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泽消太的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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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祭结束后的休息日，午后四点。

    绿谷出久写完作业，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晃荡着双腿。他身穿家居服，宽松的裤管卷到膝盖处，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这是关于英雄的笔记，No.13。封皮被火焰熏黑了，摸起来粗糙而柔软。

    这本笔记的第十二页画着一个用碳素笔绘制而成的爆炸头小人，旁边有“将来的小胜”的字样。

    纸张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字迹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依稀可以辨认出“小胜越来越厉害了”、“爆炸的威力控制的很好”，诸如此类。

    其他笔记早已被绿谷出久丢弃了；两年来，他和几乎所有出现在笔记上的职业英雄都交过手，实战经验已经代替了浅显的分析。

    唯独这一本，他一直保留着。

    .

    他往后翻几页，看到了橡皮头的笔记。

    相泽消太素来不常在媒体面前露面，因此关于他的记录几乎是完全空白的。纸张上仅画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长发男人，头发凌乱，双目无神。

    绿谷出久穷极无聊，盯着相泽消太的画像审视了半天，顺手用红笔在他的眼睛上加了几道血丝。

    “这才像本人嘛。”

    他自言自语。

    .

    绿谷出久有些不大习惯这难得清闲的休息日。他躺倒在柔软的单人床上，懒洋洋地张开双臂。

    『等下去超市买明天的早饭吧，突然清闲下来的感觉……真让人手足无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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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是清闲了。』

    相泽消太走在去便利店买饭团的路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刚从午睡中醒来——这场睡眠自昨日PM.22：00开始至本日PM.17：00结束，长达十九小时，确切而言早已超过了午睡的范畴。

    相泽消太对这次漫长的睡眠相当满意，甚至感觉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都消失了不少。

    『终于不用看到那帮吵吵闹闹的小孩了。』

    被晒了一整天的街道有些闷热，连空气都暖洋洋的。

    相泽消太用皮筋扎起了乱发，在脑后松松地束成一个微卷的蓬松马尾。

    他一如既往地通身黑色。长袖挽到手肘处，双手懒散地塞进裤子口袋里，手腕上戴着一根备用的黑色皮筋。

    『真清静啊。』

    相泽消太再次感叹道。

    .

    “呀！！妈妈！快看那只猫咪！！”

    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喊打破了原本的平静。相泽消太循声望去，看到数十米外有个女孩正指着公园里一棵高大的巨树朝母亲哭喊。

    『猫？』

    相泽消太加快了步伐，朝渐渐汇集的人群走去。

    .

    “抱歉，麻烦让一让！”

    他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喊，嗓音和煦清朗。

    一个身穿白色连帽卫衣的男孩从地面跃起，一脚蹬在树干上，然后敏捷地抓住树枝翻了上去。他的姿态像野猫一样矫健轻盈，动作优美。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相泽消太在心中暗暗赞道：『身手不错。』

    他走到了树下，抬头朝那个站在树枝上的男孩望去。

    男孩向被困在树上的橘猫伸出手，那只猫咪只有两只前爪还挂在树皮上，后腿悬空，发出细弱的喵喵声。男孩温柔地对它劝慰道：“乖，别害怕，我来了。”

    『我来了？……又是欧尔麦特的粉丝吗。』

    相泽消太想道。他总觉得这男孩的声音有些熟悉。

    .

    男孩抱住了猫咪，从离地近四米的树干上一跃而下，得到一片喝彩。

    他很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四处询问道：“请问主人是哪一位？”

    男孩穿着短裤，裤管下方露出骨肉亭匀的修长双腿，脚踏红色高帮运动鞋。男孩转过头来，相泽消太这才得以看清他的面容。

    刺猬头，一对明亮的圆眼睛，五官清丽，脸上几颗浅褐色的小雀斑。

    “……绿谷？”

    “欸？啊、是相泽老师！”

    『这算怎么回事……孽缘吗？』

    相泽消太又开始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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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走失的猫咪啊……写在项圈牌上的联系方式也模糊不清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绿谷出久喃喃自语，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那只橘猫。

    相泽消太和绿谷出久正并排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夕阳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两道影子。

    相泽消太瞥了身旁的绿谷出久一眼。

    全班二十个学生中，绿谷出久是给相泽消太留下最深印象的几名孩子之一。入学考试表现优异、在USJ事件中也做出了极大贡献，拥有极为坚强的意志。

    他还记得他初生牛犊般明亮的双目，眼中光辉流转。

    .

    “这个时间宠物收容所应该也已经关闭了，姑且先暂时把它带回家里照料一段时间吧。”

    『甩不掉了……我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傻子。』

    闻言，绿谷出久再次在心里自我唾弃，脸上则适时地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好，那……”

    他抬头观察相泽消太的表情，发现对方也正凝视着自己。

    『相泽消太似乎挺喜欢猫的……在学校也经常看到他给校区内的流浪猫喂食。』

    “我家里位置比较小，如果把它带回去可能会有一点拥挤……”

    “没办法了，那就把它交给我吧。”

    相泽消太毫不犹豫地朝绿谷出久伸出了手，示意他把橘猫抱给自己。

    『你其实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吧。』

    绿谷出久腹诽道，将抱在怀里的猫咪递给相泽消太。

    怎料猫咪用四爪勾住了他袖口，整个身体纹丝不动。

    绿谷出久尝试把橘猫的爪子扒下来，未果。它抬起琉璃珠似的褐色眼睛，用下巴蹭了蹭绿谷出久的手背，哼哼唧唧地叫几声，死活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橘猫丝毫没有考虑相泽消太的感受，自顾自地黏在了绿谷出久手上。

    “……”

    “……稍微有一点尴尬呢。”

    “那么，照顾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相泽消太收回手，表情平静地说道。

    “欸？嗯，好的……”

    绿谷出久话音刚落，怀里的橘猫忽然朝他面部扑了过去，趴到他肩膀上，舔了舔他的侧脸。

    绿谷出久被吓到了。他下意识伸手抱住它，接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小心地揉了揉橘猫毛茸茸的脑袋，软绵绵的蓬乱卷发和它紧靠在一起。

    夕阳在绿谷出久脸上投下温暖的橙黄色光芒，他微微眯着眼，笑容柔软而温和。

    『像家猫一样。』

    “还挺可爱的。”

    .

    相泽消太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长凳上，架着腿，一只手随意搭着绿谷出久身后的椅背，将他半圈在臂弯里。

    他难得地扎起了长发，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与眉骨。相貌堂堂，五官线条凌厉而英武，下巴上有不少细碎的胡茬，为他英俊的相貌更添几分深沉之气。

    相泽消太那双深邃细长的眼睛正凝视着绿谷出久，见他望向自己，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

    “……这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