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苦

    “人呢, 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你们看到哪里去了?”

    南寒俊朗的五官略显狰狞, 揪着保镖队长的衣领,几乎都要把他拎离地面。

    保镖队长不敢有半点反抗, 低垂着头。

    自诩为最优秀的保镖, 可以说是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看丢了,他羞愧异常,无力辩解。

    那时在门口等了许久的保镖们,半天也没有见到沈清眠走出来。

    一开始以为是她在厕所补妆,加之碍于他们是几个大男人, 进不了女厕所,就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又过了些时间,他们久不见她出来,才开始急了。

    在保洁员的阻拦和一众女士的谩骂下, 他们硬着头皮进了女厕所,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知道事态严重了。

    他们想不明白, 他们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厕所门口,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也没见沈清眠出来, 她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大部分人在商场查找了起来, 留了两个人去调了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希望能在南寒发现沈清眠不见前,能找到她。

    结果, 是一无所获,沈清眠就好像凭空失踪了般。

    这事儿迟早瞒不住,他们主动跟南寒说了,故有此一幕。

    南寒放开手,用力踹了那保镖一脚。那保镖咬着牙关,闷哼一声,硬生生的受了。

    站在一旁的小郭看的战战兢兢,她从未看过待人温润的南寒发火,那张脸因怒极而微微发白,她有些被吓到了。

    她心下懊悔不经南寒同意就让沈清眠出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

    南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倒是没有再为难保镖,发泄似的踢了桌子几脚。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暴躁的情绪,“给我看看监控,只要厕所门口的。”

    保镖忙不迭地把拿到手的监控调了出来,“就是这个。”

    “清清是什么时候走进厕所的,还有印象吗?”

    “十点十分左右吧。”保镖想了想,不确定的道。

    南寒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出去吧。”

    “是。”保镖们声量放低,退出了房间,替他合上了门。

    他坐了下来,查看起了九点半后的监控,鼠标一点点向下滑着,嘴角勾扯一抹笑。

    那个保洁员在九点四十分进去卫生,足足在里头待了半个小时。

    就在沈清眠进去后不久,她才走了出来,推着一个垃圾桶。

    他食指微曲,轻扣着桌面,垃圾桶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呢。

    最好是陈幽虏走了她,而不是她策划了这场逃离。

    清清,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到了这像鸟笼般的房子后,沈清眠被陈幽折腾了一夜。

    翻来覆去的,她醒来时浑身像被车轮碾过一样,酸疼的快散架了。

    偏偏陈幽紧搂着她睡觉,她稍微动一动,想缓解一下酸疼。

    他就会缠得更紧,让她窒息,觉得呼吸都困难。

    他怕她逃走,即使在梦中,也会下意识地把她缠紧。

    窗外有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能听到几句鸟鸣。

    沈清眠稍微有些羡慕,她现在就是笼中鸟,翅膀被缚,都扑棱不起来。

    正这样想着,沈清眠发觉陈幽缠着她更紧了,看来是醒过来了。

    他掰过她的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早啊,姐姐。”

    沈清眠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陈幽也不在意。

    自昨日见面开始,沈清眠就发觉他变了,无论她冷眼相看,恶语相向,他神色一片平静,毫无半点波动。

    她不知道该说陈幽的心是变的冷硬了,还是更软了。

    她其实挺怵这样的陈幽,他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湖,她无论是从里面投掷石子,还是砸大石头,都激不起水花,他把那些情绪统统吸收了,底下有着怎样的暗涌,她一无所知。

    他坐了起来,露出修长健硕的身体。

    沈清眠多看了一眼,他勤于锻炼,每一块肌肉都练得恰到好处,匀称不显累赘。

    背部还留着她情动时留在上面的抓痕,一道道的蜿蜒着,有一种残破的美。

    赏心悦目,真是美好的**。

    陈幽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笑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沈清眠把头转了回去,翻过身没有看他。

    陈幽脸上划过稍纵即逝的沉郁,一瞬间又换上了副笑脸,替她盖好了被子。

    待他走后,沈清眠坐了起来,下床被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干哑的嗓子好受了不少。

    ……

    这隔绝外界的日子没有像沈清眠以为的难熬,在衣食住行上,陈幽没有亏待她半分,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除了没有自由以外。

    沈清眠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冷冷的。陈幽统统忽略了,左一个清眠右一个姐姐叫的亲热,行为也是亲热无比。

    她想过做些事情,惹怒陈幽。

    想过逃跑,但他们住在一片森林,别说外面有保镖,就是没有,她逃出去也不认识路,活活让自己遭罪。

    试过言语攻击,陈幽和颜悦色的受着,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差点没把她气死。

    试过动手,这回陈幽倒是反抗了,俩人去床上打了个痛快,事后沈清眠又被气了个半死。

    于是沈清眠干脆什么都不做了,当起了沉默寡言的面瘫,也不费事。

    至于杀意值,沈清眠没了半点想法,陈幽现在就是个入定的高僧,宠辱不惊了。

    只有静静等,等南寒找到这里来。

    ……

    秋去冬来,窗外银装素裹,漫天满地都是雪。

    沈清眠坐在椅子上,揉着酸痛的腰,看着窗外发呆。

    屋子里没有人可以说话,沈清眠这些天和系统聊上了,关系好了不少。

    【系统,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出去玩雪?】

    沈清眠笑了笑,【大**女孩的梦,我怕是做不了了。下面的那方都那么累了,上面的那一方肯定会更累。】

    【……】

    【我那么累的耕耘,凭什么让陈幽享受。】

    系统打击,【你早泄,陈幽享受不起来的。】

    【……唉,昨天做太晚,忘了记录了。】

    【记录什么?】

    沈清眠说,【记录陈幽一夜来几次,想知道铁杵磨成绣花针要几天。】

    系统:【……你以前很纯洁的,不是这样的。】

    沈清眠:【当你一半时间在床上度过的时候,也会这样。】

    系统默默想,它大概还是不会。

    聊天内容到这儿戛然而止,陈幽走了进来,道:【姐姐,下雪了,想不想出去走走。】

    “想。”

    听到沈清眠终于回应自己了,陈幽眼底有了笑意,极淡,下一秒就听她漠然地道,“你去吗?你也去的话,我就不去了,看着倒胃口。”

    陈幽眸子里那点起的星火,蓦地就灭了,他低声道,“我不去。”

    沈清眠诧异他答应了,“保镖会跟着吗?”

    “会远远的跟一个。”

    她冷笑,“陈幽,你在怕什么?这森林,我逃不出的,就不能给我一点自由的空间吗?”

    陈幽嘴唇嚅动着,没有说话。

    是怕她一时贪玩迷路而已,有个保镖跟着他也放心。

    ……

    “不要走太远了。”陈幽替她戴上了耳套,毛线帽,又给戴上了手套,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一颗球。

    沈清眠不耐烦地道,“知道了,不是有保镖跟着吗。”

    陈幽笑了笑,“是啊,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他目送着沈清眠离开,看到她走出了门口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慢悠悠的踩着雪,感受着踩在雪地上的松软感,又捏起了一个雪球,朝保镖砸去……

    他垂眸,还会笑还会闹就好。

    近段时间,他感觉沈清眠把封闭在了自己小世界里,沉默寡言,把他当透明人,也把她自己给放空了。

    往常多闲不住的人,现下整日整日的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不看电视,不看书籍,仿佛对什么提不起兴趣。

    按时吃饭睡觉,就好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时间就是指令,再无其他动作。

    陈幽担心她会憋出什么病来,在网上查找抑郁症自闭症之类的病,他都能找到几条符合的病症来,便想着让她主动出去走走。

    看着她和保镖玩起了打雪仗,保镖大多数时候让着她,风裹着她的笑声传了过来。

    他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转身,去了厨房,想着清眠玩累了就该饿了。

    ……

    午饭时,沈清眠对陈幽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主动问道,“陈幽,这雪要下几天?”

    “天气预报说三天。”陈幽语调平静,夹菜的手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些许情绪。

    沈清眠直接说,“那三天我都要在外面玩雪。”

    陈幽应了下来,“好,”顿了顿道,“你要乖。”

    “知道了。”她语气不算热切,倒也没冷嘲热讽。

    她夹起来陈幽给她剥的虾,放入了口中。

    陈幽明白他俩之间隔阂着的那块坚冰,逐渐地在消融。

    陈幽习惯给她剥虾,自来了这个地方后,沈清眠从未动过他给她挑完了刺的鱼肉,剥的虾。

    这是第一次!

    去玩了一趟雪,沈清眠想通了不少问题。

    她不知道要在这片无人烟的森林里待多少日子,天天演面瘫、不和人说话,什么事情也不做,当空想家挺累的,也得不到杀意值。

    她做这些都是做白工,不如就给他个台阶下。

    在没刷满杀意值的时间里,她想尽量过得舒服些。

    “清眠,今天出去玩雪吗?”

    连着两日,沈清眠都去外面看了雪,陈幽以为她还会去。

    沈清眠摇了摇头,“不去了,你给我下几部电视剧吧。”

    她追的剧秋季档该开播了,也不知道这一季有没有完结。

    “行,我一会儿过来。”

    陈幽待她好的前提是失去自由,因此沈清眠接触不到网络,联系不上外界。

    他走出了门,想着,果然一切都越来越好了。

    ……

    雪渐渐停了,冬日的阳光伴着寒风,透出些冷厉。

    沈清眠全副武装,半点寒风都投不进来。

    她一时兴起,带着保镖一起走到了森林深处有鸟的地方,保镖手上拿着箩筐和一袋子小米。

    她想用用书上的方法,把箩筐用木棍支起,里面撒上些小米,等鸟儿来啄米的时候,把木棍一拉,看能不能逮住几只鸟。

    陈幽依旧没有跟来。

    自她和他的关系破冰之后,他一直很包容她。

    沈清眠左右不见鸟儿来,于是打算收工。

    林子里突然就窜出来几个人,沈清眠还未看清为首的人,那个人就抱住了他。

    “清清,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清眠:这……这是南寒。

    演戏的本能还在,她仰头看他,泪盈于睫,“你来了,真好。”

    南寒的手冰冷,眼睛一寸寸的在她的脸上扫过,轻抚着她的脸颊,“你瘦了。”

    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几乎不眠不休,搜遍了陈幽可能藏她的地方,终于找到了。

    因为失而复得,南寒拥得她小心翼翼,身体激动地微微颤抖,实在是太好了。

    沈清眠不语,心想,这爱慕者看她是不是自带滤镜,她明明觉得她胖了不少。

    南寒郑重道,“你放心,我会把你救出去的。”

    “嗯。”那一头,跟随她的保镖已经被制服,正被南寒的人压在地上,有些狼狈。

    都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

    这个保镖跟了她几天,寡言又老实,沈清眠挺有好感的,于是道,“你也别太为难他,这件事儿不是她的错。”

    南寒温柔道,“我会点到为止的,确保他不向陈幽报信就好。”

    他带着她往回走,“车子在前面,马上就能离开了。”

    【系统,我有预感,今天是出不去了。】

    没等系统回应她,陈幽就出现在了他俩的眼前,重而缓慢地鼓着掌,“真是郎情妾意,看了让人潸然泪下。”声音比刮的北风还冷。

    一见到陈幽出现,南寒面露警惕,不欲与他多费口舌,朝两位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手下立马往陈幽奔去。

    陈幽浑不在意,一动不动的,眼露讥诮,淡淡道:“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件事上载两次跟头吗?”

    他打了个手势,森林里忽然就冒出了一堆人,朝南寒和他的手下攻击而去。

    “南寒,这次是你自己撞枪口上来的,可怪不得我。”他轻轻道。

    南寒眼中多了几分凝重,搂着沈清眠的腰不自觉的收紧,“清清,别害怕,在这儿等我回来。”

    他上前进入了缠斗,功夫很好,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陈幽的手下制服。

    陈幽站在了沈清眠旁边,淡淡道,“姐姐,你又不乖了。”他俯身,“这几天对我态度好转,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借机跟着南寒逃跑吧。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联系上的,我差点就信了,信你这块坚冰要被我捂热了,果然,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薄唇,微微使了力,“你这张嘴,没有几句是真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最好听。”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想到前阵子安慰自己的话,只觉得可笑异常。

    这个还真冤枉她了,要想刷满杀意值,应下来最好不过了。

    “陈幽,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俩不可能的,何必互相折磨,”她眼神担忧地看着双手被他手下反剪到身后的南寒,“放了我……”她默默加上,“和南寒吧。”

    果然,一扯上南寒,沈清眠立马收到了一点杀意值。

    陈幽因怒极而脸色发白,笑了起来,略显悲怆的笑声在森林里回响着,“沈清眠,我再也不对你心软了。”

    ……

    屋内开着暖气,暖和异常,气氛却凝滞成了冰。

    陈幽坐在沙发上,手搂着沈清眠的肩膀,姿态亲密。

    南寒和其带来的几个手下,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像一串粽子般排成一排。

    南寒的脸上鼻青脸肿,似乎打手是专门往脸上照顾了,八.九不离十是陈幽特地吩咐的。南寒背脊挺得很直,如一颗松树,输人不输阵。

    “南寒啊,三番两次惦记这别家的人,可不太好啊。”

    南寒笑了起来,“别家的人,清清同意了吗?”

    “她迟早会同意的,”陈幽嘴角几乎绷成一条直线,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这人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太多。”他食指轻扣着沙发面,垂下眸子道,“这么惦记我的人,就先要你一只眼睛吧。”

    南寒瞳孔微缩,硬气的很,只是道,“要杀要剐随便你,只求你不要为难清清。”

    沈清眠惊呼,转头看他,“不要这样。”她扯住了他的衣袖,眼底是哀求。

    陈幽冰凉的唇碰了碰她的脸,安抚道,“乖,不要怕,”他抚摸着她的脖子,真细,感觉一掐就断,他说,“姐姐,你想逃离我就是个错。我舍不得惩罚你,就只能惩罚他了。以后你再想着逃跑,我也只会处理那些帮助你逃跑的人,懂么?”

    “我不会逃跑了,你放了南寒吧,我一定会乖乖的……”

    “清清,别求这个刽子手。”

    陈幽斜睨了他一眼,“趁这会儿,多用你的眼睛看一会儿姐姐吧,以后就看不到了。”

    南寒盯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疯子,比其想象中更暴戾。

    陈幽垂下眸子,淡淡道,“该要左眼还是右眼呢?”像个左右为难的小孩,他抬头,“不如姐姐帮我做抉择好不好。”

    沈清眠哭着摇着头,“陈幽,不要这样做,我真的会恨死你的。”

    “反正你不爱我,干脆恨我吧,把我恨到骨血里,最好在梦里都想杀死我,被你这样时时刻刻惦记着,也很好呢。”

    沈清眠松开了手,喃喃道:“疯子……”

    陈幽很兴奋,强迫她看向南寒,“你看看,哪一只眼睛漂亮,我们就选哪一只好不好?”

    “……”沈清眠沉默着。

    陈幽眯了眯黑眸,“既然做不好选择,不如两只眼睛都给挖了吧。”

    “我选。”沈清眠说话带着哭腔。

    陈幽用粗糙地指腹替她重重的拭去眼泪,“姐姐,我不喜欢看到你哭。”特别是为了别的男人。

    沈清眠勉强止住了哭,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偏偏陈幽还赞美道,“你这样就很好看。”

    南寒嗤笑道,“陈幽,我从未见过别人用这样过激的手段留住一个人的。清清她又不爱你,你何必强留着她,她一点都不快乐。”

    “她爱我,”陈幽笃定道,轻描淡写地嘱咐道,“动手吧。”

    那语气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那般,轻飘飘的。

    眼看陈幽的手下两只并曲,微微勾着,就要戳瞎南寒的眼睛。

    沈清眠受不了这个场面,喊了声住手,站了起来,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的右眼,“陈幽,你敢让他们动南寒一根汗毛,我就戳瞎我自己的眼睛。”

    她在赌,赌陈幽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软的。

    “清清,别做傻事。”南寒出言阻止。

    陈幽垂着眸子,神色隐晦不明,良久,说:“好啊,你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只能依靠我了。”

    沈清眠:……

    赌大发了,看来今天这只眼睛是保不住了。

    沈清眠脸上闪过一丝狠绝,道,“陈幽,南寒说得对,我从来就没有爱上过你。”

    话落,她的手指朝自己的眼睛招呼去,还未碰到眼睛,就被身后悄悄靠近的手下给拦了下来。

    陈幽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从来就没有爱上过你。”被他的手下制服后,她就平静地站在,一动不动。

    陈幽道,“你这个时候说气话激怒我,对南寒可没有什么好处。”

    似是想逼着沈清眠承认,她爱过他。

    他把这个看得很重,如果她告诉她对他的爱是假的呢,杀意值会上升吗?

    沈清眠看他,“知道我当年在你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吗?”

    “……”

    “因为你那个恶心的爸爸,看上比他小将近两轮的侄女儿。在他没有得手之前,我逃走了。”

    陈幽手攥着沙发布,脸上淡淡的,“你诳我,既然你恶心我家里人,没必要来报恩,养我长大。”

    “你想想,你刚回家那段时间,你妈妈是不是嘴里经常骂小狐狸。”这是沈清眠猜的。

    那个时候不仅是她,连陈幽的母亲都看出了陈父对自己有不轨的心思。

    可笑的是,在和陈父冷战之余,陈母还不忘揉搓沈清眠,好像是沈清眠上赶着勾引陈父似的,明明她就快成受害者了。

    陈幽垂下了眸子,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当时他从外婆家回来,他的父母在冷战,他母亲天天愤恨地念叨着小狐狸精的字眼。算算日子,正是沈清眠走得那段时间。

    头一次,陈幽恨自己记忆力那么好。

    沈清眠眉目冷清,“你别想太多,我只不过想报仇而已。让你爱上我,再狠狠地抛弃你,让你意志消沉,一蹶不振,最好再绝个种什么的,不是很有趣?你爸想睡我,到最后却是我睡了他儿子,”她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陈伯伯怕是死了,都想从墓里跳出来。我知道他最喜欢儿孙满堂了,在外头养了七个八个情妇,没有一个能生出儿子的。”

    【杀意值加一】

    “别说了。”陈幽面色沉郁。

    沈清眠偏偏要说,“有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

    他嚯地站了起来,站在了她的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巴,近乎哀求,“别说了。”

    沈清眠的话还是通过他捂得不甚紧的飘了出来,“陈幽,你和你爸爸一样恶心。每次看到你,我都恶心的不行。”

    陈幽的手向下移动,扼住了她的喉咙,“不要刺激我。”

    “我早就想离开了,没想到你是一个疯子,我稍微露出点苗头,你就把我关了起来,”她仰着细白的脖子,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我真恶心你,一碰到你就恶心的不行。”

    【杀意值加一。】

    陈幽把下唇咬的发白,掐着她的脖子的手渐渐收紧。

    字字诛心,他只觉得胸腔翻腾着,一阵腥咸涌上喉咙。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他的脸色刹时苍白无比,跟死人似的。

    沈清眠语气平静道,“我累了,不想逃了,要杀要剐随你。”

    【杀意值加0.9】

    他的手蓦得收紧,沈清眠觉得这个死法真不舒服,窒息,耳鸣,过程相当难受。

    陈幽脑子一声轰鸣,脑中只回响着她从来没有爱过,她恶心他之类的话语,其余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幽一直以为沈清眠是爱他的,最起码以前爱过。

    那份爱被他裹成了一颗糖,当他囚禁她,企图用时间和行动感化她时,会遇到冷嘲热讽,会碰到拳打脚踢,他都不在意。

    他只想让沈清眠重新爱上他,和他在一起。

    以前可以,现在也是可以的。

    所以每当他累了,就小心翼翼的打开糖纸,舔一舔那颗糖,砸吧砸吧曾经的甜蜜,又觉得他的生活并不是黑暗无光,还是有光明的。

    现在沈清眠告诉他,她给他的是一颗毒.药,甜蜜的糖,不存在的。

    他的世界轰然倒塌。

    他只想让她不要从嘴里飞出一把把刀子来,往他的心口上刺。

    南寒大声地喊着,身体向陈幽的方向撞去,试图阻止他。

    然而,那些陈幽的手下制止了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沈清眠被陈幽扼住了喉咙,慢慢窒息。

    他红着眼眶,声音几近嘶哑,“你们没看到吗?陈幽在杀人,你们快去救他啊。”

    那些人巍然不动,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南寒只余绝望,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僵直地看着沈清眠。

    快死的时候,沈清眠从那种窒息的气息中缓了过来,慢慢飘到了上空。

    陈幽从那种近乎魔怔的情绪中醒了过来,正在给她做心肺复苏,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也不知道擦一擦,模样怪凄惨的。

    她的魂都飘了出来,怎么可能救得活呢。

    【还真是舍不得这个世界,】沈清眠朝陈幽挥了挥手,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是道,【再见了,陈幽。】

    【怎么?舍不得他。】

    沈清眠摇了摇头,【舍不得我看了大半的剧,还不知道结局呢。】

    【……你这样想最好。】

    【要是我晚死一周,就能看到结局了。系统,你能不能帮我搞到那部剧的资源。】

    【……】系统相信,她是真舍不得那部电视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胖八估算错误了,抱歉。希望看文愉快,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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