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想看你哭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金秋九月。

    天高气爽, 有风。

    伍弋的衣服被风吹拂而起, 他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看着苏宇,近乎于迫切地说着:“我想要参加奥运会, 不仅仅是要和你一起去, 还有我自己本身就想要去。四年一届的比赛,错过了就是四年, 男单花滑出成绩的黄金期很短, 我没更多的四年可以挥霍。我不停的这么告诉自己,勉励自己去坚持去努力,我想滑出一个好成绩, 我甚至会偷偷幻想超过你的那一天。”

    “宇宇哥,我想的太多太多了, 但是想了那么多, 都不如那一摔让我更清醒。”

    “不,我不是要退却,和胆怯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说,我终于直面了成年组的残酷,没有任何的侥幸和想当然,所以无论是失败和成功我都应该可以接受。”

    “说这些,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接下来的比赛我依旧会全力以赴, 但是即便这样还无法去参加奥运会, 我也不会失望。我还会继续努力的,继续留在国家队,继续比赛,和你一起。四年后,为华国争取第三个奥运名额的,一定是我和你。”

    苏宇看着伍弋。

    沉默着。

    伍弋眨了眨眼。

    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伍弋莫名的有点心虚。

    等了好一会,苏宇终于开口。

    他说:“如果……我说,我想看你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会哭给我看吗?”

    “……”伍弋看他。

    他完全被苏宇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话惊呆了。

    苏宇轻轻笑了一下,抬手拍上伍弋的肩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下一秒,手腕就被伍弋抓住。

    伍弋的脸一瞬间火热,看着回头的苏宇,支支吾吾地说:“干嘛……想看我哭?”

    “嗯,想看。”苏宇只是这样回答。

    伍弋说:“这,这个地方,没头没脑的,也哭不出来。”

    苏宇也不说话,手上用了点力,想要将手抽出来。伍弋紧紧抓住他,抿着嘴角也不说话,目光很固执,他哭不出来,但是又不想让苏宇的手离开,心口有种烫热的情绪在翻涌,莫名其妙。

    这样对视了一会,有路人路过的时候目光微妙地看着他们。

    伍弋的嘴唇抖了抖,就把手松开了。

    苏宇叹了一口气,抬手搂上的伍弋的脖子,手上加了一点力气,将人揽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说:“差死了,成功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后外点冰四周都能摔倒,差死了。”

    伍弋的瞳孔猛地收缩。

    苏宇又说:“这样都能失误,是我高看了你,还是你本身的承受力有问题?”

    伍弋的嘴唇抖了抖,继而恼羞成怒,扬眉凝聚出一股戾气,一拳锤在了苏宇的胸口。

    苏宇搂着他,身体一动不动,呼吸甚至都没有乱一下,他在伍弋的耳边说:“生气吗?觉得自己没用吗?让我,让孙教练,让所有人,包括你的父母和粉丝,都失望了,你承认吗?”

    伍弋咬着自己的下唇瞪着苏宇,恶狠狠的目光,眼睛里迅速地蓄满了泪水。睫毛抖动了一下,被润上了泪水,浓黑而沉重。他流着眼泪说:“你变态,神经病,一定要说这些?就是为了逗哭我吗?”

    苏宇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量加大,将伍弋狠狠地搂在了怀里,轻柔的声音抚过伍弋的发丝,在耳畔缭绕:“心疼。”

    一句“心疼”,瞬间抚平了所有的愤怒和悲伤。

    伍弋的眼泪像是开了闸一样,再也控制不住了。

    是啊!

    差死了!

    后外点冰四周,最简单的四周跳都能摔倒,还好意思说要来成年组争名额,还好意思幻想早晚会超越了眼前的这个人。

    就今天这个表现。

    差死了!

    让期待着自己的苏宇失望了,让辛苦教导自己的孙教失望了,让特意赶过来的父母失望了,也让爱自己、期待自己表演的粉丝们失望了。

    薄薄的衣服挡不住烫热的液体,苏宇在感受到肩膀湿润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仰头看着长满了黄色树叶的枝桠,抬手轻轻揉了揉伍弋的肩膀。

    忍什么忍,他最不喜欢看伍弋忍着强颜欢笑的模样了,就喜欢他的小爱人笑的里外通透的模样,不知道生闷气肝会出毛病吗?

    所以失败了,难过了,流流眼泪就好了,哭出来,心里的闷气发泄出来,调整好了心情,下次的比赛再全力以赴就好了。

    伍弋在哭。

    低着头,把脸藏起来了哭。

    即便苏宇都那样说了,他还是不好意思。

    但是,真的对自己好失望。

    苏宇像山一样稳稳地站着,将他拥进怀里,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偶尔低头看去,满目的温柔。

    一辆蓝色的跑车从路上开过,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却没有打扰到一丝一毫两人的拥抱。

    开出去十米后,那车的速度缓了下来,像是蹒跚的老人在马路上缓步行驶,但是后面的车很快响起了鸣笛声,跑车不得不重新提速,汇入车流,渐渐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中。

    秋风温柔了很多,但是依旧有落叶悉悉索索地洒落在地面。

    有落叶落在了苏宇的肩膀上,他看不见,只是抬手将落在伍弋脑袋上的落叶拿开,然后继续那样稳稳地站着。

    很久很久。

    晚上。

    苏宇和伍弋在马路上拥抱的照片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然而一面倒的,都在安慰猴宝宝不要哭,夸赞苏宇是个“好哥哥”,小猴子今天的表现不好,能有值得信赖的苏宇陪着,实在太好了。

    苏宇经历了太多太多。

    时间让他的心态越发平和,在看待一些问题上也充满了睿智的表现。

    很多时候,人类能够听见的声音都是更加尖锐的声音,那些批判的质疑的声音难听而且响亮,让人很容易忽略绝大部分人真正的想法。

    网络的声音向来都多面性的,只是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听那些更难听的声音而已。

    稍微等一等,看一看,放松心态,去寻找真相,总会在那些泥泞的烂泥里找到真正滋养这个星球的养分,就如同理智的网友们一样,无需在意那些难听的声音。

    事实证明,他当街拥抱伍弋,绝不会有问题。

    伍弋流了几滴眼泪,强颜欢笑的脸终于发生了变化,整个人都沮丧了起来。

    但是伍弋天生就是个乐天的人,被批评,哭过了,睡一觉起来,整个人就变得通透了。

    笑容又回到了伍弋的脸上。

    他并没有刻意再提自己在短节目上摔倒的那一跳。

    因为没有必要。

    他接受了自己摔倒的事实,再糟糕也不会比摔倒更糟糕了,等下一场比赛,他一定会跳好的。

    孙贺安晚上过来了一趟,和伍弋聊了聊。

    同样没有回避伍弋失败摔倒这件事,反复强调让伍弋站在赛场上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够在那么繁复的动作中,记得自己每一步该怎么做,才不会乱掉呼吸,才能够保证完成整个节目。

    离开的时候孙贺安拍了拍伍弋的肩膀,笑着说:“以为你还会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甚至给我一大堆的理由。果然长大了,失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失误,你能够做到这一步,比很多人都强。”

    门关上,伍弋看了一眼苏宇,千言万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想那么多,说那么多,其实就是在逃避面对错误,如果没有苏宇今天说的那些话,他刚刚一定会让孙教练失望,被批评。

    接受错误。

    面对错误。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第二天没有男单的比赛,在确认赛场还有不少空位后,苏宇和伍弋又去看了比赛。

    赛场里果然有点冷清,现在花滑男单的比赛门票最好卖,其次是双人,至于今天上午举办的冰舞比赛,三千人的观众席最多来了八百观众,剩下的两百来人都是选手和家属团,冷冷清清的很寂寞。

    伍弋还说:“观众多压力好大,有些选手反而是在这种环境里发挥的更好。”

    苏宇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这是怪我咯?

    看了一会无聊,伍弋掏出了手机上网。

    然后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网上的评论几乎一面倒,都在说这次奥运会第三个名额肯定是闫冰冰的,伍弋滑的稀巴烂,都快成“摔王”了,让他代表国家去参加奥运会简直丢脸。

    伍弋如今并不能完全地无视这类网络评论,但是也在一点点地免疫,因而这样的评论在他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是可以接受的。

    唯一让伍弋无法接受,感觉到巨大落差的是官方媒体的态度。

    这次国内比赛,大台五套只买了选手的转播版权,男单这边也就买了四个人,但是昨天晚上播出的时候,男单却只播了三个人,独独没有伍弋。

    伍弋在比赛上摔倒了,影响了观赏的效果,大台五套没播他。

    这种区别对待最伤人了。

    如果说一开始就没有买伍弋的版权,伍弋也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可现在买了四个版权,只有他没有播,官方的态度太重要了,瞬间就让他成了一个大笑话。

    闫冰冰的粉丝攻击伍弋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他滑的节目连官方都不承认,有什么资参加奥运会,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在五套看见了我们冰冰的节目,看见了双苏的节目,就没有看见猴子的,这是不是说明,名额已经确定了?”

    “猴子军团没声音了吧?”

    “猴子军团”确实没声音了。

    小猴子不争气,在节目上摔了一个大马趴,连官方都觉得丢人没有播出,他们也找不到理由反驳闫冰冰粉丝的讥讽。

    伍弋看着网上的言论,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粉丝。

    他想要在微博发声,告诉大家他会继续努力,告诉大家一场比赛并不会决定奥运名额,他还会继续努力,下一次一定会滑出更好的成绩。

    但是这些话打到一半的时候,手机被抽走了。

    苏宇拿过伍弋的手机说:“你是运动员,不是演员,你不需要靠人气去累积自己的资本,你只要专注在自己的成绩上就好了。”

    伍弋想要去抢手机的手停住了。

    苏宇又将手机放回到了他的掌心里,然后说道:“明天好好滑,首先要保证后外点冰的四周跳不会再摔倒。”

    伍弋点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将那些打出的话删除,然后关闭了手机。

    等到了第三天男单自由滑比赛,果然观众又爆炸了。

    黄牛都知道现在男单的门票好卖,一大早就堵在赛场门口卖票,后来票价甚至翻了一倍,依旧供不应求。

    比起短节目,只有二十四个选手的自由滑比赛,水平更高,艺术性也增加了不知道多少,更不要说因为奥运年的原因,所有大佬都来参加比赛,苏宇这种在国际上活跃的选手也要回来比国内的比赛,对于很多出国不方便的观众而言,这样的比赛自然是一定要看的。

    等到了赛场,伍弋又开始紧张了。

    但是这次他开始咬指甲,哪怕将自己的手指咬的坑坑洼洼,但也是一种缓解焦虑的方法。

    前天的比赛,伍弋装成自己不紧张,紧绷的心态没有得到合适的宣泄,也是跳跃摔倒的原因之一。

    今天二十四个选手全部进了备赛区,等抽签结束后,苏子栋和苏宇便一左一右坐在了伍弋的身边。闫冰冰隔了十多个人,与教练天虎在一起。

    苏子栋的坐相就像他的语言表达一样,有很大的问题。葛优瘫的姿势坐在靠背椅上,交叠的腿还是大咧咧地岔开,脚腕搁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抖着,然后侧头去看伍弋,说:“别咬了……”

    “出血了……”

    “会生病……”

    “我说别咬了……”

    “真出血了……”

    “愁死个人了……”

    “小手指咋没咬?”

    “好了,不就是个比赛吗?你紧张的我都跟着紧张了。”说着这话的苏子栋,腿抖得越来越快,这确实是他紧张时候的表现。

    伍弋转头去看苏子栋,笑:“子栋哥,你坐的好丑。”

    苏子栋翻白眼:“要你管。”

    “丑爆了,会没女朋友的。”

    “爱我的人表示最爱我的才华,你懂个屁!”

    伍弋呵呵地笑,也不说话。

    苏子栋抖着的腿一停,往上坐了一点,坐姿总算好看一点了。

    伍弋的手被咬的坑坑洼洼,被苏子栋这样胡搅蛮缠的逗了一会儿,情绪好了不少,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又有点无法忍受。

    一个指甲刀被修长的手指拿着,递到了他的面前。

    伍弋笑着看向苏宇,甜滋滋地道着谢,将指甲刀接了过来。

    现在比赛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第二组选手已经滑到了最后一个,等到了第三组的选手上场,水平果然有了一个飞跃。

    伍弋捏着指甲刀摆手,大吼着:“温师兄加油!”

    文雯温也参加了男单的比赛,他的目标不是奥运资,而是尽可能地滑出自己的好成绩,保证自己国家级运动员的身份,这对他考研很有帮助。

    文雯温的短节目排名在第七位,所以在第三组上场,其实他日常训练的水平并不比伍弋差多少,一来是缺一个好编排,二来也是因为他跳跃能力虽然不错,但是滑行和表演都有问题,他又不像伍弋那么有野心和潜力,因而这一年实力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生活重心放在学习上,只有双休日和寒暑假才会上量训练。

    但国家级选手的实力毕竟不一样,文雯温在第三组的第一号上场,瞬间将比赛的水准提高了一个层次。

    最后文雯温的自由滑拿了181分,并不是他个人的最好成绩。

    对于运动员而言,系统的训练很重要,当运动员将生活的重心从运动上移开的时候,能够减缓退步的速度,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现场的掌声稀稀拉拉,伍弋站起来为文雯温鼓掌。

    人各有志,在伍弋看来,能够读书读进去,还能够一定程度保证自己运动水平的温师兄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时候,苏宇起身了。

    第三组开始比赛,第四组的选手就要准备,苏宇今天抽到了第四组的1号签,他现在就需要去场边做最后的热身了。

    伍弋说:“宇宇哥等等,一起吧。”

    伍弋在三号。

    苏子栋将交叠的腿放下说:“一起一起。”

    苏子栋在四号。

    三个人都动了起来,赛场的观众瞬间就像是浇进了热油的冷水,噼里啪啦地就炸开了。

    还在场上热身,做最后准备的三组选手愣了一下,竟站在原地看了一圈才发现原因,摸了摸鼻子,滑了出去。

    三人站在备赛区的空地上,下蹲拉筋,有说有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很好。

    伍弋最小,也最被照顾。

    苏子栋是老大哥,最受尊敬。

    苏宇自然不用说了,一举一动都是焦点。

    “鱼团”和“果冻”们感动地说:“国家队的气氛真好,男人间的友谊最感人了。”

    “猴子军团”说:“我们猴宝宝好受宠啊,希望前天的比赛不会影响他,好好向哥哥们学习吧。”

    闫冰冰看了一眼那边,脸色不太好,前天苏宇和伍弋在街边拥抱安慰的画面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如同被烙印在了大脑里一样,再也无法忘记了。

    他无法融入国家队,也没办法走近苏宇,甚至在苏宇和伍弋之间,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感。

    此时此刻看着那边三人的互动,闫冰冰不能说自己不羡慕,但是却又无法改变什么,一个念头在这一瞬间无比强烈的生出……如果这次奥运会自己无法拿到资,还是别滑了吧,去读书,出国,旅游,干什么都好,离开这一滩死水般让他窒息的环境吧,现在他已经无法从花滑上感受到爱了,只有责任和辛苦,还有看不到边际的岸。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去新的环境,过新的生活。

    这样想着,视线蓦然与一双漆黑的眼眸撞上,黑的如此纯粹,而且耀眼。

    但是闫冰冰这次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去看。

    曾经那些纷纷扬扬的念头都沉淀了下来。

    过去的两年现实教会了他一件事,不是谁都适合做朋友,人与人之间不仅仅需要缘分,也需要契合的属性。

    他和苏宇,或许就是那种永远做不了朋友的类型吧。

    终于,“冠军组”的比赛开始了。

    “冠军组”一开始比赛,就是苏宇上场,这让观众都很兴奋,尖叫着苏宇的名字,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丢了鱼丸娃娃下来。

    可爱的冰童穿着蓝色的考斯滕,踩着小小的冰刀鞋,还有点不够娴熟的从入口处滑进来,迅速的将鱼丸娃娃捡起来,从另外一侧消失。丢下的娃娃影响比赛的观众不但被周围的人提醒,大赛方的工作人员也过去进行了劝导和安抚。

    苏宇在冰上挥了挥手,开始了他的自由滑节目。

    《降临》。

    黑金色的衣服其实最适合苏宇了,冰冷质感的感觉让他有种高高在上,与这个世界不入的感觉。但是偏偏观众就最吃这种冷傲帅哥的款,在视频里就迷的要生要死的,等到了现场,除了那种破坏规则提前丢娃娃的观众以外,还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从头到尾的尖叫,每当苏宇做出一个动作的时候,她们都恨不得在看台上跟着一起鼓掌,一起摇摆。

    苏宇在国内的气场已经完成形成了。

    他征服了观众,征服了裁判,怎么滑都有东西,大家就爱看他的花滑。

    说句不客气的话,等苏宇三四十岁了,退役了,他要是还能进行表演滑,相信这一批粉丝会有大量的人买他的帐,哪怕那个时候他跳不起来了,甚至贝尔曼也拉不开了,可是他留给观众的美好是永久了,是一段疯狂喜爱某个人的青春,那个从视觉到心灵完全被征服的美好时光。

    苏宇轻松滑完自己的节目,而且表现非常好,几乎没有看见什么失误。

    于是已经完全偏心的裁判给了苏宇一个可怕的高分。

    技术动作分是109.13分。

    这部分的打分较为公平客观,虽然有两处无视了苏宇动作上还不够规范的原因而没有扣分,但误差不超过一分。

    节目艺术分是98分。

    这里的分数就非常高了。

    苏宇目前在国际上,自由滑最高的艺术分就只有96分,也是目前国际裁判对苏宇的一个上限打分。毕竟再高,就要和被誉为“冰上舞蹈家”的果戈里分数一样了。即便心里觉得苏宇的能力和果戈里其实差不多,但是依旧会有一些保留,所以存在了压分的现象。

    可国内裁判才不管那些呢,在他们看来苏宇的节目堪称完美,无论是编排、步伐、动作和情感的投入,都是教科书式的表现,就应该拿这么多分!必须拿这么多分!

    于是。

    苏宇的314.37分,不但打破了赛会纪录,还打破了全国纪录。

    当然。

    这个分数国际滑联是不认可的,只是华国的冰协会承认这个分数。

    苏宇从打分席上下来,基本已经锁定了冠军,头顶上还顶着一个“赛会纪录”和一个“全国纪录”的标志。

    光环闪亮耀眼!

    相信今天晚上的大台五套又会有苏宇的新闻。

    甚至他离开打分席的时候,大台五套的记者已经在对他招手了,示意他离开备赛区接受采访。

    苏宇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等一会,然后就近寻了个位置坐下,一边换下冰刀鞋,一边往伍弋的方向看去。

    伍弋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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