不通他会涨好感度的点在哪里。

    她在睡梦中,简直要笑醒过来。不过她睡眠质量太好了,睁开眼睛还没眨上两下,又疲倦的闭上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对于涨好感度这件事儿,她想不明白后,就把它给搁下了,总归不是坏事,没有非弄明白的必要。

    【系统,现在好感度和杀意值分别是多少?】

    【好感度八十,杀意值六十八。】

    沈清眠听到这个数字非常满意,还差二十点好感度,怎么着也要在他恢复记忆前刷满。

    ……

    闹钟响起后,温言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扭头朝沈清眠的方向看了一眼,温柔道:“清眠,早啊。”

    “早,”沈清眠从床上坐了起来,随便扎了个头发,说,“怎么又睡回去了?”

    “我在凌晨的时候,去了趟卫生间。裹了身寒气进来,担心把你冻醒,就睡回了自己的床上。”

    沈清眠点头,有些纳闷,以前他又不是没有去过卫生间,可没见过他睡回自己的床。

    她裹了件外套下了床,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朝卧室内的洗手间走去。

    “清眠。”

    沈清眠刚打开洗手间的门,温言就叫住了她,她回头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昨天睡得怎么样?”

    只是为了问这么一个显得有些客套的问题?

    沈清眠道,“还不错,”如果不算上早上做的那一个噩梦的话,她也随后道,“你呢?”

    “和你一样。”

    温言靠坐在床上,细碎的黑发微微遮住了眼睛,清冷的眉目因为刚睡醒而添了些许懵懂感,气质慵懒。

    此时他眼尾上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竟然自有一种风华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眠承认,被他给勾到了,略微有些失神。

    她定了定神,转头进了洗手间。

    ……

    门轻轻被合上,温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眼神深邃,宛若藏有黑色的漩涡,一直盯着卫生间门的方向。

    他五官敏锐,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布料和皮肤的摩擦声。

    他闭上眼睛,右手抬起,如拿着指挥棒的交响乐指挥家,修长的十指在半空中划过优美流畅的弧度。

    先把睡衣脱去,露出一副凹凸有致,四肢纤细,白腻如羊脂白玉的美好胴体,这时候有黑色长发落在天鹅般优雅的颈上,衬得那皮肤愈加白嫩,诱得人想要咬上一口。

    再穿上胸罩,托住柔软而有弹性的胸部。他昨晚碰过,手感很好,让他爱不释手。

    然后换上保暖内衣,再弯腰套上打底裤,弯腰的时候,背脊曲线美好动人,腰肢柔软,臀微微翘起,毫无防备的样子。

    他的脑海中忽然就闪现了昨天看过的那本书中的片段,一对夫妻,扮成水管工和少妇,玩起了□□游戏。

    娇软易推倒的□□独自一人在家换衣服,年轻的水管工忽然闯入,从背后侵犯着少妇,他掐着她柔软的腰肢,看着她雪白的背,一边逼着她说污言秽语,很刺激。

    好奇的少年刚刚开荤,热衷于尝试与性有关的各种新事物。

    等两个人尘埃落定,真的在一起,温言想,可以试试书中描述的场景。

    想到那幅令人热血喷张的场面,温言舔了舔嘴角,跃跃欲试,他迫不及待了。

    他低头看了眼被子,苦笑一声,身体比他想得还要诚实。

    他套了件黑色毛衣,又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把门关上后,又用精神力将门反锁,直接朝走廊尽头的那间卫生间走去。

    ……

    沈清眠换好衣服后,又稍稍洗漱了一番,重新扎了头发,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没在房间里见到温言,有些奇怪,以往他俩都是依次去卫生间打理好自己,再一起下楼去做早饭的,他这是去了哪里?

    她整理好了俩人的床铺,在小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温言,于是打算下楼去看看。

    楼下霍七等人已经在了,他们在楼下煮起了热腾腾的粥,还摊了两三个鸡蛋饼。

    见到她来下楼了,霍七客气地邀请她和温言一起吃早饭,被她婉拒了,她问他们是否见到过温言,他们纷纷表示没见过温言下楼。

    奇了怪了,不在楼下也不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他会去哪里呢。

    沈清眠垂眸,发现有一个地方被她忽略了,那就是二楼洗手间。

    其实温言这么大一个人了,能力又强,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也不会出事儿。

    但她心里有一种不安定感,担心他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后,会做出脱离她掌控的事情。

    她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卫生间的窗户开得很大,风吹着雪花飘了进来,冷嗖嗖的。

    也不知道是谁把窗户开那么大,下一个进来上厕所的人,屁股得冻僵了。

    沈清眠摇了摇头,把窗户给合上了。

    她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看看,温言还没洗漱,没准他已经回洗手间刷牙洗脸也不一定。

    回了自己房间,她听到了从洗手间传来的动静,知道是他回来了。

    她拿起昨天玩到一半的魔方,慢慢的玩着,等待他出来。

    没让她等太久,温言就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有水不住地往下滴,他拿着一块毛巾在擦着。

    沈清眠看着他穿着浴袍,道,“大早上的,你这是洗了个澡?”

    “嗯,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去了走廊上的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觉得身上多了难闻的气味,换了衣服还是觉得不舒坦,”温言在床边坐下来,擦着头发道,“干脆就洗了个澡。”

    “不冷吗?”

    温言把毛巾放下,道:“还能接受。”

    “天这么冷,你还洗冷水澡,容易感冒,”沈清眠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道,“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就忍忍,烧了热水再洗。”

    温言点头,应道:“好的。”

    “你一个人要去别的地方,得事先跟奶奶说一声,奶奶会担心你的,”她说,“今天我从洗手间出来,没见到你的人,特地去楼下找,没找到又折返回来,可担心你了,怕你出事。还好在这里找到你,不然奶奶都想去地窖看看了。”

    温言认错态度十分好,“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以后会跟你提起的,”他抬眸看她,认真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奶奶了,不该用这个称呼了,”他起身走到了沈清眠的面前,揽住她的肩膀道,歪着头看她,缓缓道,“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沈清眠。”

    她侧头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以及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只觉得俩人靠得太近了,姿势稍显暧昧,她轻松拂开了温言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道:“男女朋友关系是假的,我们俩真正的关系是奶奶和孙子啊,私下里叫着没多大关系。”

    “演戏,要演到自己都信以为真的,才算是好演技,也就不会在别人面前露馅,”温言揉了揉沈清眠的头发,“你得从心里把我当做你的男友看待。”

    沈清眠失笑道,“温言,你演得太认真了。”

    温言的眸子里有一股子执拗在里面,“认真点没坏处,我这个人有些追求完美,要做就想做到最好。即便是演戏,我也是全身心入戏,希望你和我一样,让别人看不出一点不对劲。”

    全身心投入?

    沈清眠听着这话儿有什么不对劲儿,道:“你现在打心底把我当做你的女友?”

    温言坦然地点头,“不过我心里有个天平在,也明白你是我的奶奶,”他很认真的看着她,“我不想一个人唱独角戏,你能和我一样投入这场演出吗?”

    他目光中透着一股执着,好似沈清眠不答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于是,沈清眠点了点头,但心里觉得没必要把戏演的那么逼真。

    又不是当初遇到郑业华那会儿,暴露了俩人真正的关系,可能会危害到彼此的生命。

    但温言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什么都想要做到最好。即便是假扮男女朋友,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戏,他也会全身心投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这件事儿作为一个平常早上的小插曲,沈清眠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

    自从答应了温言,两个人要全身心投入,演好这场男女朋友的戏后,相处模式立马就变了。

    沈清眠作为他“奶奶”的威严荡然无存,她说的那些话,温言不再言听计从。俩人有了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在,彼此成了独立自主的个体。他开始按照自己的行事准则做事,做事显得更理性更有主见了。

    他大部分时候,还是蛮听沈清眠的话,那些不听她的话的部分,沈清眠也能理解,譬如说,他现在晚上都是一个人睡觉了,每天早上醒来,都会雷打不动冲一个冷水澡。说是每晚睡觉都会出汗,不洗个澡,总觉得身上粘腻不舒服。

    沈清眠怕他感冒,让他早上烧了热水再冲洗,但他就是不听,说他身体强健,不会受冻感冒的。

    那模样,沈清眠想到了以前读书时候,她遇到过的那些初中高中的男生,大冬天的,外面冷的过分,他们去外面出操也只穿了一件T恤再加薄外套逞能,彰显着自己的筋骨有多好,多少帅气逼人。

    沈清眠拗不过他,见他连续洗了几天冷水澡,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状况,她也就随他去了。

    她还挺佩服温言的,能每天坚持洗冷水澡。

    大冷天的,她碰到冷水,只觉得骨头都有些冻得发疼了。或许是他身怀多种异能,体发生了变化,一点都不怕冷了吧。

    想起他和她分床睡这件事儿,她蛮好奇他是怎么忽然就想通了,愿意一个人睡觉了,以前可是死活都要和她睡在一起,怎么赶都赶不走的,或许是他长大了吧,懂得男女有别了。不得不说,自从各睡各的后,她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每晚都是一觉到天明,从来没有在半夜醒来过。但她觉得,温言在她睡着时,肯定有那么几晚,回到过她的床上,然后早上在她醒来前,他又睡回去了。她会这么想不是没有依据的,不止一次,她在收拾床铺的时候,看到了不属于她的短发,倒是和温言的头发的长短还有粗硬符合。或许是习惯难戒,他才会隔三差五和自己睡一张床。

    对于他偶尔会偷偷睡回自己床上这件事儿,沈清眠没有戳穿,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

    原因无他,那晚温言说要和她分房睡的时候,透露出一种他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觉的意思。

    沈清眠觉得把这件事儿给戳穿了,可能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

    现在俩人的相处方式与普通情侣无异,除了没有过度亲密的举动外。

    温言从乖乖的小奶狗,开启了还算温柔那一挂的霸总模式,蛮宠着沈清眠的。

    现在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似的,做什么事儿都黏在一块儿。

    她做菜来他剥蒜,吃个饭还要互相喂食,她看书他就靠在她肩膀上玩魔方,那股子黏糊劲儿,沈清眠真受不了。

    俩人现在下楼都要十指相扣,偶尔还要一个深情对望,肉麻兮兮的。

    沈清眠有些受不了,温言倒是演的起劲儿,时常看着她,深情款款的,爱意浓到散不开。

    没办法,温言严要求她和他自己,必须认真演戏,她就这样配合着。

    倒不是她宠溺着他,放任他胡闹,她发现这样配合他,特别能涨好感度,

    有一天,他还送给了她两个冰雕,是代表他和她的两个小人,两个小人穿着相同款式的棉服,戴着棉线帽,围巾,目光柔和,嘴角上扬,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又有些许憨厚可爱。

    他把细节刻画地十分到位,小人栩栩如生,像极了他俩。

    礼物不是白收的,也不知道温言是从哪里找到的毛线团,他把毛线团和毛线针给了她,让她织出和小人款式儿差不多的帽子和围巾,说是他俩可以当做情侣饰品戴上。

    她闲来无事,又恰好会织这些,就答应了下来,慢悠悠的织帽子等物来打发时间。

    她觉得等她把这些东西织完,用上的可能性不大了。

    因为等雪停下后,毒辣辣的太阳就出来了,因为炎热的天气造成了干旱,还有各种病毒的滋生肆虐,又会死上不少人。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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