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和紧张备战的一众青年人不同, 白上神舒坦的睡了一宿,早上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出门前往蜀纭宗,毫无丁点不安。
蹈耘苦笑, 暗暗告求宗门祖师保佑, 祷告宗门的弟子有点眼色可别得罪了神尊, 据说上界的神脾气都古怪的很, 前一秒风平浪静, 但保不准下一秒是不是狂风暴雨。
危机和机遇向来是相辅的。
蹈耘明白, 供养一个上神不容易,稍不留心便会惹祸上身, 可是同时的,若把对方伺候舒服了所带来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往大的说,宗门身后有位飞升大神靠山坐镇, 往后宗门含金量杠杠的。
从小的上看, 白岐是神, 手中神器灵草丹药无数,随意赏几件都够当宗门的镇宗之宝。
参加蜀纭宗招收弟子的人一早便出发了,等白上神醒来下床并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后路上几乎已看不见人。
“孩子们很勤奋嘛。”白上神老气横秋的点评一番,颇有长者之风。
黑七翻个白眼不予理会某人的装X。
蹈耘则理所当然的听训,白上神活了近万年,大他将近七千岁, 若非不是同宗, 论辈分自己应称他一声祖师的。
白上神出了忹暝城, 上了蜀纭宗。
蜀纭宗建立几千年, 在当今的曜荒大陆也算得上颇有底蕴的宗门,如今招收弟子引得无数青年趋之若鹜,紧闭的宗门空地前门庭若市,乌泱泱的全是人。
不管在哪,以白上神的颜值永远是人群中最耀眼的星。
若换一个人估计早羞涩或气愤了,但咱白上神一向不以自己的相貌为耻反以此为荣,脸是天生的,美又不是他的错,不偷不抢无须遮掩,你们可以仰慕或嫉妒本上神,本上神照单全收。
但此时的白上神有点不开森。
“你的意思是全部要一个一个测验灵根?”
来参加考核的人有上千人,一个一个的来得排到多久?
感受到白上神的不悦,蹈耘有点心虚。
“大陆修者无数,可有极佳资质的修者不多,测验灵根只是入门,往下还有文考,武试,心性测试,优中选优,从中定出内门外门……”
“停!”白上神蹙眉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事真多。”
蹈耘苦笑。
“你以前的入门考核考什么?”黑七问。
“圈出一个大阵,所有人圈里面打一架,生死由命,活下来并走到最后的留下。”白上神道。
黑七“……”真凶残。
蹈耘“……”不愧是祖宗级别的大神。
白上神领取了测试的编号,因为来的太晚所以编号很靠后,一一四五。
所以他得等一千一百四十四个人才轮到自己?
白上神几欲捏碎号牌。
“前辈!”
怕白上神控制不住拆了蜀纭宗,蹈耘赶忙开口。
“您之前在玉凰山合陀峰下的小境地内收的东西中应该有一个灵牌,那是我生前用的,如果门中的人没死完一波应该还有人认得。”
白上神平静了。
走后门?
他喜欢。
再次被无情奴役的黑七认命的在空间内扒拉,根据蹈耘不全的回忆翻了快半个时辰才翻到一个朴素的雕花小木盒。
“白公子。”
钟离滢滢小仙女似的乘着轿子出现在白岐身旁,矜贵的做派和周围的人不入。
“钟离姑娘。”白上神含笑回应。
钟离滢滢扫了圈四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人,鼻音不屑的冷嗤一声,一副‘你们看本小姐不爽又干不死本小姐的样子蠢爆了’。
“白公子,你的牌号是多少?”
白上神举牌示意,钟离滢滢似乎抽了下嘴角,“我的是一三一。”
灵根测试已开始,被叫到编号的人一个个上前,有的自信满满,有的焦灼不安,测试得出结果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白上神上下抛了抛木盒,冲钟离滢滢笑的和蔼和亲,“叫一声哥哥,带你走后门。”
钟离滢滢一怔,随即乐了,“你是哪个家族的公子?我瞧着你眼生的很。”
“但不管你是谁都得守蜀纭宗的规矩,即使是本小姐也是一样。”
“当真不叫?”白上神笑。
钟离滢滢傲娇的扭头,白岐也不强迫,握住落下的木盒转身朝测试点走去。
“旧识?”黑七试探的问。
先前初见时白上神对钟离滢滢的特殊态度它只当是同性(性)相吸,现在再看似乎不止于此。
白上神闻言淡淡一笑,有感慨,有怀念,有忍俊不禁,似乎是记起什么有趣的事。
“上界那个酒疯子明明说自己的同宗同族都死绝了,就知道那货嘴里没一句真话。”
不过,那个小丫头的血脉有点耐人寻味啊。
黑七默。
看来果真是旧相识,不过不是跟钟离滢滢,而是和她的祖上。
蹈耘听的糊涂,他和钟离一族的长辈是熟识可从未听说他们族内出过飞升的上神啊。
白上神径自走向负责测试的内门弟子跟前,莞尔一笑颠倒众生。
刚想出声训斥的弟子顿时红了脸,“回……回去排队。”
蹈耘“……”
捂脸,不忍直视。
他都羞于承认自己是蜀纭宗的人,小辈不成器,太丢脸了。
白上神微笑,“我是来走后门的。”
内门弟子“……”
所有人“……”
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锁定在了不懂规矩大放厥词的白上神身上。
良久。
一阵哄笑声炸开,讥诮声,嘲讽声一片。
戒指中的蹈耘急的上火,‘求别作死,这位真的得罪不起呀。’
“宗门前闹什么呢?”一声威严的呵斥喝止住了所有人,一个发须灰白的老者走了出来。
“净澄长老。”负责测试的内门弟子见礼,继而道明了事情的始末缘由。
净澄蹙眉,锐利的目光不喜的看向白岐,但下一刻却不由怔忪一瞬。
白上神虽用神器隐藏了自身的气息压制了修为,但早已融入本能的气势仍叫净澄莫名的戒备。
“我来走后门。”
白上神噙着得体的浅笑递上木盒,“还有贿/赂呢。”
瞥见盒上的花纹净澄眸中骤然一凛,小辈们不懂,但净澄作为宗门长老怎会不懂?这木盒是他蜀纭宗之物。
众目昭彰下,净澄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仅一眼神情便顿时大变。
“你……”
话语刚开头便停顿住,净澄谨慎的收起木盒,戒备的仔细打量白上神的几眼错身退后半步。
“小友,请入宗细说。”
刚刚还出言嘲讽的众人傻眼了。
目睹一切的钟离滢滢也一脸错愕,“他……”他竟真进去了?
白归诩?白姓的大族?闻所未闻,难不成是隐世而居的修道一门?
进了宗门,首先入目的是一座青石拱桥,桥两侧是湖泊,接连着瀑布,湖面上莲花遮天蔽日美不胜收。
白上神嗅着空气中的花香,问,‘水下设有聚灵阵?’
‘前辈慧眼如炬。’蹈耘颇感自豪。
优质的聚灵大阵需上品灵石来设,能财大气粗的在偌大的湖底布上聚灵阵,放眼全大陆的宗门屈指可数。
蜀纭宗的确土豪,但以白上神如今的眼界和见识早不足以叫他惊艳。
聚灵阵是用来辅助下界未飞升的修者使用的,上界的神根本看不上眼,值得他们费力争夺的都是灵脉。
‘宗门仍和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一路走来,蹈耘心酸的感慨。
‘才七百年而已,弹指一挥间罢了。’于白上神而言不过醉一场睡上一觉的功夫。
蹈耘笑而不语,若是平时,七百年在他眼中也并不算长久,权当闭关一回。
可他是身体死了,残魂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囚.禁了七百年,每日的一时一刻都恍若度日如年。
‘瞧见南面半峰上的竹林没?那里是我的墨思竹园。’蹈耘开口。
白上神循着他所指望去,的确看见一片翠色竹林。
净澄把白岐带到一个静谧的小楼,叫弟子斟上茶后屏退左右,目光不善的质问,“盒中的灵牌你是从哪得来的?”
不客气得语气听的蹈耘心下咯噔一下,慌得一批。
‘净澄小我五百岁,当年是我领入门的一直将我当兄长,脾气轴点但人不坏,前辈莫要同他生气。’
白岐面上平静,‘自然。’
‘你们间有什么只有彼此知道的默契吗?’
蹈耘一怔,片刻后回到,‘他年少时,曾爱去我园内偷挖灵笋吃,后来大了,辟了谷也改不掉这个毛病。’
白岐会意,嘴上则平静的回答净澄的问题。
“几年前我在山中遇到一个人便同他聊了几句,他说和我有缘便赠予我这个木盒,叫我五年后来蜀纭宗寻一个叫净澄的人。”
净澄心中一颤。
师兄还活着?
七百年前蹈耘师兄外出渡劫结果杳无音讯,师门派人去寻却只看见百里被雷劈焦的荒原,所有人都说师兄渡劫失败身死道消,只有他坚信师兄仍活着。
净澄虽激动,但仍未因白岐的只言片语而信了他。
“你在哪片山遇见的他,遇见的那人生的是何模样?他叫你寻净澄做什么?”
“在玉凰山合陀峰遇见的,一个五官端正,一身正气的中年大叔,哦——眉宇间有一个浅浅的疤。”
“他叫我来寻净澄让他带我上墨思竹园,并顺带警告他,他不在的日子中可千万别把他园中的灵笋全挖空了。”
净澄笑了。
相遇的地点和师兄的相貌调查一番都可以作假,但灵笋的事是他跟蹈耘师兄之间的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白上神的话净澄已信了七.八,眼神不再防备,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若狂。
他们都错了,蹈耘师兄果然未死。
蹈耘师兄七百年未回宗门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不过,如今他叫眼前的青年带着自己墨思竹园的长老灵牌来,定是归期不远。
许是因蹈耘的原因,净澄此时看白上神也顺眼许多。
“你是蹈耘师兄在外云游时收的弟子?”
“……”白上神。
“!!”蹈耘。
我的傻师弟,你坑师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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