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先斩后奏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廪津会盟的大营灯火通明, 映照的犹豫白昼。

    “踏踏踏踏!”

    随着马蹄的飒沓之声,魏满的士兵押送着主簿与粮草, 快速的从外面开入营地。

    主簿一路大喊着:“饶命啊!盟主!盟主饶命啊!”

    魏满入了营地,翻身下马,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冷淡的说:“来人, 立刻押楚州刺史郑曜前来!”

    “是!”

    士兵们应了一声, 姜都亭却说:“主公, 都亭请往!”

    魏满看了一眼姜都亭, 没有说话,不过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营地还点着篝火,天色暗得很,所有人都沉浸在好梦之中, 楚州刺史郑曜亦在熟睡,根本不知是什么情况。

    “哐啷!”一声,只听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郑曜猛的惊醒,翻身坐起, 尚未看清楚是什么人, 大喝着:“来者何人?!放肆!你可知我是……”

    我是谁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郑曜登时“啊!”惨叫一声,已然被人一把捏主脖颈, 直接拽了起来, 从榻上拖下来, 毫无一个刺史的尊严可言。

    “放……放肆!”

    郑曜大吼着,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惊恐的大叫:“姜都亭!?你要反了么!?我乃楚州刺史,你一个小小的骑都尉……”

    郑曜的话仍然没说完,姜都亭已经冷笑一声,说:“对,我一个小小的骑都尉,今天便可要了你的脑袋!”

    姜都亭说罢,便不再说话,只是冷着一张面目,单手将郑曜直接拎出营帐。

    “嘭!”一声扔在营帐外面的空场上。

    郑曜直接扑出去,啃了一嘴的泥土,差点冲进篝火堆里。

    他满面尘土,下巴也给搓破了皮,疼的吱哇乱叫,大喊着:“反了!反了!姜都亭,你……”

    郑曜正说话,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五花大绑的主簿!

    郑曜看到主簿,剩下的话全都塞在了嗓子眼儿里,再难说出一个字儿来,震惊的瞪着主簿。

    那主簿一脸死灰,老泪纵横,身后还跟着一叠一叠的粮草。

    郑曜一看,心里“咯噔!”响,只剩下——“完了”二字。

    魏满冷着一张面目,站在郑曜面前,居高临下的目睹着郑曜的狼狈之色,冷声说:“郑曜,你可知罪?”

    郑曜心中乱跳,口中却说:“知什么罪?我何罪之有?!魏满,你不要做了盟主,便想鱼肉我等!”

    魏满“呵——”的冷笑了一声,看向旁边的主簿。

    主簿被魏满狰狞的目光稍微一注视,当即吓得连连叩首,说:“饶命啊!盟主饶命啊!总盟主饶命,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是……是他!是楚州刺史郑曜!是郑曜指使小人偷盗军粮!都是郑曜这个叛贼!!”

    原来那日郑曜先后找到杨樾与吴敇,被魏满警告之后,心中十分不忿,主簿便出了一个注意,说是铤而走险的办法。

    那就是偷盗军粮。

    主簿算过,廪津会盟的军粮,加上这些日子俘虏的归才降兵,必然吃不了太多天,可能也就刚刚好足够,只等粮食补给了。

    这样一来,如果廪津会盟的粮食枯竭了,军心必然涣散,根本不需要打仗,还会什么盟?必然全部自行散去,正好趁了郑曜的心思。

    而且余竹提供的那些粮食,传言够吃三个月,那是多大一批粮食,郑曜其实贪心已久,他是个小心眼子之人,不想提供兵粮去打佟高,反而想要靠着这次会盟,划拉一些过来。

    于是郑曜便与主簿一拍即合,主簿模仿魏满的笔记,又造了印信,带兵偷走军粮,但是为了以免节外生枝,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将粮食藏了起来。

    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不出三天,廪津会盟就会因为没有粮食吃,而溃散不成。

    主簿的计策本十分成功,这釜底抽薪,抽薪止沸的法子妙的很。

    但是谁想却遇到了林让。

    林让也出了一个法子,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便利用了郑曜的贪心,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粮草,并且活捉了显形!

    主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都是那郑曜逼我,是叛贼逼我,小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啊,小人一家老小,都在郑曜手上!还请总盟主饶命啊!饶命啊!”

    “你说什么?!”

    郑曜眼看着事情败露,便一推四五六,说:“我什么也不知情!不关我的事情!”

    魏满冷笑了一声,说:“不关你的事情?”

    他说着挥了挥手,林让早有准备,拿出一方文书来,神情冷漠的丢给郑曜。

    文书飘悠悠的落在地上,竟是主簿拿给那士兵,支取军粮的文书,是郑曜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一方印章,那是郑曜的楚州刺史印信。

    林让冷漠地说:“印信在此,大可请楚州刺史将印信比对。”

    “不……不是这样儿的!”

    郑曜一头冷汗,汗水涔涔的往下流,似乎根本不想承认,但铁证如山,就在面前了,而且还抓了一个显形,郑曜不承认也没有任何办法。

    魏满当即冷声说:“把扰乱会盟的叛贼郑曜,带到幕府,再去请赵梁王与各位将军幕府坐镇,今日便即发落郑曜!”

    “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郑曜挣扎着大喊,姜都亭亲自过来,扭送郑曜前往幕府。

    郑曜一路大喊着:“放开我!!我是楚州刺史,我是刺史,魏满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而且玄阳校尉早便名存实亡,你凭什么支配于我!放开我!你没有权利!”

    姜都亭才不管他大喊,提着郑曜直接进了幕府,“咕咚!”一声扔在地上,十分粗鲁。

    赵梁王此时正在熟睡,就被魏脩过来唤醒了。

    赵梁王揉着眼睛,因着他年纪小,虽平日里摆着架子,但实在睡不醒,揉着眼睛又要倒下。

    魏脩赶紧拿来一方湿润的帕子给他擦脸,说:“赵梁王,万勿再睡了,似是出了大事儿,等着赵梁王前去坐镇呢。”

    小包子迷迷糊糊的让魏脩擦了脸,这才蹦下榻去,张开手臂让魏脩帮忙更换衣衫,穿戴一身王袍,出了营帐,去了幕府。

    魏脩护送着小包子赵梁王进了幕府,幕府之中还空荡荡的,只有郑曜和主簿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除了魏满、林让、姜都亭等等魏营将领之外,竟然再无他人。

    小包子皱了皱眉,说:“其他将军呢?”

    魏满脸色难看说:“还未前来。”

    郑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肆意,说:“魏满!你以为自己当真是盟主么?!你是个屁!!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还想左右我等?!我等不是刺史便是州牧,最不济也是太守国相,你是什么?!”

    郑曜疯狂大笑,十分得意,说:“不会来的!是不会有人大半夜被你叫来的!凭什么听你使唤!?”

    他刚说完话,幕府帐帘子便动了,淄齐相邢诚、破虏将军吴文台、长公子吴敇,并着庐瑾瑜等等人,都从外面匆忙而入。

    郑曜被现场打了脸,却仍然强自镇定说:“你们不过一丘之貉,同流合污!!就凭你们几个人,休要诬陷于我!”

    魏满又等了一阵,再无人过来,什么陈继、陈仲路等等,没有一个人前来幕府,浑似没有接到盟主诏令一般。

    魏满脸色黑的可以,再加上郑曜肆意大叫,更是难看的厉害。

    林让却在此时,十分淡漠的说:“盟主,既然楚州刺史郑曜,动摇军心在前,叛军在后,又铁证如山,想必也无需再审,如今赵梁王在此,如何可让赵梁王多等?”

    郑曜一听,林让这是撺掇着魏满,“先斩后奏”呢!

    郑曜立刻嘶声力竭的咒骂说:“林让!!你这个阉人!!你置我于死地,你好狠的心,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魏满听他咒骂林让,心中当即一股怒火直冲上来,额角青筋乱蹦,眼目赤红,“嘭!!!”一声,重重拍在案几之上,冷声说:“来人,将叛贼郑曜,拖出去斩了!”

    郑曜一听,登时身子凉半截儿,更是嘶声力竭的大吼着:“不!不能斩我!我是先帝提携的楚州刺史!不得斩我!赵梁王,赵梁王!!救我,赵梁王不要被魏满这个贼子蒙蔽了双眼啊!”

    此时小包子赵梁王则是稳坐在首席之上,看起来十分稳当威严,只有身后戍卫的魏脩看的清楚,赵梁王他……

    好像睡着了,小脑袋还稍微一点一点的。

    郑曜被推出营帐,魏满留魏脩在此守卫赵梁王,毕竟赵梁王才八岁,不宜见这场面,便与林让走出营帐,准备监斩。

    “不能杀我!!”

    “我是先帝亲封刺史!!”

    “魏满!!你这小儿凭什么杀我!”

    “林让你这阉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魏满令人去请会盟营地的将军们,但是很多人故意没来,这黑灯瞎火的,谁愿意突然议会,都没当回事儿。

    不过此时此刻,听得郑曜的惨叫之声,诸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忙从各自的营帐中跑出来。

    一个个衣衫不整,只着中衣的看看究竟。

    郑曜破口大骂,一句句不得好死,魏满心中愤毒难当,只觉郑曜咒骂林让,当真比咒骂自己还要令人愤毒,那火气怎么也按捺不住。

    当即“嗤——!”一声拔出腰间宝剑,一把抓住郑曜衣领子,将人一把提起。

    魏满臂力惊人,身着沉重黑甲亦不受任何阻碍,手臂肌肉隆起,眼珠赤红,额角青筋爆裂,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在郑曜耳边发出粗粝的笑声。

    轻声说:“今日……便是你不得好死。”

    魏满这句话说罢,郑曜根本连喊都没喊出声来。

    便是“呲——”一声,鲜血喷溅之响,泼辣之色喷溅在魏满漆黑介胄之上,“滴答、滴答”的顺着介胄慢慢下滑。

    与此同时,诸位将军才从营中出来,打起帐帘子,就见一抹鲜血,随即便是“咕咚……咚!”的声音,一颗血粼粼的脑袋,撞在地上,蹦起老高,“咕噜噜”的滚了过来,撞在幕府大帐之前的魏字牙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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