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希望

    回到港口之后,森兰丸把物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信长,信长接过来,放在面前,和在罐子里边的脑袋对视着。

    “果然是个美女呢。”信长这样说道,说是对视,其实“头”是闭着眼睛的,看上去十分温婉,“兰丸从哪里找到的呢?”

    森兰丸站在信长旁边。说道,“就是折原临也的事务所里。本来他并不愿意交给我的,我是硬夺来的。”

    “啧,果然不应该相信折原临也的话。”信长这样说道,“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这样子了,我们就去找到Berserker吧,他说你知道他在哪里,那就全部拜托你了。”

    “是,信长大人。”森兰丸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听从信长的吩咐,微微躬身,离开了此处。

    信长抱着一个装着人头的罐子,飘飘悠悠地往里走,遇见了正要出去的中原中也。

    “回来了啊……呃。”中原中也和信长打了个招呼,突然顿住了。

    “嗯。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信长看着中也,有点嫌弃地说,“你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中原中也:不是我眼神奇怪,是你大晚上的抱着一个人头在走廊里飘似的,被吓到怪我咯?

    当天晚上森兰丸就回来了,看上去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时间地点都说完之后,有些疲惫地坐在了一旁。

    “他为难你了吗?”信长挑了挑眉,问道。

    “没有。”森兰丸摇了摇头,对信长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能为信长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

    这天的天气并不太好,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这还是信长来到这个特异点遇见的第一个坏天气,不过倒是挺凉快的,平日为了风度穿太多太宰十分愉快地出了门。

    信长到了约定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废墟,她心里不禁暗中吐槽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废墟可以让反派接头的时候,Berserker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织田信长要求她一个人前来,自己却带了个人过来,遮住了全身,畏头畏尾不像什么好人。他自己倒是露着脸,可能是想到已经见过没什么好隐藏的事了。

    “拿来了吗?”织田信长问道,手不经意抚过腰间的刀,看向信长。

    信长把容器举起来,对面的黑漆漆动了两下手,东西就自己飘了过去。

    Berserker单手托起罐子,凝视着里面的少女的头颅,“就是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嘛,我还以为有什么有意思的功能。”

    “东西你已经拿到了,就把她还给我吧。”信长说道,她孤身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森兰丸传回的话是只允许她一个人前去,她也听从要求了。

    “是假货。”Berserker身边的男人开口了,那个人浑身黑漆漆的,声音也嗡嗡地,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声线,这个应该就是森兰丸说的Assassin了吧。

    “假货?”Berserker把容器抬高,天空覆满了乌压压的黑云,想透过光看这物什但根本没有办法,他旁边的男人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东西,那只手十分干枯,瘦地不成样子。

    信长眯起眼睛,她疑心这是伪装,但她对魔力并没有那么强,只隐约有种直觉这是假象,但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容器里的头在他手里变了形状,只剩下一个骷髅在里面,少女的面容大概就是由这东西变出的。

    “我一直有跟着她,和无头骑士如此近的距离,对方都没有任何感觉,除了假货没有别的解释了。”Assassin的声音沙哑苍老,内容却让信长皱了皱眉,如果之前土方跟踪被她发现了,这个让她完全没有察觉。

    “……我再去找。”信长沉声,没有检查过真假是她的错,不过话说回来,森兰丸也是对魔力不敏感的类型,这样的魔力隐藏他们都检查不出来。

    “这倒不用了。”织田信长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清俊的面容充满了纵容,“你已经很尽力了,为了奖励你,这孩子就还给你吧。”

    他的话说完,Assassin敞开了斗篷,从里面把依织推了出来,少女站在他的面前,眼睛没有一丝焦距,信长脚底摩擦了一下,站住了没有动。

    Assassin的一只手搭在依织的肩膀上,少女梳着可爱的双麻花辫,只是一边的辫子被利器隔断,变成了短发,有些杂乱地翘着。浅红色的和服上还沾了黑色的星星点点的痕迹。

    “好,过去吧。”织田信长点点头,Assassin就推了少女一把,少女顺势朝信长走过去,走路跌跌撞撞地,姿势看起来有点僵硬,终于走到了信长的面前,腿一软,摔在了信长的怀里。

    信长扶住了她,忽然脑中警铃大作,她一把推开了依织,依织狼狈地被推倒在地上,掉出一把匕首,尖刀的顶|端沾了一丝血迹。她像是感觉不到痛,捡起匕首,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向信长攻去。

    毕竟不是专业的战士,信长并不是很难躲开她的攻势。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Assassin举着刚刚放在依织肩膀上的那只手,像是在操纵木偶一样,依织的动作也随着他而变化。

    信长没有开枪,□□了她的刀作为防卫,但没有主动进攻。毕竟这是依织本人,她躲开几次攻击,怕打到依织并不敢还手。天气暗沉沉的,还隐隐约约听见几声远远的雷声。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Assassin打了一个响指。依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清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信长,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信长大人,你真的来救我了。”

    少女的面容和记忆里重合。信长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她突然就动不了了。僵硬的看着少女。

    依织手腕一转,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信长忽然看见她头上有反光的丝线,立刻知道这就是控制依织的东西,她飞身上前,手中的指挥刀将丝线斩尽,此时刀尖离依织的胸口只有一点距离。

    “太好了。”信长松了一口气,对依织笑了起来。依织的手一松,解除了操控的她也冲着信长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将匕首插进了胸口。

    “依织!”

    少女倒在地上,信长楞在旁边,依织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她哭着,断断续续地对信长说,“我好想爸爸妈妈……我想见他们……我现在就要去见他们了………”

    依织捂着胸口,血从指缝里流出来,她看着信长,“我想爸爸了……只要死了就可以见到他了……可是……好痛苦啊……死掉,这么痛吗……”

    信长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认识的人死去,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因她被害的人,她垂下眼,说道,“对不起,依织。”

    “信长大人……”依织的手握成拳头,泪水从眼睛里一大颗地掉落,“努力救我出来……对不起……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

    依织感觉自己马上真的就要死了,胸口被刀插进的地方已经没有痛感,视线也模糊起来,忽然一滴水掉到她脸上,她长舒了一口气。

    “下雨了。”

    夏天的雨来的极快,很快地上就湿透了。良久,信长举起了手中的刀,直直地冲着Assassin砍去。

    Assassin并没有躲开,织田信长单手挥刀,挡住了她的攻击,片刻之间就过了十几招,只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

    两人短暂的分离,织田信长手里握着刀,似乎是兴奋起来了,“很不错,不愧是你。”

    “少废话。”信长喘了两口气,又挥刀上前,右手被抓住一扭,手不自觉放开了刀,她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抬脚踢了上去,左手顺势拔出了□□。

    “哎呀。”织田信长十分刻意地叫了一声,歪头躲开了这发子弹,他手一转,信长被他压倒在地。

    “你现在这个状态,想打过我不太可能吧。”织田信长摇摇头,可惜地说,“我已经对你很好啦,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啊。”

    信长的脸被压在地上,没有回答他。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还是先放过你吧。”织田信长见她这样的反应,有些失望,挥挥手,“走吧,Assassin。”

    “真的放过她吗?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Assassin的声音还是嘶哑地难听,他问道。

    “放了放了,这个世界也撑不了太久了,给他们留点希望吧。”织田信长摆摆手,无所谓地说,“给再多的机会,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我,简直就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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