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福安11

    邱夫人很快就给俩丫头找了还算体面的婚事。明月嫁给了邱夫人的外甥, 一起经营一家公主的嫁妆铺子。清霜则嫁给了一个小校尉做续弦。

    这两门婚事也是经过了俩丫头自己同意的, 其实于她们而言, 在府里住着, 永远是奴婢。嫁出去,才有了自己的家,成了当家的女主人。远离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荣华,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邱夫人给驸马重新安排了两个大丫头, 比明月清霜是差多了,长相很平庸,也不够精明, 是两个老实丫头。谭佩此刻还不知道明月清霜出去嫁人了,没人特意跟他说。

    他就是对两个新来的丫头不满意。所谓远的香,近的臭, 谭佩不见了两个大丫头,才想起她俩往日的好。心里也觉得, 撵人的事情做得有点过。

    但他又一想, 过些日子,那俩个丫头知道错了, 害怕了,自然回来求他,到时候, 他才顺势把人要回来。这样,两个大丫头以后会更尽心服侍。

    只是,半个月都过去了, 谭佩也没等到人。他有点沉不住气,就问新来的丫头,“明月清霜现在忙什么呢”

    “不知道。”两个新丫头木木的,傻傻丫头。

    谭佩厌烦起来,挥挥手,“下去吧。”

    许是近来总生病,身体有些虚了,一旦生了病,就不容易好。谭佩觉得这次病好得慢,可能也跟两个用惯的丫头被打发走有关系。但他又不好主动让人去找那俩丫头回来,先只能委屈着。

    养病期间,他隐约听见奴婢说起,红菱回去教坊司了。他也不想关心了,那女人太无情,装腔作势太惹人厌了。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深夜吹着夜风去看她,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真是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谭佩想着是不是该报复回去,但又一想,自己也是有名的风流才子,去放下身段对付一个歌女实在是有失大雅。

    或许,可以让公主替自己报了这个仇

    但是去求公主,还是报复歌女这种事,怎么张口呢好像一样没脸面。

    待谭佩再次病好了,就让人跟正院要人,说是不怪明月清霜了,许她们回来伺候。这时候,终于有人告诉他,“驸马,您还不知道呢。自打您把明月清霜退回去,她俩就让邱夫人帮她们寻了亲事,已经都嫁出去了”

    “什么”谭佩已经当明月清霜就是自己身边人了,尤其是两个丫头还是通房,怎么还可能嫁了人

    “胡说八道”谭佩不信,怒气冲冲就往正院去了。

    邱夫人才不怕他,从容说道,“那两个丫头是驸马自己退回来的。她俩年岁不小了,也该说人家了。婚事是她们自己挑的,可不是我老婆子自作主张,我不过是帮着张罗张罗罢了。驸马放下吧,明月嫁给了公主铺子里的掌柜,如今是当家的正头娘子。清霜嫁了个小官做续弦,大小也是个官夫人。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又是伺候过公主的人,这亲事差不了的。”

    谭佩听到这里,才明白了,那俩丫头是真的回不来了。

    可他还是不愿相信,逼着情随带他去找丫头。亲随无奈,也是为了让主子死心,就带人去了。

    明月正在绸缎铺子里张罗着,接待女客,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驸马,明月就装作没看见,继续陪着买绸缎的夫人。

    谭佩看见明月盘了妇人发髻,略微胖了些,人比跟着自己的时候更从容,不是以前总低眉顺眼的样子了,像是个老板娘似的。

    他也看出来,明月假装没看见自己,不想理会,自然也就不想自讨没趣。

    找到清霜的时候,对方拒不见他,还让人捎话出来,“我家太太已经嫁人了,不便见外男。我家太太说了,我家老爷虽然官位低,可也是个官,太太也是个官太太,这规矩也得讲起来。”

    清霜的拒绝更加不留情面,一个没有实权还得罪死了公主的驸马,连昔日的丫头都不怕得罪他。

    驸马想明白了,心灰意冷,这些就是曾经发誓生死追随的丫头,就是曾说过只要能时时看见他就心满意足的丫头。原来这般经不起考验,只一句气话,就都离了他了。转脸就嫁了人,而且还瞒着他。趁他生病时候,一个个跟被鬼撵着似的,前后脚就嫁给别的男人。

    而且,好似还过得很满足似的,一个一心当她的老板娘,一个竟然还摆起官太太威风来真是奴大欺主了

    原来还怕她们是迫于公主的威逼,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乐在其中这些个女人,难道就真的那么在乎名分地位吗为什么就不能从一而终呢

    一个个都嫁了人了,也许红菱也有一天会跟了别的男人,都离他而去,曾经的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情意绵绵,转头就成了空。

    驸马跑去酒楼喝闷酒,一个人喝还不够,还拉随从一起喝。随从都忍不住同情他,这些日子,驸马身边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嫁人了,驸马是病了一场又一场,这次,只怕有要病了。

    这文人啊,心思真多,随从放下酒杯,心说,还是少喝点吧。

    他想得不错,驸马喝多了,又吹了夜风,一上头,又得了风寒。缠绵病榻的时候,还跟身边的丫头要酒喝。新来的丫头可不像明月清霜那样有主意,敢劝他,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照做。于是,谭佩在两个傻丫头照顾下,病情反复,终于,种下了病根。

    当大夫跟方云说道,“公主,驸马这伤寒可是伤到肺腑了,以后怕是难好利索了。老夫我是治不了了,您另请高明吧。”

    “哦,知道了。”方云没想到,这驸马还要把自己给作死了。这真是在计划外的。

    算了,去看看人吧。

    方云带着侍女们浩浩荡荡去看望驸马,这大阵仗弄得驸马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激动起来,公主可是好久没来过了。

    下人们就憧憬着,或许,驸马这一病,还能因祸得福,重新得回公主的宠爱

    谭佩知道公主过来了,也是心里小小激动了一下,公主似乎很久没来探望过他了,以前他是那么地不在乎,现在乍闻公主要来的消息,他就激动了。突然,谭佩发现,他是对妻子有期待的。

    尤其是一个个女人离开他嫁做他人妇,这让他想起,只有一个女人不会离开,那就是原配妻子。可惜,公主不理他了。很多时候,他是装作不在乎,其实,还是在乎的。这种矛盾的心情偶尔会折磨他,一面怨恨公主让他断了前程,另一面,他又享受着公主对他的痴心付出。

    现在公主要来了,谭佩突然觉得自己还不是一无所有了,起码妻子还在身边呢。这样看起来,没了两三朵野花,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方云坐在谭佩的床边,看看这人已经消瘦憔悴的面容,是好些日子没见了,这人还真会作死。

    “公主可来了,为夫还以为公主不记得自己有个驸马了。”谭佩没注意,自己说话的口气活像个怨妇。

    “驸马,你为什么总生病呢”方云淡淡地问道。

    谭佩不高兴了,“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驸马啊,你的病多半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想想,多少次,你深夜醉酒,吹了冷风,还胡闹。身体再硬朗,也禁不住这样折腾。比如,你半夜无事跑去红菱房间外,喝了人家洗脚水,你说可乐不可乐” 方云幽幽地说着。

    驸马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是了,这是公主的府邸,自然多的是人为你通报消息诶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洗脚水”

    方云突然乐出声,“呵呵,原来你还不知道呢红菱临走前跟我说,这府里啊,有登徒子,有一天晚上,她洗完脚,懒得出去倒洗脚水,后来啊,就有采花贼来敲她窗户。她怒斥一番,谁了那采花贼好生大胆,还敢拿驸马的名头骗她开窗,她就开了窗,把那放凉了的洗脚水给泼了那登徒子一头一脸。”

    谭佩今天才知道,那凉水竟然是红菱的洗脚水,还被她告知了自己妻子,这脸面丢大了

    “什么什么公主居然相信一个低贱的歌女胡言乱语,却不信自己的丈夫”谭佩语无伦次,脸都气红了,这他无论如何不能承认啊这要传出去,他这脸面还能要吗万一让那红菱四处乱说,自己这辈子的清誉都彻底没了文人风流,看是做什么,若是传出首情诗,传个佳话,那是风流,让人羡慕。可若是被人知道喝了歌女的洗脚水,那可是丑闻

    方云觉得这人真可笑,还在骗人呢,“驸马,你我是夫妻,你要我信你,那你得说实话啊那天晚上的事情,多少人都看见了。从你偷偷摸到红菱的房外,就有人来报与我听了。我说,不用管,驸马高兴就好。等你被泼了水,又有人来禀报,我还说,不用管。后来,你身边的清霜也来报,说你半夜出去,又的回来,要我惩戒那红菱,为你出气。我还说,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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