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又一个傻子

    旁白正要大发雷霆,有人“砰”地一声撞开门,冲了过来:“托尼!他们在哪!快趴下!”

    “不不不不不——”斯塔克没能成功躲开,被来人重重压在身下说,“我没事,哈皮,别再这样了好吗。”

    “哦好的,老板。”把斯塔克扑了个结实的人说。

    旁白一时间有些沉默,然后咬牙切齿地接了下去:“在哈皮扑过来保护你的同时,你发觉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你不能一意孤行只为了自己,”旁白说到这里,一字一句地,“你决定签下那份文件,不让他们替你感到担忧。”

    斯塔克:“……”

    “我相信你就有鬼了。”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别白费力气了,签了肯定没什么好处。”

    “什么?”旁边的哈皮·霍根一脸震惊,“这种话可太让人伤心了,老板。”

    “不是对你说的,哈皮。”斯塔克试图解释,“我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指挥我行动,我在对抗它。”

    霍根腾地一下站起来了,神色紧张地把斯塔克逼到一个角落,小声问:“托尼,你吸毒了?”

    斯塔克:“……”

    他把霍根推到一旁,晃了晃脑袋:“别胡思乱想了,哈皮,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应该是商业竞争对手搞的事情,或者政府——但我心里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这个单子一定有问题,我要去车库里研究一下是怎么回事。今天下午别让人来打扰我,哈皮。”

    霍根:“那么晚上那个预约的封面女郎要取消吗?”

    “你在开玩笑吗?”斯塔克说,“当然不。我很快就可以搞定这个,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恶心。”旁白忍不住说。

    斯塔克耸耸肩。

    哈皮离开了。斯塔克揉着太阳穴,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也准备回到自己家里的车库——他的工作间。

    旁白感到十分挫败,他发觉他可能又遇到了一个傻子。而且这个傻子比史丹利还要糟糕,史丹利至少明白自己是什么,但这个傻子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游戏。

    在斯塔克回家的路上,旁白也在思考怎么说服这个傻子——也许等他搞明白自己的角色,就会乖乖按照旁白来走游戏流程了。

    实话说这是个相当庞大的剧本,故事也很跌宕起伏,反派很强,主角的成长路线十分明确,这是一个好游戏。

    可惜主角是个傻子。

    旁白为游戏感到可惜。这个可比史丹利的游戏好多了,由于资金以及种种原因,史丹利所在的游戏甚至连个配角都没有,所以他更需要一个旁白,才会让游戏显得不那么无聊。

    虽然还是很无聊。

    跟这个剧本一对比,旁白甚至可以理解史丹利为什么想跑出游戏了。

    可见托尼·斯塔克身在福中不知福。

    斯塔克回到家,径直去了他的地下车库。众所皆知,这是斯塔克先生每天的上下线地点。当他短时间销声匿迹的时候,多半可以在这里找到他。对于斯塔克而言,从儿时起每当他有任何的困惑或者难过,他就一头扎进车库,关上门,花上几个小时摆弄那些电子机械的玩意,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或者,可能会。

    设定上他是个天才。旁白看着剧本想。所谓设定里的天才,就是大多数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他都可以轻松解决。

    除非这事情根本不合理。

    斯塔克躺在医疗椅上,上衣敞开,头上和胸口都贴满了电极片,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着一些数据,在斯塔克看来完全正常。

    但这不正常。

    他已经屏蔽了附近的电磁信号,网络只能通过实体线路传输进来。他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很健康,扫描显示没有过植入任何异物的痕迹。

    况且哈皮·霍根是个忠于职守的保镖,斯塔克不可能在昨天、前天、和大前天、以及之前的任何一天宿醉的时候,被人偷偷往身体里植入了什么高科技监听设备。

    “你就没有一天晚上是清醒度过的吗?”旁白看着设定问。

    “亲爱的,所以那才叫晚上。”斯塔克说,“晚上本来就不应该是清醒的。”

    “除非在某个火辣女郎的床上,”旁白说,“你真变态。”

    斯塔克:“……”他怎么就变态了。

    “所以,”旁白幽幽地问,“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斯塔克沉默,然后说:“我不能,这种事情太奇怪了。”

    旁白:“那就别想了——你回到车库,检查了一切,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你渐渐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这时候你又想起了那份合同,也许你应该签下它。你确定了,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小辣椒的电话:‘请把那份合同拿到我家里来。’”

    斯塔克:“……”

    他对脑子里这个声音的执着程度开始有点佩服了。

    但不可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时间不早了,旁白先生。”斯塔克看着手表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建议你下线一会儿。”

    旁白:“为什么?”

    斯塔克还没回答,旁边的门禁对讲机就亮起来了。

    哈皮·霍根站在外面,旁边是一位穿着暴露的火辣女郎,对着摄像头抛了个飞吻,眨了眨眼睛。

    旁白:“……”

    “谢谢你,哈皮,辛苦你了。”斯塔克说,“我在大厅等你们。”

    旁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干这个?”

    斯塔克:“怎么了?这跟香体喷雾一样都是必备的。”

    “我快吐在你脑子里了。”旁白说。

    斯塔克微微一笑:“别吐在我绅士风度的脑区,我待会儿还用得着。”

    斯塔克在旁白的强烈反对下走上楼,打发走了霍根,然后眼看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一触即发。

    “你不能这么干!”旁白大声喊,“你还有正事没做,如果不抓紧时间,就赶不上——”

    “就赶不上什么?”斯塔克突然问。

    “……”旁白沉默。

    “托尼?”火辣女郎抚上斯塔克的胸口,“你说什么?”

    斯塔克揽住她的腰:“没什么亲爱的。”

    他慢慢低下头,在大厅里刻意制造出的暧昧光线中渐渐靠近火辣女郎的面孔。

    ——然后嘴唇落在了一纸文件上。

    一个敞开的文件夹盖在女郎的脸上,一支签字笔凭空而降,咕噜噜地落在地上。

    斯塔克:“……”

    “签下它。”旁白用冷酷无情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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