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位大统!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大哥”

    杨樾只身来到赵梁军驻扎的营地大门口, 扯着脖子往里喊。

    守门的士兵不知杨樾是何人,立刻执戟拦住,慷锵有力的说“来者何人,擅闯军营”

    杨樾一笑, 指了指自己, 说“我你听好了,我是你们主公的亲弟弟。”

    哪知道守门士兵一听, 顿时笑起来,十分豪爽的说“那我就是你亲爹”

    杨樾“”

    杨樾登时面红耳赤, 指着那士兵说“你你是新来的罢, 我没见过你,你敢占我便宜, 仔细你们主公扒了你的皮”

    “啐”

    那士兵竟然刚的很,冷笑说“什么阿猫阿狗也跑到军营撒野,速速离开, 否则军法处置, 打得你爹也不认识你”

    杨樾气的双手发抖,说“你你放我进去,我要找我大哥怠慢了你担待的起吗”

    杨樾说着,去推那士兵,士兵阻拦住大门,说“擅长军营,别怪我心狠了”

    杨樾气得直笑,说“来来来, 你狠一个我看看”

    杨樾只身一人前往,手里还捧着林让送给杨琸的礼物,那只红漆盒子。

    因此腾不出手来和士兵较劲儿,哪哪都不得劲,于是干脆将包裹红漆盒子的布一打结,就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腾出手来对抗那士兵。

    门口发生了骚乱,正巧杨琸带兵巡逻,毕竟已经距离玄阳很近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乱子,杨琸这个人,凡事小心谨慎,都喜欢亲力亲为。

    “何人吵闹”

    杨琸威严十分,走到营地门口。

    “主公”

    那士兵赶紧跪下来,说“主公,有人擅闯军营”

    杨琸看向那擅闯军营之人,还未看清楚,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大哥”

    杨琸定眼一看,吃惊的说“这真的是二弟”

    那士兵一看,登时傻了眼,怔在原地支支吾吾。

    杨樾十分自豪的走过去,挺着胸脯,说“大哥,你们营地的守门士兵,自称是咱们老爹。”

    那士兵支支吾吾的说“这误会,小人也是奉命看守营地。”

    杨琸摆手说“罢了,快进来,你回来就好,是怎么回来的”

    杨琸拉着他进入营地,说“为兄还担心,你在京城出不来,如今倒是好了,你从京城里出来了,为兄也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哎,大哥,我正要与你说这个事儿。”

    杨樾赶紧拦住大哥的话头,说“咱们入帐说话。”

    二人进入了营帐,屏退了其他人,只剩下兄弟两个,杨樾把锦盒“哐”一声放在案几上,说“大哥,我不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

    杨琸奇怪的说“那是”

    杨樾说“是魏满放我出来的。”

    杨琸吃惊的说“魏满心思缜密,一定有诈,他听说我开兵到京城,不拿捏住你,竟还放你出来,这绝对是计谋”

    杨樾说“大哥其实魏满是让我来,劝一劝大哥。”

    杨琸说“魏满这小子打得好主意,竟叫我的亲弟弟来劝我门都没有”

    杨樾挠了挠自己下巴,尴尬的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哥要不然咱们归顺了魏满得了。”

    “你说什么”

    杨琸十分吃惊,抬手就打,说“你这混小子混小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关键时刻竟然倒戈了敌人”

    杨樾赶紧捂住头,说“哎呀哎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打傻了你还得养着”

    杨琸气得不轻,杨樾拉着他坐下来,说“大哥,你要分清楚啊,你手里兵马才八万,加上给我的四万,一共十二万,虽现在你呼声很高,但那些地方太守你也是知道的,他们能有半丝真心不全都是虚情假意,想要拿大哥你做盾,他们好掩护在后面。事态好了便一哄而上,事态不好便全都推卸给你,大哥何苦做这个费事不讨好的主儿呢”

    杨琸没说话,不过似乎还是同意的样子。

    毕竟他已经开兵到玄阳,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他放弃,这是任何一个掌兵者都不能甘心的。

    杨樾又说“再者说了,那些太守绝不会把兵权借给你的,如此我们十二万,玄阳城的兵马就二十万,更别说魏满带来的兵马,还有鲁州刺史,你也是知道的,鲁州刺史一直向着魏满,鲁州的兵马虽然不见得多多,但是兵强力壮,那个破虏将军吴文台,还有他儿子吴敇,那都是打仗不要命,跟疯子似的人物,还有吴文台的侄儿庐瑾瑜,没多大年岁,那心里小道道儿溜溜的,都不好招惹。”

    杨琸听他分析,脸色差了下来,但也冷静了下来。

    杨樾说“大哥,咱们不能硬拼,对其他太守来说,推咱们上去,那是因为咱们被歼灭,他们没有任何损失。到了这样的局面,大哥你可不能这般傻。”

    杨琸说“说了半天,你便是与魏满同流合污了”

    杨樾摆手说“嗨,什么同流合污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先归顺了魏满,伺机行动,不是么”

    杨琸点头笑了笑,说“果然是我弟弟。”

    “对了,”他又说“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杨樾“哦”了一声,说“险些忘了,这是鲁州刺史送给大哥的见面贽敬,大哥打开看看罢,我也不知是什么,神神秘秘的,还弄了个锁,只能劈开。”

    杨琸很是奇怪,便抽出宝剑,对着锦盒比划了一下,“啪”一声脆响,直接把锦盒从中间劈开。

    一瞬间锦盒炸裂,腾空一股腥臭味儿,冲的杨樾赶紧捂住鼻子。

    “嗬”

    杨樾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人人头”

    杨琸眯眼说“陈继的人头。”

    与此同时,“哗啦”一声,一封信从盒子里掉了出来,飘悠悠落在地上,染满了红血

    “主公”

    夏元允快速从殿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大事不好了,主公”

    魏满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来,说“怎么了”

    夏元允说“主公,不好了,大事不好杨樾他没有投降,反而带着大部队逃跑了,杨樾的四万军队,已经与杨琸的八万军队汇合,扬言要攻进玄阳城呢”

    虞子源就在殿中,正在禀报事情,听到夏元允的话,登时站了起来,吃惊的说“什么”

    夏元允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说“千真万确,很多人都听说了,估计要开始编排主公了。”

    虞子源万没想到,还以为杨樾会快去快回,毕竟

    毕竟自己还在这里。

    但没成想杨樾竟然逃跑了,带着兵马与杨琸汇合,不顾一切。

    林让拍了拍虞子源的肩膀,说“稍安勿躁。”

    魏满冷笑说“就知道杨樾那些小心思,不必理会,我倒要看看杨琸的十万兵马,如何打入玄阳”

    魏满占据了整个玄阳,本已经占据了绝大的优势。

    不过周边还有很多暗藏的势力,例如杨琸,还有其他太守州牧,他们到了玄阳周边,但是没有进入玄阳,虽还没动静,但始终都是威胁。

    魏满本已经控制住了玄阳,如今出了杨樾的事情,登时议论四起,有些人心惶惶的。

    就在此时,还有更让人心慌的事情

    段肃先生从外面快速跑过来,说“主公,刺史先帝的遗体,找到了。”

    林让立刻站起来,说“找到了”

    先帝与魏子脩被洪水冲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竟找到了小皇帝的遗体。

    段肃先生点点头,说“已经被洪水泡烂了,但身上佩戴的玉佩,决计假不了。”

    林让说“带我去看看。”

    段肃先生点点头,说“刺史,请。”

    魏满本想一起去看的,但是奈何他进入京城之后,大小事务都要由魏满处理,别说是丞相了,魏满如今俨然成为了皇帝,所以根本无暇抽身,只好留下来继续处理公文。

    林让与段肃先生离开了大殿,前往安放小皇帝遗体的冰窖,因为身体已经烂了,所以只能放在冰库中保存。

    段肃先生引着林让走进去,便看到小皇帝的遗体盖在黄布之下。

    身量是对的,就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出落的很是青涩。

    林让走过去,伸手慢慢掀开黄布,黄布之下,遗体泡的很是肿胀,别说是面目了,基本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出来。

    衣服泡的也是破破烂烂,腰上有一块长了毛的玉佩,正是皇家之物,大家也是因着这个才分辨出了小皇帝的遗体。

    林让说“确定是先皇么”

    段肃先生说“除了玉佩,无从确定。”

    林让说“找人验尸了么”

    段肃先生连忙说“万万不可,此乃先皇遗体,决不可验尸。”

    林让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古代人本就很轻贱仵作,觉得验尸这种活计是大逆不道,更别说给皇帝验尸了,还不被人用唾沫淹死

    林让慢慢放下手中的黄布,重新盖好,低声说“遗体好生保存,等着日后魏公发丧罢。”

    “是。”

    林让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盖着黄布的遗体,便转身离开了冰库,准备往回走去。

    他走在把路上,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人迎面走过来,正好与林让打了一个照面儿。

    林让见到那人,点点头便准备离开,哪知道对方是冲着林让来的,赶紧拦住了林让的去路,笑得十分谦卑,说“鲁州刺史,久仰刺史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林让认识那人,在佟成安排的国宴之上见过,是鸿胪寺的官员。

    鸿胪笑着说“刺史大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让很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那鸿胪,说“一般人这么问的时候,就知道这句话不当讲,那还是别说了。”

    他说着,转身便走。

    鸿胪愣在当地,这林让太不按常理出牌,险些给鸿胪唬住。

    鸿胪赶紧追上前去,说“刺史刺史大人,等一等,等一等啊”

    林让回头说“鸿胪大人还有什么事儿么”

    鸿胪硬着头皮说“是是这样的,小人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之刺史大人。”

    林让淡淡的说“怎么又当讲了”

    鸿胪满脸冒汗,干笑说“是这样的如今天下汹汹,大难当头,先皇去世,武公又被一拳打死,各地太守州牧开军入京,便是当年佟高的祸乱重演啊鲁州刺史仗义高才,此时不出手,应该何时出手呢”

    林让幽幽的看着鸿胪,冷漠无情的说“鸿胪大人想说什么,敝人愚钝,好像听不懂。”

    “这”

    鸿胪一听,干脆一咬牙,说“刺史大人,您拥有强悍的兵权,又是妙手仁心,活人无数,民心所向,不比那魏满厉害么”

    林让没有说话,鸿胪又说“小人的意思是如今先皇的遗体已经找到了,武公刚又被打死了,魏满之心路人皆知,想要谋朝篡位,而刺史您论兵力,论声望都不比魏满弱,倘或一挣,还不知谁高谁低小人愿意鼎力相助,助刺史登上大宝”

    林让看着那鸿胪,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言辞,表情已然十分淡漠。

    鸿胪一看,添油加醋的说“再者说,那魏满乃是宦官家族出身,刺史您便不一样,您是先皇的师傅,呼声自然更高,还请刺史考虑考虑”

    魏满在殿中批看了一会儿文书,仍然不见林让回来,心中就有些不安了。

    他们在这京城里,又不是在老家,放林让一个人去“溜达”,那么多人虎视眈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魏满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文书丢在案几上,便往殿外大步走去,去寻林让了。

    魏满一路往冰库走,有走到一半,便看到有人走了过来,谦恭的说“拜见魏公。”

    魏满点点头,说“嗯,不必多礼了,孤还有事儿。”

    他说着便要离开,哪知道那人拦住了魏满,说“魏公可是要去寻鲁州刺史”

    魏满站定下来,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对方,原是朝中议郎。

    议郎拱手说“魏公有所不知,鲁州刺史借由前去冰库为名,此时此刻正在与人谋反。”

    魏满眯眼说“谋反”

    议郎点头说“正是如此,魏公如此信任刺史,刺史却辜负魏公一番苦心,小人方才亲眼看到,那鲁州刺史正在与佟成的余党说话,隐约说什么,鲁州刺史乃是先皇的师傅,不服气魏公,想要推翻魏公。”

    魏满听了,一脸的冷漠,这可能是他听过最无稽之谈的话了。

    议郎见他不信,连忙说“魏公若是不信,大可以随小人前往,一听便知。”

    魏满正要找林让,因此便说“好,孤随你去。”

    议郎还以为魏满想要看林让谋反,赶紧答应,引着魏满前去。

    二人看到林让之时,那鸿胪正在与林让说话。

    正巧说到让林让反了魏满自立。

    议郎便看到魏满脸色铁青,瞬间心中欢喜起来,自己通风报信有功,这下子恐怕会变成魏公面前的大红人了。

    哪知道林让却幽幽的开口,说“承蒙鸿胪大人您看得起,不过您可能有所不知,我这个人生性散漫,不喜欢贪图荣华富贵,对权属也没有什么操控欲,让我登上皇位,还不如给我一套手术刀来的实在,可能要让鸿胪大人失望了。”

    “什什么”

    鸿胪吃了一惊,吃惊的何止是他还有那挑拨离间的议郎。

    议郎纳罕在原地,他本想拉魏满来看谋反的,奈何成了表忠心的场面。

    魏满一听,倒是甚是欢心,“啪啪啪”的抚掌走出去。

    鸿胪不知魏满就在当场,吓了一跳,汗毛倒竖,后背发凉,瑟瑟发抖的说“拜拜拜拜拜见魏公。”

    魏满都没有搭理他,笑着对林让说“你可是想要手术刀了等孤有空,给你再打一套,可好”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记得便好,别像上次那样,打到猴年马月。”

    魏满“”林让还是个记仇儿的。

    之前魏满答应过送给林让一套手术刀,不过后来魏满忘了,拖了好久才想起来,林让便一直记着这事儿。

    魏满宠溺的看向林让,随即目光一转,就跟变脸一样,冷淡的看着那鸿胪与议郎,说“二位大人也看到了,孤与刺史彼此信任的很,便不劳各位操心太多了。”

    那二人瑟瑟发抖,赶紧跪下来磕头,说“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魏满并不动他们,而是拉着林让,说“去了这么久,回去罢。”

    小皇帝的遗体找到了,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安葬遗体,并且选出新皇。

    虽然没有皇帝,但是朝议还是要举行。

    这日里,宫中举行了最大规模的朝议,魏满与林让都会到场,不只是到场,魏满还负责主持朝议。

    百官入列之后,魏满这才压轴出场。

    “魏公,我听说已经找到了先皇的遗体”

    “是啊,我也听说了。”

    众人一见到魏满,便开始发问。

    魏满点点头,说“确有此事,先皇的遗体,已经找到了,今日孤请诸位前来,便是想与各位大人议一议,该如何安葬先皇,为先皇发丧。”

    魏满的话音一落,众臣便开始哭丧。

    “哎呦我的皇上啊皇上您怎么就去了”

    “皇上啊”

    “皇上您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魏满冷眼看着众人哭丧,等哭过一会子,大家这才公式化的擦擦眼泪,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这为先皇发丧一事,素来都是新皇为之,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现在应该首先解决的问题,便是推举人主的问题。”

    “是啊是啊”

    “对,国不可一日无君”

    众人应和着,有人说“反贼佟成日前推举了玄州武公为新皇,可惜武公也是受害者,被佟成胁迫,最终不幸丧命说到底,武公都是咱们武家天下最正统的血脉,如今武公不在了这新皇的重担,势必要落在他的儿子,武和的肩膀上啊”

    武和就在列中,他的父亲假死之后,武和一直很低调,但是朝议,他必然要参加。

    武和听到众人推举自己,脸色很是淡漠,一点子也没有欢心的意思。

    这么多年混迹官场,武和早就看透了官场。

    这些大臣推举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看好自己么当然不是,他们是因着自己“年轻不懂事”,好控制罢了。

    上位一个年轻的新皇,老臣们便可以为所欲为,但如果上位的是魏满,这样一个铁手腕,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之人,他们还捞什么好处,还组什么派系

    全都完蛋

    所以大臣们想要让武和做傀儡皇帝。

    武和虽然年轻,看起来羸弱好欺负,但他心中跟明镜儿一般,这么多次鬼门关都走过来了,说实在的,他心如止水,对皇位无欲无求。

    如今唯独想做的,就是与父亲一起归隐。

    他们戍守边关这么多年,在朝廷争斗这么多年,被人利用,利用旁人,几乎都成了争斗的牺牲品,如今是时候,放下重担,远走他乡,过一过清闲的日子了。

    “武和乃是皇室正宗”

    “对对对,武和最为合适”

    “武公虽是佟成推举,但血脉正宗,也算是人主,武公子乃是武公的独子,那理应便是太子,我们推举武和为新皇”

    魏满与林让见到众人这般亢奋,他们却很是淡然,不急不躁的坐在席上,听着众人讨论。

    等众人都说罢了,林让才说“诸位推举了这么半天,那咱们不妨听一听武公子的想法儿”

    众人立刻看向武和。

    武和这才从席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正殿中央,声音清晰冷淡的说“武和无德无能,不才无华,不敢担此大任,诸位谬赞了。”

    让他做皇帝,他不做,这怕是疯子

    众人吃了一惊,有人赶紧说“武公子,不必谦虚了。”

    “是啊是啊,武公子,您是皇室正宗,不必谦虚了。”

    “武公子担此大任,我们都是服气的。”

    武和却不理会他们的奉承,而是说“武和无才,不能治理国家,武和无能,无法治理军队,且资历尚且,不懂得应对人情世故,这个皇位,武和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得的,还请各位不要咄咄相逼。”

    咄咄相逼这个四个字都出来了,众人面子上挂不住,只好住了嘴。

    武和又说“既然诸位看得起武和,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武和倒是有一个不二人选,此人文武双才,治军严明,爱戴百姓,多次为我武家天下平定叛乱,实数我江山良才”

    他说着,转头看向魏满,说“正是骠骑将军魏公”

    “魏满”

    “武和竟然推举了魏满”

    “魏满要是当皇帝,我们岂不是完了”

    众人窃窃私语着,乱成了一片,魏满则很是淡然的站起身来,拱手说“武公子推举,魏满实在不敢当。”

    武和说“魏公谦虚了,论功绩,这朝中众人,无人能于魏公匹敌,论治军,魏公严明,论民心,魏公仁爱,魏公若能成为人主,必然造福苍生,扭转凶势,还请不要推辞了。”

    众人一看这场面,大事不好。

    那日游说林让自立的鸿胪突然站出来,朗声说“诸位,如今赵梁太守杨琸的兵马就在玄阳城外,一直虎视眈眈,我玄阳城百姓人心惶惶,此乃大事我看还是等平定了这些太守叛乱,再立新皇也不迟啊。”

    林让立刻站起身来,说“鸿胪大人此言差矣,先皇在世之时,陈仲路与陈继都是各地太守,拥兵自重,不入不朝,为何先皇就可以登基,如今反而要平定了叛乱才能登基,若是这地方军一时无能收服,便不立新皇,一年不能收服,便一年不立新皇,十年不能收服,十年也不立新皇么”

    鸿胪本就是找一个借口,被林让反驳得哑口无言。

    他眼神慌乱的看了看左右,说“这这魏公虽才华无双,但他到底不是咱们的皇宗贵戚,有违祖制因此更要慎重推举先皇在世之时,虽没能收服地方兵力,但先皇乃是宗亲血脉,因此旁人不会有任何异议,如今魏公不同,魏公不是宗亲血脉,若是不能收服地方兵力,肯定会被人诟病,微臣这也是为魏公着想啊。”

    林让点点头,说“哦鸿胪大人这意思是如果魏公能收服杨琸的兵马,归顺朝廷,魏公便有资格,成为新皇么”

    鸿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话赶话都在这口头了,便点头说“正是如此,如果魏公连杨琸的兵力都无法收服的话,众人何以臣服”

    众人心里都琢磨着,杨琸十二万兵力,这天下除了杨琸,根本没人能与魏满抗衡了,现在各地太守也以杨琸马首是瞻。

    所以魏满打败杨琸,绝非是一朝一夕之日,前些日子杨琸的弟弟,杨樾还带兵逃跑,给了魏满狠狠重击,所以让魏满收服杨琸的兵力,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魏满就会被举荐除名,对朝廷其他势力是一件好事。

    于是很多人纷纷点头,说“正是如此,杨琸的兵力就在门外,还是要先解决杨琸才是啊。”

    “对对对,解决杨琸。”

    “魏公可有什么好法子,解决杨琸的兵力”

    众人看向魏满,魏满气定神闲的坐在席上,十分悠闲的说“各位原是想看看我魏某人的能力,这也好办。”

    他说着,长身而起,从席上站起来,挥了一下手,说“那就请大家睁开眼睛,好生看看罢。”

    姜都亭就站在殿门口,得到命令,立刻朗声说“开进来。”

    “踏踏踏”

    随着姜都亭一声令下,大量跫音快速而至,整齐划一,地动山摇,仿佛惊天滚雷一样,轰隆隆从天而降,直逼朝议大殿。

    “轰”

    殿门被轰然推开,敞到最大,随即两排士兵从外开进来,各个手持长戟,肩披黑甲,面面肃杀,眼神汹汹。

    “踏踏踏”

    “踏踏踏”

    “啪”

    士兵们分两列开进来,将这整个朝议大殿瞬间包围起来,长戟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臣一看,都慌了神,说“魏魏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满,开兵入殿,你这是要要造反么”

    “魏公你这是做什么”

    魏满悠闲十分,说“各位,各位不要误会,是各位提议,让孤收服赵梁太守兵权,难道各位忘了么”

    他说着,朗声说“进来罢。”

    随即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只有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千军万马。

    那两个人步入朝议大殿,众人不由“嗬”的一声,都抽了一口冷气,定定的看着他们。

    “杨”

    “赵梁太守”

    “还有吴邗太守”

    是杨琸与杨樾兄弟二人。

    二杨从外面走进来,杨樾走得那叫一个大马金刀,一步三晃,气势汹汹,恨不能把下巴昂到头顶上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众人吃惊不已,杨琸明明应该在玄阳城外,哪知道竟然开进来了。

    赵梁太守杨琸眯了眯眼目,走上前去,拱手说“卑将杨琸,拜见主公”

    他说着,朝魏满深深一揖。

    这一下子仿佛惊雷一般,轰隆隆炸的众臣措手不及。

    “杨琸归顺了魏满”

    “魏公怎么成了杨公的主公”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魏满则是笑眯眯,一脸亲和的说“杨大哥,何必如此见外呢”

    大家方才还撂下狠话儿,让魏满收服杨琸的兵力,如今没见一刻时辰,真的收服了,简直是现场打脸。

    原来前些日子,突然传来杨樾逃跑,带兵与杨琸汇合的消息,是林让故意放出来的,不过是混淆视听的假消息罢了。

    林让送了杨琸一分厚礼,那就是陈继的脑袋。

    大家都知道,杨琸、陈继与魏满是结拜兄弟,昔日里三个人关系十分要好,如今陈继已经死了,脑袋割了下来,送给杨琸,杨琸自然又惊又怕。

    再加之杨樾的游说,杨琸也知道,如果自己与魏满硬钢,最后得不到好处,反而是那些军阀看热闹。

    杨琸早就准备投降魏满了,正巧盒子里还有一封信,是写给杨琸的。

    林让请杨琸假意针对魏满,杨樾假意卷兵逃跑,如此一来,朝中必然有很多本就不满于魏满的势力,会趁机浮出水面,一方面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而另外一方面,也能打个配合,让魏满登上皇位。

    按理来说,杨琸是决计不甘心的,但事实摆在面前,杨琸矮了魏满不只是一头,如果不配合,下场很可能是被歼灭。

    但如果配合

    魏满许诺杨琸,如果杨琸配合他登基为帝,那么就让杨琸做骠骑将军。

    以卵击石,还是捞一把油水

    杨琸瞬间便心动了。

    既然大势所趋,杨琸自然也是会变通之人,立刻同意了林让与魏满的要求,配合演了一场好戏。

    杨琸的突然出现,杀了众臣一个措手不及,大家呆愣愣的看着魏满,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此时,林让突然矮身跪下,抱拳做礼说“鲁州刺史,鲁州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杨樾一看,也跪下来,拱手说“吴邗太守,吴邗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虞子源就坐在席间,看了一眼杨樾。

    林让谋划的时候,为了真实,并没有跟虞子源说明杨樾的事情,此时杨樾便得瑟了,偷偷抛给虞子源一个十分欠揍的眼神。

    虞子源无奈的笑了笑,也站起来,随即跪下,朗声说“岱州刺史,岱州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夏元允也下跪拱手说“濮郡太守,濮郡兵,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杨琸拱手说“赵梁太守,赵梁军,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还有魏满的亲信,姜都亭、林奉、魏子廉、召典、司马伯圭、司马越,和赶过来的吴敇、庐瑾瑜等等,全都一水跪下。

    “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朝堂之上,瞬间不可控制,一时间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魏满则是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坐在席上的臣子们。

    如今的情势十分紧张,大势所趋,如果不下跪山呼,很可能被魏满抓住把柄。

    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有心思胆小的,赶紧站起来,也同样跪下来,大声山呼“卑臣拥戴魏公”

    “魏公文武双全,谦恭谨让,仁心爱民,如能即位大统,实乃苍生之福”

    “臣也恭请魏公即位大统”

    “魏公当之无愧,便不要再谦虚了”

    “是啊是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主万年拜见人主”

    剩下的大臣也“哗啦啦”的跪了一片,垂着头,叩首山呼说“拜见人主,人主万年”

    魏满听着这一声声的山呼,心中仿佛有海浪在翻滚一般,又像是滚开的油锅,不停的肆虐着,热血沸腾。

    魏满双手握拳,掌心里都是汗水,说不出是冷汗还是热汗,这么多年来,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就是为了这样一刻。

    如今这一刻

    就在他的面前。

    魏满垂头看了一眼林让,林让伏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恭敬,稍微抬起一些头来,与魏满对视了一眼,随即微微点头。

    魏满的嘴角稍微向上翘起一些,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随即朗声说“各位厚爱,魏某不敢推辞,唯恐却之不恭,在这里,唯有勉强答应方不辜负诸位厚爱,日后还请大家齐心协力,共铸我天下社稷”

    他说罢了,转过身来,一步步登上大殿的台矶,一步步往上而去,踏上人主的席位,一展袖袍,坐将下来。

    一时间山呼声震天,将整个议会大殿团团包围。

    “拜见人主”

    “人主万年”

    “拜见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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